• <div id="cxiam"></div>

    <em id="cxiam"><ol id="cxiam"></ol></em>

    <em id="cxiam"><ol id="cxiam"></ol></em>
    1. <em id="cxiam"></em>

      落地小說網

      繁體版 簡體版
      落地小說網 > 藏地密碼 > 第三十六章 死亡西風帶

      第三十六章 死亡西風帶

      [岡拉之死]

      “哈,是條瘟狗!”突然,一個粗野的聲音從冰宮的另一端傳來。另一個聲音道:“這皮毛的顏色,倒是很奇怪的。”

      是他們!岡拉猛然站立起來。是他們讓岡日變成這樣的!它全身的毛發都直立起來,爪子用力地摳著冰面,發出“嘎吱嘎吱”的刺耳聲響,一雙赤紅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那七個白衣服。

      伊萬道:“我還以為是什么東西呢。”

      莫金道:“難道派去給卓木強巴他們送信的,就是這個家伙?哼哼,真是好笑,就算它能追到卓木強巴,又該說些什么呢?哈哈……”

      “那現在怎么辦?老板?”

      “不用管它,我們走,回去看看卓木強巴他們走到哪兒了。”莫金毫不在意道。話音剛落,突然感覺不太對勁,再看岡日最后倒下的地方,竟然沒有那個藍色的身影,心中不由暗道:“難道剛才我看花了眼嗎?那里明明確———條狗的?”

      不僅是莫金,那一剎那,所有的武裝分子都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可是緊接著,他們就聽到了一聲呼號,一名武裝分子捂著自己的咽喉倒在地上,“霍霍”慘叫,卻只有血沫不斷涌出。藍光一閃,又一名武裝分子慘叫起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他捂著眼睛的指縫間滲出血來。莫金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勁,那道藍光竟是……

      莫金喃喃道:“這是什么狗,速度這么快!”忽然眼前一暗,心知有東西襲來,堪堪一退,待看清時,只看到一雙赤紅的眼睛和那森然獠牙,鋒利的牙齒距自己喉嚨不過十幾厘米,皮膚都能感覺到那獠牙散發的熱氣。莫金反應也算敏捷,對著自己下頜往外,就是一擊勾拳,左手也是跟著一撈。沒想到,他快,岡拉更快,爪子在莫金右臂一撐,折返向莫金旁邊的一名武裝分子。莫金的拳頭竟然被那犬牙刮出了血痕,左手卻連一根狗毛都沒撈到,心中大駭:“以我的身手,竟然斗不過一頭畜牲!”

      而他旁邊那名武裝分子已經驚恐得大叫起來,卻見那道藍光從莫金手臂上借力不夠,不能直接撲到那名武裝分子的咽喉。岡拉怒氣正盛,逮哪兒咬哪兒,對準那人兩腿之間,狠狠地就是一口,把防化服也給咬穿了。

      莫金急呼:“快開槍,快開槍,把它打下來!”

      書,子彈在空中閃出弧形彈道。子彈交叉密集,打得冰屑四濺,那道藍光卻總能在間不容發之際,從密集的火力網中鉆出去,三兩下跳躍,又有一人捂著眼睛大叫一聲,很快又沒聲響,卻是自己撲到了同伙的槍口上,吃了數顆子彈。

      岡拉的速度和詭異的戰斗方式讓莫金等人不得不背靠在一起,槍口對外,如此的小心謹慎,竟只是為了對付一只狗,連他們自己都不敢相信。傳說中像風一般奔跑的海藍獸,正用自己生命的急速奔走,捍衛著它想要捍衛的東西。

      但見藍光閃了數下,消失在冰座之后,卻讓莫金等人更加小心起來。

      伊萬喘著粗氣道:“媽的,跑這么快,難道是條瘋狗?”

      “瘋狗嗎?”莫金卻不這樣想,知道用鋒利的爪子插入眼睛,知道撕咬咽喉,知道借力反彈,在空中還能變化身形,這究竟是條什么狗?更可怕的是,那一身詭異的魅藍色,在急速奔跑中竟然與周圍的冰雕顏色有幾分相似,稍不留神,眼中就失去了那藍色的蹤影,可以說,這是一條相當可怕的經過特殊訓練的戰斗用犬。莫金行走全球,可以說見過的特種犬無數,但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戰斗獸,竟然可怕到,讓他的心中產生了怯意和敬畏。

      “難道不是瘋狗?可它像發了瘋一樣攻擊我們,我們退遠點好了。”伊萬也有些怕了。

      “不。”莫金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道,“這條狗與我們一般見著的狗不同,它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也知道我們做過什么,是來找我們復仇的。不管你退到哪里,它都不會放過你。”

      “那該怎么辦?難道還被一條畜牲困死在這里?”伊萬要失控了,拿槍的手在顫抖。

      莫金冷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突然小聲下來,對伊萬說了幾句。

      “這樣能行嗎?”伊萬訝異道。

      莫金下令道:“照做!”

      伊萬將槍口對準了躺在地上的岡日的尸體,先打了兩槍,沒反應,就在他再度扣響扳機時,藍光再現,竟然擋下了第二波子彈。“嗚”的一聲悲鳴,藍光停了下來,觸目的鮮血立刻在那純藍的皮毛上綻放開來,岡拉渾身激顫,腹部劇烈地起伏著,那雙赤紅的眼睛,卻死死盯著莫金等人。

      “打中了!”伊萬臉上露出殘酷的笑意,正準備舉槍再射,突然脖子一涼,扭頭一看,正好看見一塊拳頭大小的冰磚擦著莫金的發際砸下。莫金急忙退開,仰頭一望,驚道:“不好!這里怕是要塌了!快退,快退!”

      原來,那冰宮薄薄的穹頂被莫金等人一陣掃射,竟然打出了大條的裂縫,支撐冰宮的立柱也出現了裂紋,這里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坍塌的可能。莫金等人顧不得岡拉,抽身急退,兩名跑得慢的武裝分子同時發出驚天慘叫,莫金扭頭一看,他們被頭頂砸落的巨大冰塊,腰斬成了兩截。

      奔出冰宮大門,只見冰宮內冰塊紛紛墜落,莫金看看身邊的伊萬,八個人進去,竟然只有兩個人出來,就像噩夢一般。他對伊萬道:“走吧,先回去,看看卓木強巴他們到了哪里。”

      冰宮內,冰塊墜落的碎屑滿天飛舞,這些閃耀的冰晶就像雨露,像雪花,岡拉低聲嗚嗚著,顫抖著爬向岡日,它身體的藍色隨著血液的涌出急速消退,很快變回了雪一樣的銀白色,那鮮血滲染的痕跡,就好像開在雪地上的紅梅。好痛啊,若在平時,岡日早就環抱過自己,輕撫自己的毛發,為什么,岡日不理我呢?岡拉忍著劇烈的疼痛,回到岡口的身邊,嗅著他,舔著他。雖然岡日一句話都沒有說,可是,只要靠在他身邊,岡拉就覺得不那么痛了。

      好冷!岡拉掙扎著爬到岡日的身上,伏下來,蜷縮在岡日的胸口。岡日的胸口永遠都是溫暖的,我累了,岡日……岡拉深情地凝望了岡日一眼,甜甜地睡去,它仿佛又夢到,那只被岡日高高舉起的白色小精靈……呵,真的好懷念,被你捧在手心的感覺,回去了,回到來的地方去……

      一面巨木的冰墻砸落下來,不偏不倚,封印了他們休息的地方。

      綁好固定點,一行人結成繩龍,開始艱難地向西風帶挺進。由于風從后往前吹,大家是倒退著前進,每個人都是伸直了雙腿向后仰,身體與地面幾乎成三十度角,如果不拉著主繩,馬上就會被吹飛起來,現在他們相信,山腳下的村民沒有說謊。每走一段路程,還要找個地方埋下固定樁,防止巨大的拉力將單一的鋼釬從凍土里拔出來或是繃斷主繩。

      如此前進了兩百步左右,漸漸進入到西風帶核心地段。沙石漫天,偶爾打在頭盔上,發出清脆的鋼響,大家需繃緊了肌肉,才能對抗西風帶那強勁的風力。穿著厚重的衣裳也能感受到,胸口有一堵墻推著你向前,人力根本無法抗拒。更可怕的是,偶爾還有磨盤大小的石塊,橫空飛來,一面要對抗那犀利的罡風,一面又要躲避猶如炮彈般的飛石,這隊人馬開始擔心起來。幸虧方新教授和胡楊隊長早有建議,觀察力最好的岳陽負責斷后,張立和巴桑分別注意左右,最高的卓木強巴看前面。

      五十米外被霧氣所罩,什么也看不見,那巨石說來就來,被它撞一下,想想也讓人后怕。突然左后方嘯聲傳來,岳陽道:“五點遭遇。”隊列馬上低伏,冰爪蹬著凍土,手勒緊繩子,將身體與地面幾乎拉成一根直線。只聽“呼”的一聲,一個足球大小的石塊從隊列上方飛過,跟著右邊一塊電腦桌大小的石頭被風吹著朝前滾去,那足球大小的石塊與電腦桌大小的石頭撞在一起,當場碎石進裂,小石塊化作一團齏粉。

      看到這一幕,張立頓時明白那張被砸扁的南瓜臉是如何形成的了,那人肯定當場死亡,然后隨即被西風高高地拋人空中,最后跌人巨大的冰裂縫中。看著石塊通過之后,岳陽又道:“通過!”

      “走!”胡楊隊長催促道,“最艱難的地帶只有這一段,必須快速穿過去。”

      張立突然覺得有人在踢自己,張立一驚,道:“做什么?”扭頭一看,敏敏的冰爪不知道怎么從凍土里蹭出來了,身體平飛,正抓

      著主繩雙腿亂蹬,卻怎么也踩不到地面上,嘴里連聲呼叫:“滑墜,滑墜……”張立心頭一驚,突然一股大力襲來,自己的一雙腿就像被什么抬了起來:“滑墜!”跟著是卓木強巴……

      其余的人趕緊將身體微微抬高,使冰爪能抓得更牢。

      “滑墜。”

      “滑墜。”

      “滑墜。”

      這群人就像一排系在同一條繩子上的釘子,其中一枚釘子被風從地面拔出,在多米諾效應下,其余釘子也被一顆一顆拔了出來。直到最后一個岳陽也被風拔了起來,整隊人完全被風吹離地面,如同一條野獸的尾巴,在風中東飄西蕩。胡楊隊長最擔心的事情——繩龍,終于發生了。

      西風好像發現了一件新奇的玩具,愈發興高采烈地吹了過來,風中的人如紙鳶,串成一線,雖然穿著厚重的衣衫,顏面四肢依舊被吹得變了形。最接近他們的一根鋼釬,正一點一點被從凍土里拔出來。

      卓木強巴受力最大,前面的人抓不緊繩子,最終都要滑向卓木強巴處,如果卓木強巴也脫手的話,他們將全被拋至空中。卓木強巴咬緊牙關,用兩條腿夾住繩端,用盡全身力氣,總算在西風里翻了個身,將主繩纏在自己腰際,還不敢松手,又將主繩繞在兩只手上,以防滑繩。岳陽則試圖爬回固定點,但試了幾次都不成功,往往迎風爬了幾米,指間力量稍微一弱,頓時就被風吹回原位,有時還被吹得更靠后。

      胡楊隊長心急如焚,這繩龍被放得越久,就越是危險。亞拉法師也是有心無力,空有一身好武藝,在這西風帶里半點力都使不上。岳陽第七次嘗試失敗,但是卻離固定點越來越近了。因為他身后的呂競男也在一點點朝固定點前進,每次岳陽被風吹回來,呂競男都用自己的雙肩去硬撼岳陽的冰爪,總算將岳陽推得靠近固定點了。呂競男身后的方新教授也慢慢前攀,希望能成為呂競男的支撐點,但卻沒呂競男爬得快。亞拉法師也爬得很快,沒多久便貼近巴桑的位置了。如此繩龍分作了三截,呂競男頂著岳陽成為龍頭,方新教授和身后的胡楊隊長、巴桑及亞拉法師成為龍身,卓木強巴擋著前面的張立和唐敏的后退趨勢,成為龍尾。

      冰川邊緣,莫金帶著伊萬回到馬索的位置。馬索雖然錯愕為什么只有老板和伊萬兩個人回來,卻很清楚這不是問問題的時候,索性拿著望遠鏡繼續觀察,等著老板來問自己。

      果然,莫金一見馬索便問道:“他們穿過去了嗎?”

      馬索趕緊將望遠鏡遞給莫金,恭敬道:“比我們當初還要狼狽,他們全體滑索了。”

      莫金拿著紅外望遠鏡觀察著蒙蒙霧氣中的情形,卓木強巴他們就像一串燈籠,正橫飄在風里左搖右擺。他將望遠鏡遞給馬索,淡淡道:馬索媚笑道:“這是不可能的了。老板你想,這次他們要穿越的暴風區風速比我們那天前往時快了很多,而我們遇到的那種天氣,在這山頭百年難遇。而且今天的霧氣比那天更重,我不知道他們憑什么去尋找人口。”

      莫金道:“不可能……我告訴你,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馬索心中一涼,不知哪里說錯了,趕緊唯唯諾諾點頭稱是。

      卓木強巴明顯地感覺到指尖的腫脹麻木,那是被主繩勒得過緊,手部血液無法循環造成的,他很清楚,持續充血加上低溫,他的一雙手極可能壞死廢掉。但他不能松手,就和當初與張立同靠一根主繩懸在冰梁上一樣,一旦他失手,這一隊十個人全都有性命之憂。

      岳陽越接近地面,越靠近鋼釬,前面的西風阻力就越大,離鋼釬還有兩米遠時,竟然再難前進分毫,看著好似伸手可及的鋼釬,卻始終夠不到。岳陽的牙幾乎快咬碎了,喉嚨里發出野獸一般低沉的聲音,卻還是無法向前。呂競男也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岳陽的冰爪已經穿透她的肩頭衣物,直抵進肉里,西風帶給岳陽的壓力,以一種更為痛苦的方式,部分轉嫁到她的身上,但她同樣不能后退。

      如今,大家能做的,似乎只有默默祈禱,祈禱西風稍微小一點,哪怕只小一點點也好。但事實是,西風正在逐漸加大中,而且一直有愈來愈大的趨勢。

      “咿?”馬索再次拿過望遠鏡時,不禁發出驚奇的聲音。莫金忙問:“怎么?他們著陸了嗎?還是被吹走了?”

      望遠鏡重返莫金手里,馬索往積雪檐下一指,討好道:“老板,你看!”

      莫金接過望遠鏡一看,在那串紅燈籠的前方不遠處,還有一個模糊的紅色身影,與燈籠相比顯得格外巨大。莫金不由苦笑道:“中國有句俗語,屋漏偏逢連夜雨,這群人……這群人真是多災多難……’’

      [死亡西風帶]

      時間無法用常理來判斷,好像僅過了十來分鐘,但卓木強巴感覺好似已經度過了無數個小時。他還在苦苦支撐,張立頂著唐敏,實在是無力支撐,所以退了回來,三個人全靠卓木強巴一人撐著。耳邊雷聲響起,卓木強巴艱難地扭頭一瞥,那塊巨大的滾石正朝他們方向斜滾過來,他突然心機一動:那塊巨巖太過巨大,以至于強風無法將它完全吹離地面,要是能靠上去……

      岳陽緊繃著肌肉,蓄積著力量,準備向那最后的兩米再次發起沖擊,只見他深吸一口氣,手掌陡然縮緊,牢牢地拽住繩索,舉步維艱地一寸一寸向前爬去。呂競男咬牙跟在岳陽身后,岳陽前進一格,她也跟著前進一格,用肩扛著岳陽的冰爪,用骨頭去阻止岳陽的倒退。只前進半米左右,岳陽就感覺力量已經耗罄,一雙手不由自主地強烈抖動著,似乎不愿再受自己的控制。呂競男也明顯感覺肩頭冰爪的力量加大了,鋒利的爪尖似乎刺入骨頭之內,她要強忍著才能不發出聲音。便在此時,岳陽突然感覺前方的風勢小了,詫異時,竟然發現是整條繩龍在緩緩下移,逐漸離開風勢最強勁的地帶。

      原來,卓木強巴總算抓住了機會,在那巨石移動至他身后時陡然一滑,以身體撞向巨石。一時感覺百骸俱碎,但終于抓住了巨石,隨著主繩拋離,他一頭捶下去,用額頭將主繩壓在石壁上,跟著用牙咬住了主繩。于是,卓木強巴整個人如壁虎一般,呈大字形牢牢攝在巨石上,主繩從他額頭一直拉至腹下。張立和唐敏跟著也壓了過來,三個人的壓力總算將主繩壓在巨石上,隨著巨石的滾動,整條繩龍終于漸漸下移。

      隨著繩龍離開主力風區,前方的壓力減小,岳陽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一鼓作氣,奮起一搏,總算突破了那最后不可逾越的一米半,抓住了地上的鋼釬。岳陽一旦著地,就等于多了一個固定點,而空中的繩龍少了一只風箏,此消彼長下,隊員們一個一個陸續回到了地面。在風中放飛的感覺,比之在洪濤中拋飛有過之而無不及,經過了滾筒洗衣似的洗禮,一個個或面色慘白,或皮青臉紫,腹如刀絞,胸如中錘。此番重回地面,感覺胸腹間壓力一緩,頓時將肚腹中的污穢都倒了出來,最后實在吐無可吐,只攀著主繩,口中懸滴清水,很快水在空中被凍成冰掛,僅剩口中白氣不斷。

      岳陽的手也因用力過度而兀白發麻發抖,雖然依舊牢牢攥緊主繩,但那完全是無意識的行為。真正感覺到手不屬于自己的是卓木強巴,早在他松開主繩倒撲向巨石的那一刻他就感覺到,大腦已經失去了對手的支配權,連動一根手指也是不能。

      張立吐盡苦水,抬起頭來,正看見胡楊隊長直立面對著風襲來的方向,那蓬亂的須發使他就像一頭守護獅群的雄獅,其余的人大多還彎腰傾瀉。胡楊隊長也看見張立了,對他道:“奇怪,風好像小了。”

      張立這才發覺,果然,雖然身上的力氣在繩龍上耗得七七八八,但此刻一只手擎著主繩,竟然不會被風吹得想要飛起來,也就是說,風速確實小了。難道說,這死亡西風帶今天開恩了?張立正暗自慶幸,突然身后“咕咚”一聲,回頭一看,卓木強巴的手握不住主繩,被風吹倒在地,正向遠處滾去。雖然說主繩還連在安全帶上,但是主繩末端并未打結,照這樣下去,卓木強巴極有可能被風吹離主繩,最后不知道飛向何處。

      張立輕呼一聲:“強巴少爺——”伸手一撈,沒有抓到,自己險些被風刮倒。這時,前方的亞拉法師見狀,單手一試風速,感覺自己能通過,拔刀劃斷抓繩和安全帶,略一調整呼吸,突然一個旋轉,就繞過了身后的唐敏,隨后冰爪一點一靠,竟然奇妙地變成反向旋轉,又繞過了張立。亞拉法師身體在風中高速旋轉著,忽左忽右,就像一個陀螺,任憑風吹得他東搖西擺,就是吹不倒,并以極快的速度接近卓木強巴。

      只眨眼工夫,亞法師就抓住了卓木強巴,冰爪一蹬地,身體如釘子般扎在了卓木強巴身后地表,并伸手操起繩子,捆在了自己腰上,卓木強巴后退之勢才停下來。

      卓木強巴無奈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勉強動了動雙肩,苦笑道:“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動不了了。”

      亞拉法師一手抓牢繩索,一手捏住卓木強巴左臂,一捋一掀,凝神道:“被勒得太久了。你一定要讓手動起來,讓血液流動,不然會

      壞死的。”

      另一頭,胡楊隊長見卓木強巴暫無危險,也道:“不對,這風不是減小了,而是在變向!馬上走,只有這個機會,快,一旦風向改變,情況會更糟!”

      岳陽一聽,又緊張起來了,忙道:“怎么……怎么會變向的?”

      胡楊隊長道:“沒時間解釋了,趕快離開。”

      呂競男道:“用大力踢冰步,不能冉出現滑墜了,一定要固定好安全點。走,動作快!”

      這群人幾乎貼著地面半爬行前進,頂著凜冽的西風,冒著猶如槍林彈雨的飛沙走石,艱難向前挪移。也不知爬了多久,狂風嘶吼中,迷霧漸升,能見度下降不足三十米了,此時若有巨石飛來,更難躲避。驀然前方出現一塊巨巖,高約五六米,在狂風中穩如磐石。敏敏欣喜道:“快看!快看,那邊有塊大石頭,我們可以去避避風!”那心情,就好比抱著木板在海上漂流了數日的人突然看見孤島一樣。大家也都在暗中松了口氣,能躲在巨石背后,起碼可以恢復少許體力。

      距巨巖不到五十米時,卓木強巴提醒前面領路的亞拉法師道:“好像不對,我感覺不對!”

      亞拉法師反應何等敏捷,聽卓木強巴一說,馬上聯想起山腳下藏民所說的雪妖在迷霧中捉人的事,當下二話不說,拔出獵刀灌人全力向那巨巖擲去。果然不出所料,那穩穩當當的巨巖突然暴漲,身形又高了一大截,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朝遠方遁去,在風中直跺得地動山搖。

      呂競男微微搖頭。不可想象傳說中的雪人是與人擁有近親血統的龐然巨獸,它們極有可能擁有智慧。像這般蹲守在迷霧中等人自投羅網,一旦過于靠近,因為形體和力量上的差異,將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這樣的對手太可怕了。

      胡楊隊長突然道:“跟著它走!”

      岳陽大驚道:“胡隊長,你不會真的想捉一頭回去吧?!”

      胡楊隊長道:“笨蛋!這西風帶的極限風速,連雪妖也無法抵擋。它們常年生活在這一帶,一定熟悉路況,跟著它走才有生還的希望!”

      “咿?將劣勢轉變為優勢了,居然知道跟隨雪妖尋找出路,看來他們這兩年的特訓沒有白費啊。”莫金以贊許的口吻說道。

      伊萬道:“沒有用的,他們攀著防冰繩,不可能追得上雪妖,又不敢開槍,因為那樣隨時會引發雪瀑洪流。西風帶里的風,似乎開始狂亂起來了?”

      馬索對莫金道:“老板,我們也需要找個地方隱蔽起來,不然風向變了,連我們也可能被吹走。”

      莫金點點頭,三人向遠離西風帶的地方撤去。莫金回望一片迷霧茫茫的西風帶,心道:“可別讓我失望啊,強巴少爺!”

      朝雪妖逃亡的方向邁步,果然西風呈逐步減小趨勢,風速越小,這群人前進的速度便隨之加快,卓木強巴一直在做恢復手臂的屈伸,似乎漸漸找回了擁有一雙手的感覺。但雪妖那如山的身影在迷霧中卻漸漸淡了,胡楊隊長滿心憂慮。一旦失去這活動的路標,他們將永久迷失在死亡西風帶。

      胡楊隊長忽然想起了方才亞拉法師那驚人之舉,伸出一只手臂試探風勢,風勢似乎在進一步減弱。但胡楊隊長知道,在這狂亂的西風帶,造成這樣的情形是因為,另一股更強烈的氣流正在逐步形成,它的龐大在削弱強西風的風勢,一旦它成型,就不會是死亡西風這樣簡單了——那叫剃刀風,甚至將超越最可怕最黑暗的南極殺人風。

      胡楊隊長一邊抵御西風前進,一邊告訴大家道:“這樣下去,我們很快就會失去雪妖的方位。另一股更強烈的風團正在形成,在那之前我們找不到避風處,沒有人能活下去。我們得冒一個險!”

      岳陽道:“說吧,我們要怎么做?”

      胡楊隊長道:“如今風勢已經無法將我們吹離地面,趁這個時候,我們不要主繩,只需隊員間的安全帶連接,借助西風的推力全速前進。”

      數秒間出現了短暫的沉默,胡楊隊長這個建議實在太過冒險。不拉緊安置了固定點的主繩,憑數人之力合體前進,要是再發生剛才那樣的繩龍事件,那可是全軍覆沒的后果。而且,這個建議是建立在他們一定能找到山峰間凹谷的基礎上的,如果找不到的話,就算他們拼死穿越了死亡西風帶,又該如何回頭?

      胡楊隊長急了,詢問道:“你們倒是說話啊,我們或許只有這一兩分鐘的時間,一刻也耽誤不得的!”

      呂競男第一次咬住了下唇,這是關系著全隊人性命的決定,她看了看亞拉法師。法師也是眉頭緊鎖,他知道自己剛才的動作,那是危急時的實力完全爆發,就連呂競男也無法做到。岳陽將手按在了獵刀上,只要呂競男一聲命令,他馬上拔刀砍斷主繩,一群人將在西風的推動下朝沒有方向的西風帶全速沖刺過去。

      僅是幾秒時間,時空卻如被冰凍結,他們要再次與死神賭猜硬幣,生死各占百分之五十幾率。終于,呂競男在權衡利弊后,斷然下令道:“砍繩!”

      只聽岳陽一聲:“斷繩。”眾人頓時覺得那股抵御西風的巨大的拉力陡然一松,全在西風的吹送下不由自主地向前飛奔起來。

      西風用它最后一口氣息,像趕著回籠的鴨子,將這群被連成一線的人抵得腳步虛滑,踉踉蹌蹌。他們就像參加合作運動的選手,全被拴在一條繩索上,其中任何一個人奔跑不能保持與大家同步的話,整隊人就可能被拖倒。

      若前面攀拉著主繩前進,可以比作在洪濤中駕帆航行,那么此刻,他們便是搭乘斷了桅桿的木板,方向再不受控制,僅能聽憑西風的擺弄。或許希望就在前方,或許是死亡,這時刻誰還去考慮那些呢,每個人都只知道奔跑,全力奔跑,只有跟上風的速度,身體才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霧氣究竟濃厚到哪種程度,也無法判斷,更糟糕的是,雪妖的身體終于消失在迷霧之中,再也尋不到了。

      不知道奔跑了多久,到后來幾乎變成了本能的逃亡跑動,是風推著他們在跑,還是他們自己在跑也分不清楚了。腳下的凍土漸漸變成冰漬,冰漬堆積成雪毯,雪毯變雪襖,雪襖又漸變雪槽,深一腳淺一腳,跑得連滾帶爬,撲騰滾落的聲音此起彼伏。“撲”的一聲,亞拉法師撲倒在雪地里,一個轉身避開身后卓木強巴的下撲之勢,手像美國的自由女神像般高舉,嘶聲道:“我們,出來了!”

      卓木強巴從積雪里將臉抬起來,顧不得抹去臉上的雪花,只見眼前,那如蘑菇一般的積雪堆中,猶如一道裂紋,傘蓋的中間出現了夾縫。他們這條雪路正可以通過夾縫,直抵峰頂。

      身后的張立也大力一撲,扎向積雪,他知道,這次又賭贏了死神。至少在這里,感覺不到一絲西風,死亡西風帶,對他們而,已經成為一個過去式的名詞。呂競男向胡楊隊長投去感謝的目光。胡楊隊長站在沒膝的積雪中,看著卓木強巴,用眼睛再次告訴他:“在我們這樣的環境里,如果你想不到將會發生的情況,那么結局只有一個,就是以你的生命為代價。”

      方新教授就坐在岳陽的旁邊,略微有些喘息,雖然帶著頭套,依然可見他眼中的笑意。

      岳陽道:“雪妖應該是消失在這附近的,我們還真該感謝它為我們領路。”

      胡楊隊長看著腳下,不住搖頭。凍土!雖然在西風帶中出現了裸露巖層,可如今接近峰頂位置,腳下竟然又變成了凍土層。他攀登過無數雪山,從來沒見過凍土層如此接近峰頂位置。要知道,雪山頂上常年的絕對低溫加上可怕的暴風,任何凍土都會碎裂,被風吹走。雪山頂除了積雪便是堅硬的巖層,這凍土層出現在極高海拔,任何科學都無法解釋,可它偏偏就出現了。

      胡楊隊長順著裂口望去,唯有那積雪堆裂口上方,才露出黑色如鋼鐵的裸巖。‘

      呂競男激勵道:“嘿,小伙子們!大老爺兒們!別停下,一鼓作氣,將這最后的兩百米沖過去!我們馬上就能登頂了廠

      胡楊隊長也反應過來道:“快站起來!不想死的……”

      呂競男穩穩地向峰頂一指,這群人又開始緩緩地、艱難地向頂峰攀去。這條雪裂縫下方直為土層,兩岸的夾縫好似懸崖高墻,又把風擋住了,原本登頂是最困難最危險的一段路程,在這女神斯必杰莫大雪山,反而成為最安全最輕松的一段路程。

      爬到一半時,呂競男耳機突然出現“畢剝”的雜音,這一微小細節沒能逃過她的耳朵,她馬上詢問道:“老胡,老胡,電子信號出現干擾,你那里有什么反應沒有?”

      胡楊隊長的聲音雜亂地傳回:“啊!你說什么?似乎有……你聽……了嗎?”

      呂競男忙道:“大家……聽到了嗎?你們的通訊如何?”

      耳邊一片雜音:“……官,我……”“干擾……”“……想……”

      呂競男除掉頭盔,拔掉吸氧器,微微地呼吸,雪頂的空氣真冷啊。方新教授也早除掉了頭盔,道:“我知道這種情況,是強磁場反應。這峰頂或許蘊藏著巨大的磁場能量,一些天然的磁巖可以屏蔽所有的電子信號,就和我們在倒懸空寺里遇到的一樣。”

      呂競男眼中閃過深深的不安。如果這峰頂無法使用電子儀器的話,他們就好比失去了眼睛,那靠什么來尋找那處凹谷人口?

      當他們攀登上雪山頂峰時,已經晚了一步,漫天的迷霧將整個山頭遮得嚴嚴實實。舉目四望,白蒙蒙一片,若非繩索相連,依稀還能看見幾個人影,恐怕早就走散了。儀器拿出來,不管怎么擺弄,就是沒有半點反應。而究其原因,自然是在下面耽誤了太久時間。

      胡楊隊長探頭望了一會兒,趕緊退下來吸氧,遺憾道:“所有的電子儀器都無法使用,這等于斬去了我們的五官四肢。這個情況確實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喜馬拉雅山脈中竟然有一座磁峰,這……這確實是我們事先的疏忽啊。”

      如今這群人在斜的雪面上連成一條線,兩岸積雪高堆成一線天,中間裂縫只容兩三人通過。峰脊就在他們頭頂上,西風在裂縫外肆虐。

      方新教授道:“這樣不是辦法,如果找不到坳口,我們可就被困死在這里了。”

      胡楊隊長道:“不然這樣,沿山脊橫向搜索,實在找不到我們就從另一側下山。”

      張立道:“那不是就越過國境了嗎?”

      巴桑冷冷道:“這里是無人區,哪里來什么國界。”他們以前就是總翻山脈越界的。

      亞拉法師擔憂道:“峰脊的西風,比堆雪區下面只大不小吧,要想在峰脊作橫向移動,難度很大啊。如今腳下是厚厚的積雪層而不是凍土層,連固定點都無法安置。”

      張立道:“關鍵還是無法使用儀器造成的。哎,如果我們有不需要電和磁的探測儀器就好了。”不過,在現今社會,不需要用到電和磁這兩種原理的探測儀器,似乎還沒有。

      唐敏道:“可老是困守在這雪窩里也不是辦法,我們的氧氣堅持不了多久的。而且在這里,結營食宿都是問題,根本做不到。”

      胡楊隊長道:“這還不是我所擔心的問題。這積雪看起來結實,其實很容易塌裂,如果我們長時間在這里待下去,兩邊的雪塌下來,我們全都會被埋在下面。”。

      亞拉法師道:“能見度太低了,風也很大,就算要在山脊偵察,全員行動也只會增加風險。我建議,我、強巴少爺、巴桑和胡楊隊長,就我們四人上去看看。”

      岳陽道:“為什么我們去會增加風險?”

      張立道:“我想我能理解法師說的風險,但是為什么教官不能去?”

      唐敏道:“已經走到這里了,就這樣退回去,豈不是前功盡棄?”

      幾乎人人都在發,狹小的通道內傳聲又好,聽得卓木強巴頭都大了,他不禁道:“別吵了,大家安靜一下!”聲音并不大,但語中一種威嚴油然而生。就在那一瞬間,所有的人竟然都安靜了下來,望著強巴少爺的方向,那如山的體型起到了鎮定人心的作用。卓木強巴淡淡道:“討論不會有結果,我們聽胡楊隊長說。”

      胡楊隊長道:“亞拉法師的建議值得嘗試。現在貿然前進不是辦法,毅然后退也非首選,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們幾個先上去勘察。如果實在找不到,那就只能回撤了。”

      亞拉法師向大家解釋道:“我是這樣考慮的:胡楊隊長有極地經驗,巴桑有類似經歷,強巴少爺的體型在對抗狂風上有一定優勢,而我嘛,我想自己在西風帶里還是有一定活動能力的。我不是說你們其余的人不行,只是要把各方面的優勢集中起來,達到最好的效率。”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2. <div id="cxiam"></div>

      <em id="cxiam"><ol id="cxiam"></ol></em>

      <em id="cxiam"><ol id="cxiam"></ol></em>
      1. <em id="cxiam"></em>

        最近日本韩国高清免费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