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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朝遠離食人族的方向狂奔許久之后,索瑞斯才敢停下,按住狂跳不已的心臟,總算松了口氣,他看看符石,又摸出那檢測的儀器看看卓木強巴他們逃走的路線,不由重新掛上陰險的笑容,喃喃道:“卓木強巴,你的能力不行,可你真是一員福將啊。”

      黑暗中不辨方向,只要身體能通過的地方就沖過去,身后的火光不見減少,反而越來越多,越來越接近,卓木強巴感到歷史仿佛在一再的重演。自從踏入這叢林之后,自己的命運就沒有離開過逃亡,幾乎是每天都在逃命,如今逃命都逃出一點心得了,估計回去寫本書還能賣點錢。“砰!”的一聲,竟然是在黑暗中跑得急了,卓木強巴不知道撞上了什么,還沒回過神來,就感覺到棍狀物體頂住了自己小腹,他不敢動彈,很明顯,那是一支槍。這時,肖恩發了一連串的克丘亞語,顯然他也被槍抵住了,只聽對方用中文惡狠狠的罵道:“媽的,又是游擊隊,被食人族追,還要被游擊隊追,干掉他們!”

      卓木強巴又驚又喜,也破口罵道:“岳陽,你小子敢!”

      “強……強……強巴少爺?真的是你?強巴少爺!”抵著他的張立扔掉了槍,緊緊的抱住了卓木強巴,激動得都快痛哭流涕了。那邊岳陽和肖恩也緊緊的抱在了一起,生死離別后,竟然還能重逢,四人心中的喜悅難以表。

      知道是張立和岳陽之后,卓木強巴的緊張感稍有好轉,回頭一看,火光更近了,趕緊推開張立,催促道:“走!快走,先離開這里再說。”四人一起朝黑暗密林逃去。

      “強巴少爺,你們怎么會到這里來的?”

      “為什么,他們拼了命也要追你們?我先前還以為是追我們的呢。”

      “強巴少爺,你們在食人族里面呆過?有沒有看見好看一點的姑娘?”……

      重逢的欣喜之情,讓在逃命途中的張立和岳陽兩人問個不停,卓木強巴將這幾天的經歷簡短的訴說了一遍,已經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又詢問張立他們的情況,岳陽道:“我們,我們的經歷要簡單多了,被洪水沖到這里來以后,我和張立就在林子里亂轉,雖然我們有槍,可是子彈有限,想離開這片叢林又走不脫,就在前天,我們差點就和游擊隊正面遭遇了!”接著,他簡單的說了食人族是如何在他們眼皮底下將一群游擊隊員抓走的,場面幾乎和生殺祭一樣血腥。知道這里是食人族的地盤后,兩人更加惴惴不安,每天都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就在剛才,他們在林中游蕩時,無意中遭遇幾名食人族,放了兩槍,結果沒想到是在食人族部落附近,那槍聲引來了更多食人族,他們邊打邊跑,結果就撞上了卓木強巴。

      卓木強巴道:“原來是你們在開槍,我們還以為是游擊隊殺過來了呢。”

      肖恩道:“對了,你們說想離開這片叢林卻走不掉是怎么回事?”

      張立道:“怎么,你們還不知道嗎?這片叢林是片死地,四周都被巨大的峽谷包圍著,那些峽谷深達百米,如斧劈刀削,下面又是翻滾的江水,兩岸相隔幾十米,根本過不去。我和岳陽沿著峽谷走了將近兩天,還是沒看到頭,估計那是一個環形峽谷,這片叢林就被圍在環形峽谷的中間。當大洪水來襲時,水位高漲,剛好將我們沖到這片叢林里來,當我們一覺醒來的時候,洪水已經退去幾十米了,再也出不去了。”

      卓木強巴和肖恩對望了一眼,如果昨天下午他們就往回走的話,碰到這樣的情景,也是毫無辦法。卓木強巴突然問道:“對了,這兩天你們在叢林里,有沒有碰到方新教授他們?”雖然他知道,張立岳陽既然單獨在一起,那多半是沒有碰到教授他們了,可是總要問一問,才能死心。

      “方新教授!教授他們也在這里?”岳陽驚呼起來。

      卓木強巴點點頭,道:“嗯,我們看見教授他們那一組人留下的記號了,他們也被沖散了,如果按你們所說,他們就該還在這叢林里,和我們一樣。”

      張立道:“可是這片叢林太大了,我們一直在走,卻感到沒走多遠的樣子。”

      肖恩道:“因該有出去的方法,否則叢林的食人族無法生存,除非——除非……”他不敢相信,除非這片叢林大得驚人,才能讓幾個部落同時生存在叢林中還能自給自足。

      岳陽道:“既然教授他們也在這里,那就太好了,如果我們能找到他們,情況一定比現在好。”

      肖恩道:“可是找到他們之后呢,能走出這片被峽谷環繞的叢林嗎?能對抗游擊隊和食人族嗎?”岳陽不去多想,他總是樂觀的。

      張立道:“你錯了,不能拿我們的實力和教授那組人的實力相提并論,我們兩組間實力相差很大的,我們做不到的事情,未必教授他們也不能做到。我擔心的是,要是教授他們離開了這片叢林,把我們扔在這里,那就糟糕了。”

      卓木強巴道:“不管怎么說,先想辦法擺脫后面的追兵再說。”

      肖恩搖頭道:“看來,他們把我們當作偷東西的那人,也不知道那人拿了什么,唉……”

      再跑十分鐘,耳邊已是嗖嗖的羽箭破空之聲,四人狼狽的躲著箭矢,肖恩道:“在叢林里和食人族比速度,我們是沒有勝算的。”

      岳陽道:“那怎么辦?舉手投降?”

      肖恩道:“千萬別這樣想,食人族比游擊隊更不好說話,要說,他會讓你到他肚子里面去說的。”

      張立道:“前面沒路啦,好像有一座山擋在我們前面!”

      肖恩道:“不會吧!這里是叢林,怎么會有山呢?”

      卓木強巴道:“好像是真的,我們再往前跑幾步試試,這森林里黑壓壓的,看不清楚。”

      又跑了幾步,后面傳來追兵的呼喊聲,咆哮聲,已經食人族特有的戰斗號角聲。岳陽道:“不是山!是森林!天哪,這林子里的樹都好高大啊,怎么生長得這么密集?好像我們進不去啊。”

      擋在他們前面,哪里是什么大山,竟然是一座全由高大樹木組成的林中之林,樹挨著樹,樹枝纏著樹枝,樹根盤繞著樹根,遠遠看上去就像一座致密的山林。

      張立道:“快看,有條河,有條河流進樹林里,快,從河道上鉆進去,到時候我們守著河道口,他們就不敢追進來了!”四人想也不想,就鉆入了前所未見的巨大密林之中。

      很快,食人族追到河口,一眾人停下了腳步,看著密不可分,枝葉相互纏繞著的樹林,他們的臉色在火光下變得凝重起來,露出了懼意。最強壯的領頭人張開了雙臂攔在河口,大聲呼喊著什么,然后堅定的搖了搖頭,決不讓自己的族人踏入樹林一步。接著,他帶領著他的族人,朝著卓木強巴他們逃走的方向,高聲念起了咒語一樣的語,全體食人族虔誠的俯身跪拜,咒語聲一浪高過一浪。

      等食人族走了之后,索瑞斯揣著儀器來到這河口,看著黑暗中參天古樹如一個個巨人勾肩攀背的站在一起,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哭笑不得道:“這是……這是莽林啊,他們怎么也不想想就鉆了進去!”接著他無可奈何的搖搖頭,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繼續跟進去了,這地方,上次那么多人來的時候他們都是繞道走的,他獨自一人可不敢冒這個險。

      [莽林]

      熱帶叢林四季炎熱,即使有大暴雨也比國內的春天暖和,但是現在,卓木強巴等四人卻感到有些冷。四人的衣衫都是破的,但是在這片林子外面根本就不覺得有寒意,這時進了林子,感覺溫度一下子就降低了十幾度一般,每個人都冷起一身雞皮疙瘩。

      張立說守著河口,但實際上四人卻在不斷的往林子深處走,唯恐走得慢了,被食人族捉了去。身后的聲音喧嘩起來,但離四人畢竟越來越遠了,岳陽得意道:“我們順著水道走,他們失去了我們的方向,肯定在這林子里迷路了。阿嚏——,吸——,好冷。”

      張立抱著槍也打了個冷戰,肖恩道:“這地方好像不大對勁啊,陰森森的,不像外面那些叢林,這里一點生氣都沒有。”

      卓木強巴等三人紛紛瞪著肖恩,上次就是他說了一句不大對勁,結果五人發現自己是闖入了嘆息叢林,接下來沒有一天安生,現在他又說不大對勁,那可是糟糕至極的前兆。肖恩卻并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么,他攤開手,一聳肩,意思是你們都怎么啦?一個個瞪著我干什么?

      四人在河道中趟水而過,嚴格來說,這其實算不上一條河,連一條溪也算不上,至多只能說是一道水溝,從樹林中漫過的水溝。無數的樹生長在河道中央,盤根錯節,有的樹枝上又垂下根系,直拖到水里,而河水則順著樹與樹之間的間隙緩緩浸過。剛下過的那場暴雨,使無數從天而降的根須還帶著冰冷的雨水,拂在臉上讓人心頭一涼,森林里更是黑咕隆咚,連半分星光也透不下來,四個磕磕絆絆的走著,生恐踩到什么或是碰到什么。走了不知多長時間,人人都是多次跌倒之后,張立忍不住道:“好像后面早沒有追兵的聲音了,火光也看不見了,我們還是點著亮走吧,這里什么都看不見。”

      肖恩小心道:“還是先上樹觀察一下比較好。”

      岳陽靠著河道中的一棵樹,這棵樹剛讓他碰了一鼻子灰,他伸手摸索著道:“你們來摸摸,這么大的樹怎么爬。”其余三人勾著肩向岳陽靠過去,然后也摸索了一番,結果四人手牽手,卻好像連樹的一半都沒夠著。

      卓木強巴道:“既然我們無法上去,那些食人族恐怕也很難,先點燃看看,如果不對再熄滅燈光。”于是,閃光棒被敲亮了,里面的兩種化學物質一混合均勻,就發出不亞于照明彈的冷熒光,通過人為的反復折疊閃光棒來控制化學物的混合程度,能調節光線的強度。四人如同舉著四根火把,先把周圍的情況看清。

      只見四人灰頭土臉,滿身泥土,毛發蘸水,兀自貼著臉滴個不停,肖恩不知道碰在什么地方,當時只聽見他叫了“哎呀”一聲,現在燈火通明才發現,肖恩上唇還掛著兩道鼻血。張立叫道:“噢,想不到肖恩先生也是熱血青年。”

      岳陽在另一頭叫道:“我的天,這些樹,好大啊!”只見熒光下,方才他們摸索的那株大樹樹干粗壯,令人咂舌,至少要十余名壯漢才能合抱,根系布滿整個河道,又與其它樹根交織在一起,如果在樹根處開個洞,就能通火車,如果將樹干劈個平臺,就能建房屋,如此巨樹,四人都是首次見聞。更令人感到可怕的是,不止是這棵樹,而是這整片樹林,全是如此巨樹,以前在叢林中,樹高二三十公尺屬于尋常,如果高過五十公尺就屬罕見了,在叢林綠樹冠中,有鶴立雞群的感覺。而此中巨樹,巍巍向天,仰頭望去,只見枝葉障天,根本看不到頭,僅從樹干判斷,每棵樹高就達百米以上,有如此聲勢的樹中巨人,當數北美洲的云杉,可是這些樹偏偏又不是云杉,說不出什么種類,株株聳立猶如嶙峋的怪石,又如山巒疊嶂。不僅樹如此,連荊棘灌木叢,也高達十數米,就是地上潛伏的草也有好幾米長,讓人置身其中,感覺像來到了童話世界里的巨人國。

      四人越往深處走,四周的植物便越是古怪,有的樹的根系,像蛇一樣纏上另一株大樹,仿佛像把對方整個兒吞下,有的樹則直接從別的樹樹干正中生長出來,根系爬滿大樹主干,頗有寄生的感覺,有的植物開的花裂成兩片,邊緣全長成鋸齒樣,像一張張怪獸的嘴。林子越密,氣溫越低,河道上升騰起氤氳的霧氣,繚繞著古怪的樹木,只聽水聲潺潺,除此以外,再無別的聲息,四人感覺到,自己嘴里哈出來的氣,也同朦朧的霧氣融在了一起,不分彼此。蒸騰的煙霧中,時而像遠古猛獸,時而像婀娜美女,時而幻化現代城鎮,時而又像宇宙浩渺,光怪陸離,如夢如幻。岳陽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哆嗦道:“我好餓啊,強巴少爺,你們還有沒有吃的?我和張立的食物在這兩天都吃光了。”說著,他指了指兩人干癟癟的背包,果然比以前小了不少。可是卓木強巴和肖恩兩人連背包都沒有,比他們還糟糕。

      卓木強巴道:“我們也沒有,洪水把我們沖到這里來之后,食物就被吃光了,本來還找到些可以吃的樹末,可惜已經讓食人族搜走了。”說完,才想起,自己吃的東西早在食人族那里就吐光了,如今又冷又餓,腹中嘰咕作響。

      岳陽這一提醒,四人均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已饑餓難耐,張立一屁股坐在一條樹根上,喃喃道:“走不動了,沒力氣了。”岳陽也選了一株矮小植物靠著道:“我也……有人!”他突然跳起來,面色的古怪的看著自己身后。

      其余三人被他嚇了一跳,各自緊張的原地張望,卓木強巴更是險些將閃光棒也扔了出去,卻見岳陽用手觸摸著他靠背的那株植物,尷尬道:“對不起,弄錯了,不是人。”卓木強巴走過去摸了摸那植物,果然軟乎乎的,和人的肌膚極其相似,岳陽已經高舉著閃光棒,頭頂是圓圓的傘褶,就像一座小涼亭搭在頭上。張立站得較遠,看得清那植物的全貌,說道:“是蘑菇,太夸張了吧,蘑菇也長這么大!”

      原來,岳陽所靠著的,是一株高三米的大蘑菇,他正好靠在蘑菇的傘柄部位,難怪感覺像靠在了人身上。看著這么大的蘑菇,岳陽饞得口水直流,忙道:“這么大的蘑菇,拿來熬湯吧。”

      肖恩道:“吃不得,這其實不能叫蘑菇,它們因該叫真菌菌屬,具體是哪個種屬我不清楚,不過這種個體并不算大,更大的真菌我都見過,而且你們看,傘蓋邊緣色彩艷麗,多半不能吃。”

      岳陽道:“再不吃東西,我們真的沒力氣再走了。”守著這么大一株蘑菇竟然不能吃,岳陽只覺腹中更是饑餓。

      肖恩道:“照理說這里林深草密,因該有很多動物才是,可是我們走進林子這么久了,竟然沒看見一個生物,這事大有古怪,要不你們倆休息一下,我和強生在周圍百步以內探探。”

      岳陽把槍拿起,道:“槍。”肖恩道:“不用槍,響動太大。如果遇到需要開槍的動物,我們又怎么對付得了。”張立拔出匕首遞給卓木強巴道:“用這個。”卓木強巴拿在手里掂了掂,比較趁手。

      張立道:“如果有可能,因該上樹去看看,這里的樹這么大,說不定動物們都住在樹上呢。”岳陽補充道:“說不定都在睡覺呢。”

      張立還是有些擔心道:“不能再走散了,如果我們看不見光就叫你們,你們聽到聲音就不能往前走了。”

      肖恩和卓木強巴都道:“這個自然。”卓木強巴還提醒道:“別因為一路上都沒看見什么猛獸就放松了警惕,你們兩個也打起精神來。”兩人踏著樹根,溯河而上。

      張立和岳陽靠著蘑菇休息,不到五分鐘,卓木強巴和肖恩就回來了,他倆一臉興奮,見到張立他們便大叫道:“快來,快來幫忙,有烤肉吃了。”

      張立和岳陽迎上前去一看,大吃一驚,卓木強巴和肖恩二人,分抬首尾,竟然搬回一頭體長超過兩米的凱門鱷。岳陽結巴道:“哪里……哪里找到這么一頭大家伙!”

      卓木強巴喜道:“就在前面,這下有鱷魚肉吃了。”

      張立道:“皮糙肉厚的,能吃嗎?”

      肖恩道:“當然能吃。”卓木強巴道:“別看它皮糙肉厚,這鱷魚肉,自古以來就是一道美味佳肴。”岳陽走近兩步,那鱷魚嘴上被箍了幾圈,腹部柔軟,竟然還是活的,他奇怪道:“你們怎么抓住它的?”

      卓木強巴和肖恩訕訕對視一眼,撇開話題道:“這個你不用管,總之把刀磨光亮,升起火來,我們剝皮切肉,分而食之。”

      原來,卓木強巴和肖恩沒走多遠,就發現前面河道處的樹根不同尋常,看起來像無數擱淺的怪物,肖恩說前去打探一番,結果再走幾步就發現,河道上密密麻麻橫陳著幾十條凱門鱷,正在酣然大睡,他躡手躡腳走了回來,說前面太過危險,讓卓木強巴繞道走,結果不知怎么的,一頭熟睡中的凱門鱷被驚醒了,跟著就爬了過來。卓木強巴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見那個家伙張開大嘴,作勢欲咬,卓木強巴驚得差點叫救命,也不顧形象,向前就是一個狗撲,堪堪避開屁股被咬的危機。那頭鱷魚一咬不中,跟著又是一口,誰又想到那鱷魚在叢林中動作是如此迅捷,卓木強巴連滾帶爬,褲腿還是被撕去一截。肖恩扭頭看見這情形,跑得更快了,不過慌亂中還是提醒卓木強巴道:“想辦法別讓它張嘴,它咬東西的力氣大,張開嘴的力氣卻不大。”

      卓木強巴驚慌失措,滑倒在地,哪里想得到什么辦法讓這家伙不能張嘴,眼見它對著自己的兩條腿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卓木強巴一縮腿,一個鯉魚打挺,正巧那鱷魚張嘴向前一撲,結果卓木強巴翻身落下時,正好騎在鱷魚背上,卓木強巴來不及細想,當下伸出強有力的雙臂,死死箍住了鱷魚的嘴,不讓它張開。那條鱷魚四肢抓地,尾巴亂甩,掙扎著想把卓木強巴甩下背去,卓木強巴抱牢了鱷魚嘴,哪里敢松手。

      雙方對峙中,卓木強巴衣袋里的庫庫爾族圣石滾了出來,卓木強巴扭頭去看圣石去向,正巧與鱷魚對了一眼,只見這個丑陋的怪獸一雙眼睛冒著青光,一副不甘心的模樣,卓木強巴心想:如今我占上風,難不成我還怕了你,敢瞪我!他雙眼一瞪,那條可憐的鱷魚也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先前還準備美餐一頓,沒想到反而被這東西制得張不開嘴,或許它心里在想:“哇塞,這是什么怪物!”被卓木強巴瞪得心里發毛,兩眼一翻白,竟然嚇得暈了過去。此時離鱷魚群已有數十米遠,其余鱷魚都在呼呼大睡,并沒被驚動。

      卓木強巴只感覺身下的鱷魚停止了扭動,還到是它裝死,又箍了一會兒,直到肖恩說:“它已經昏過去了,快找東西來捆住它的嘴巴。”他才松開手臂,只覺雙臂又酸又麻,明顯是用力過度。卓木強巴重新拾起圣石,他的包袱被食人族奪去,就只剩這枚當時放在身上的圣石了。他看著那大塊頭腹部朝天,頭歪向一邊,任由肖恩找些樹藤布條什么的纏繞嘴巴,奇怪道:“它怎么會暈死過去的?”

      肖恩將鱷魚嘴纏得緊緊的,防止它爆起傷人,又讓卓木強巴在它要害處捅了兩刀,這才解釋道:“別看這家伙長著一張血盆大口,其實它們膽小得很,一定要靠群居才能壯聲威。它的那張嘴上下咬力之強,可以達數噸咬力,一口好牙可以咬穿兩厘米厚的鋼板,但是它張開嘴的肌肉卻不發達,一個成年男子就可以很輕易讓它張不開嘴,鱷魚獵人都依據它這一弱點來捕捉鱷魚。一旦鱷魚張不開嘴,它就像老虎沒了牙齒,心中難免害怕緊張,這時候生物本能的保命反應就會讓它裝死暈過去,就像鴕鳥遇到危險就把頭埋進沙里,屁股翹得老高一樣。這叫自欺欺人。快,我們先把它抬回去弄鱷魚肉吃。”

      就這樣,凱門鱷被串在樹枝上,烤得直冒油。

      一陣半焦的香味飄來,四人饑腸轆轆,大咽唾沫,肖恩翻轉著枝條道:“其實這鱷魚,只是看上去外表丑陋,但是肉味鮮美,在澳洲,泰國等國家,鱷魚肉早就是一道正餐,可以做出很多種不同的菜肴來呢。鱷魚尾熬制的膠湯,一直是我比較欣賞的,要是里面在打上兩個鱷魚蛋,就更加完美了。”

      岳陽舔著嘴唇道:“聞起來挺香的,不知道吃起來什么味道。”

      肖恩道:“介于雞肉和牛肉之間吧,燒烤起來的味道因該更像牛扒一些,要是帶有佐料就好了,放點汁橪,加上香草和芥末,哦,還有辣椒,那味道才叫棒呢。”

      張立聽得受不了,連聲問道:“可以吃了嗎?可以吃了嗎?”

      肖恩將手中的枝條又翻了一轉,微笑道:“還不行,對野生的鱷魚肉,至少要將肉里的寄生蟲全部殺死才可以食用,不像餐廳里,他們用的都是飼養鱷魚,對于病蟲害和消毒控制都是十分嚴格的。我記得在幾內亞,當地土人用叢林里盛產的一種香料熏蒸野獸,然后將肉腌制成肉干,味道辛而微咸,很有咬勁。”

      這席話又讓岳陽想起了麻辣牛肉干,艱難的吞咽著唾液。張立道:“想不到肖恩先生對飲食還這么有研究。”

      肖恩淡淡一笑,道:“對于一個旅行者來說,吃各地美味的食物,領略不同的風土人情,欣賞各種自然風光,這三者便是旅途中最大的享受了。一般來說,一個旅行家都兼具美食家,美術愛好者,民俗研究家等多種身份。在最饑餓的時候,能吃到一頓大餐,會有不需此行的感覺呢,呵呵。”

      看著三人談笑風生,卓木強巴突然泛起異樣的感覺,他想起了食人族,為什么在吃鱷魚肉的時候,人們能夠侃侃而談,他們殺鱷魚的時候,心中充滿快感,為自己能擁有一頓美食而興奮不已。然而就其本質而,人和鱷魚都屬動物,為什么看見食人族殺人剖腹,分割烹飪,卻產生一種極度的惡心和恐懼;那么,食人族在吃人肉的時候,是不是也像他們此刻在吃鱷魚肉一樣談笑風生,評頭論足呢。人們從飲食中獲取了最基本的滿足,還將飲食發展成一種文化,對同一種肉類,產生不同的做法,調合出各種口味,來滿足感官上的享受。如果,那種肉類換作是人自身呢?卓木強巴很疑惑,那天看見食人族的生殺祭,自己全身如墜冰窟,四肢冰冷,手足微顫,但是,那和殺一頭鱷魚的過程或者和屠豬宰牛的過程本無兩樣啊,為什么自己會怕得那么厲害?只是因為人是不會吃人的嗎?不,人是會吃人的,不僅限于食人族,中國古代便多有記載,“饑荒之年,民不聊生,異子食之”。意思是說,在大的災荒之年,人們沒有吃的,便只能吃人,強健而有力的成年人,便有權利吃掉沒有什么反抗能力的小孩,但是對于自己生養的小孩,又有些無法下手,于是,人們便相互交換著自己的小孩來吃,當吃的不是自己的小孩,心里就要好過多了。而自古的暴政,驕奢淫逸,也都提到過吃人的事,如商紂王,便是一個例子,將他懷疑對自己不忠的大臣的兒子殺掉,做成肉丸讓大臣吃,將自認為叛逆的大臣熬成湯,分賞給其他大臣。也就是說,吃人自古便被認作是最殘暴,最可怕的一件事情,但到了不得不吃的時候,人們還是會吃人的……

      “咔嚓”一聲巨響,叢林里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卓木強巴的思索,好像一條樹根被什么東西撞斷了,四人嘴里嚼著鱷魚肉,恐慌的表情被凝固在臉上。

      [巨獸]

      岳陽和張立,以最快的速度抄起地上的槍,卓木強巴和肖恩兩人也都站了起來,做好逃走的準備,肖恩將烤熟的鱷魚肉裝入了包裹。又是“咔吱吱”一陣響聲,來的東西絕對不小,因為這是它強行從樹根間擠過來時,將樹根擠得破裂變形發出的聲音。肖恩警惕的看著地上的鱷魚肉,心想莫不是血腥味將什么大獸吸引過來了。

      “砰!”黑暗中的巨獸像是被兩棵大樹卡住了,它正試圖撞開大樹闖過來,岳陽將一根閃光棒扔了出去,同時道:“看看是什么。哇!魚母!是鱷魚母啊!”

      閃光棒的照射下,一張血盆大口布滿利齒,那顆近似它們遠祖的崢嶸頭顱卡在兩棵樹的中間,正掙扎著突破。在查閱資料的時候,他們曾看到一篇近似獵奇的報道,在原始叢林中生活中一種體型碩大的鱷魚,比史前巨鱷偏小,但比尋常鱷魚要大一倍,當地人管這種鱷魚叫鱷魚母,據說和血蛙,巨蛙等生物一樣,是一種奇異的變種。而現在,四人所看到的,正是一頭不同尋常的大鱷魚,頭顱便是他們所吃掉的凱門鱷的兩倍,雖然光亮照不到樹后的陰暗區,但從頭顱比例來看,這絕對是一條體長超過五米的巨鱷。

      張立和岳陽趁巨鱷尚未沖破樹木的阻擋,開槍射擊,但子彈打在巨鱷的皮上,只聽“嗤嗤”聲不斷,竟然被彈了開來。巨鱷蠻性大發,用力一擠,竟然將前半身擠出了大樹,眼看著后半身也要跟著擠過來了,肖恩大叫:“快跑!”

      四人剛剛吃了一半,便不得不又開始在叢林里練習奔跑跳躍。

      那條魚母掠過火光處,四足翻飛,直似騰空而起,速度驚人,體型果然在五米左右,那張長滿倒齒的嘴,估計只需一口就能將一整個人活吞下去。岳陽看見淚光一閃,怪叫道:“看,她在哭,看來我們把她的孩子吃掉了!”張立道:“省點力氣跑快些吧,我看多半是嗅到強巴少爺的雄性荷爾蒙趕來的。”

      岳陽一面跑一面罵道:“該死的老天,該死的森林,該死的……”張立道:“這關老天什么事?”岳陽道:“如果不是那場雨就沒有洪水,如果沒有洪水我們就不會被沖到這個地方來,如果沒有到這里我們就不會進這可怕的森林,如果沒有進入這片森林我們哪里會遇到這些怪物,你說,難道不是怪老天爺么?”張立道:“如果這樣的話可就不對了,按你這樣說,如果沒有這次訓練我們哪里會到這么可怕的地方來,要怪就得怪教官。”岳陽道:“沒錯,教官是魔鬼啊!”

      肖恩聽不懂兩人的中文獨白,卓木強巴心里正緊張的盤算著:照這個速度下去,遲早被追上,四人連續奔跑,體力尚未恢復,如果說這種生物是有靈性或通過什么痕跡氣息來判斷族群同類遇害的話,怎么說也是找上自己,實在沒必要做無謂的犧牲,如果往樹木密集處奔跑,那家伙過不來,因該可以把它甩掉。主意已定,卓木強巴突然左拐,在其余三人驚恐的目光中招呼他們道:“分開跑!朝樹密集的地方跑!”

      肖恩大叫:“不能分開!這林子里不能分開!”卓木強巴不理睬肖恩,大力揮動著閃光棒,果然,那鱷魚母尾巴一甩,將樹根打得“咔咔”直響,轉向橫追了過來。

      卓木強巴大叫:“別跟過來,你們快走,我有辦法甩掉它!”

      “你瞧,被我說中了吧。”張立望著魚母朝卓木強巴的方向追去,嘴里這樣說著,臉上殊無笑意,被那樣的家伙追上會有什么后果,誰都知道。岳陽和張立一般心思,兩人尾隨鱷魚和光亮而去,肖恩緊隨其后。由于鱷魚母隨時有可能掉頭反咬一口,三人遠遠跟著,不敢靠近,沒跑多遠,肖恩在身后突然伸手,一把一個,抓住了張立和岳陽的衣領,將兩人拖住。張立道:“做什么?”岳陽道:“怎么回事?”

      只見閃光棒下,肖恩白色的臉暗暗發青,憂心忡忡道:“沒聞到么。”

      張立使勁聞了聞,皺眉道:“腥臭,這里難道有死魚?這么大的腥臭味。”

      肖恩聲音低沉:“這腥臭是——,你們有沒有看過一部電影,叫狂蟒之災的。”他突然轉了話題。

      岳陽不假思索道:“看過,災難片嘛,拍得那么恐怖,其實哪有那么大的蛇。咦?為什么問這個問題?”

      肖恩凝視地面道:“如果我告訴你們,那是真的呢?”

      張立微微一笑道:“不可能吧,那……森蚺!”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肖恩在胸口劃著十字,喃喃道:“讓我們為強生祈禱吧!”

      卓木強巴使出了渾身解數,上竄下跳,專往樹密林深處跑,總算后面的火光沒有追來了,他心里暗暗舒了口氣,可是那條碩大的魚母卻緊咬著不放,每次遇到夾縫,它總能從旁邊繞了過來,小的灌木叢,則橫沖過去,就像一輛坦克,在叢林里所向披靡。前面有一棵巨樹的半截枝丫倒在地上,就像搭了個斜踏板,直通樹上。卓木強巴大喜,因為樹木太大而無法上樹,如今有了捷徑,他頓時沿著斜坡沖了上去,心想那魚母體態笨重,多半無法上樹,就算能上來,在樹上這體型碩大的魚母也不能為所欲為。

      那條枝丫最初較窄,越往上便越是粗大,卓木強巴走到一半,腳下已是一米左右的平坦大道,但是樹身越往上,就越濕滑,反而不好走了。卓木強巴手腳并用,半爬半跑,走到中途,腳下一滑,趕緊把身體貼在樹干上,手里的光亮卻掉了下去,好一會兒,樹下才傳來閃光棒掉落的聲音。卓木強巴偏頭一看,自己已經離地二三十米高了,頭頂樹冠反射著月光,已經隱約可見,些許月光穿越枝葉,散下點點銀斑。突然巨枝一陣抖動,卓木強巴扭頭一看,那龐然大物的黑色身影,正扭動著緩緩爬上樹來,沒想到那魚母的利爪在樹干上猶如釘抓,反而爬得比卓木強巴快。卓木強巴來不及思索,只能加快速度向上爬去,忽然月光下,前面的樹枝好像動了動,卓木強巴懷疑自己的眼花,卻在此時,一陣腥風吹來,卓木強巴身前一條樹枝赫然直立而起,月光下露出它的本來面目!

      卓木強巴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僵硬的抬起頭來,怔怔看著那擋在路前的傳說兇獸,巨大的邪惡身影沐浴在月光下,一雙燈泡似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那張噴著腥氣的嘴吐著信子,它是能讓其他生物產生天然恐懼感的東西,美洲大陸上的食物鏈終結。

      森蚺,是所有已知蛇類中體型最大的個體,成年森蚺的平均體長超過十米,說它粗愈水桶毫不過分,這是真正的終極獵手。美洲豹的力量使它成為美洲大陸王權的象征,而森蚺則以超出一切的優勢成為了神權的象征,古人崇拜它,它是一切力量的終極,那是凡間的力量不可以比擬的。這是一個慣用守株待兔伎倆的潛伏獵人,它可以好幾個月不吃不喝停在同一個地方,如果獵物經過它的領域范圍,它會毫不猶豫的卷上去,以它絕對的體型優勢,再大的生物它也是一口吞了,然后又潛伏下來,幾個月不吃不喝,這是一種美洲豹見了也要退避三舍的可怕生物。

      卓木強巴被夾在樹干中間,前方的森蚺露出邪惡的目光,看著這個送上門來的點心;后面的魚母完全堵住了退路,那張生滿利齒的嘴甚至比森蚺還要大;如果跳下去,這里可是二三十米高,那就是十層樓的高度。卓木強巴幾乎急昏了頭,全身拍打著,看身上有沒有什么可用的工具,終于,他摸到了張立的匕首,事到如今,只能博一博了。森蚺的粗大軀干從半空中卷了過來,而魚母也是縱身前躍,張開了血盆大口……

      卓木強巴將匕首緊握在手中,心中祈禱了一遍,狠心一下,身子一滾,就朝樹下滾去,同時伸手將匕首狠狠的一插,用盡全身力氣將匕首完全刺入樹干中。鋒利的匕首微微向下一滑,總算把卓木強巴穩在了樹干側面。同時砰的一聲,森蚺已經和魚母撞到了一起,兩頭巨獸一般的憤怒,森蚺繞了上去,身體緊縮,頓時將魚母纏得“嘎嘎”作響,魚母也不示弱,將伸在外面的四肢瘋狂的抓著森蚺薄弱的腹部。兩頭巨獸糾纏在一起,只滾了半圈,就同時從樹干斜坡上掉了下去,那對人而絕難幸免的高度,對兩頭巨獸卻造不成任何傷害,它們反纏得更緊了。卓木強巴好容易重新爬上斜枝,那手還還微微的抖著,這時他才想起,森蚺和鱷魚本是世仇,當森蚺小的時候,很容易被鱷魚捕食,等它們長大了,便反過來吃鱷魚,這種仇恨,已經不知道結了幾千萬年。

      不敢逗留,趁兩頭巨獸打得難解難分,卓木強巴趕緊下樹,逃命而去,知道樹上藏著那種可怕的生物,他說什么也不敢上樹了。又一次失去光亮,黑暗中也看不見岳陽他們的燈火,只轉了幾圈,卓木強巴就發現,自己迷路了。由于這片森林的植物太過巨大,很多地方都需要繞道而行,加上水氣的蒸騰使面前霧蒙蒙的一片,繞來繞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卓木強巴手里緊緊拽著匕首,這是他唯一的防身工具,此時他才明白,為什么這片森林里死一般寂靜,有那樣的終極獵手潛伏在里面,又有什么大型生物還敢進來。黑夜,疲憊,再度的饑餓,卻因恐慌而不敢閉上眼睛,如今只有自己一個人了,卓木強巴還是第一次,第一次感到這樣的無助。在商場上,在其他森林里,自己害怕過什么,而如今,在這完全未知的土地上,每一樣生物都可以致他死地,當那種不安和提心吊膽的情緒襲來,卓木強巴就感到,自己需要幫助,哪怕有個人可以說說話,也是好的。這樣的感覺,與二十年前是何曾的相似,眼睜睜看著最親密的親人被人奪走,伏在冰冷的土面上,忍受著腹部的劇痛,那時,心里也有個聲音在顫抖:誰來幫幫我,誰來幫幫我啊!

      人都是在母親的呵護下長大的,其生也柔軟,死而僵硬,外表再堅強的人,內心亦如躲在殼里的蝸牛,總有彷徨和茫然,誰也無法避免,人生中總是有太多的坎坷,最后總有一道坎過不去,誰也過不去。烈酒麻醉的只是神經,不是精神;生活只能起到調節的作用,而不能解決,當困難超過了能承受的極限,人的意志,就會崩潰。如果說這是一次考驗的話,卓木強巴認為已經夠了,他再也不想接受這樣的考驗,這已經超出了考驗的范疇,那純是一種折磨,**和精神上的雙重折磨,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撐不住,體力,意志,精神,都已經到了極限,各種生存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卓木強巴就像一個在沙漠里脫水的行者,拖著灌鉛的腿還在繼續前進,死寂的林子里藏著致命的威脅,身邊便是無窮的黑夜,身邊每一個響動都能讓心臟不可抑制的狂跳好幾分鐘,這是魔鬼的家園。卓木強巴再也走不動了,靠著濕漉漉的樹干休息,盡量將冰冷的水往自己身上澆,如果這樣還不能驅除睡意,卓木強巴就用刀劃破自己的肌膚,刀尖刺骨,只有那種痛苦才能驅散睡意;而只有不睡著,才有生還的希望。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黑暗無邊,停一停,又要繼續往前走,他抬頭看著天,枝葉間漏下的微光顯示,還是夜晚,仍就只有月光。卓木強巴心里清楚,想再次遇到肖恩他們,希望很渺茫,想要走出這片森林,哼,恐怕更渺茫。

      “嗤”的一聲,前方灌木叢中,又竄出一條腰粗大蟒,卓木強巴心灰意冷,在這種地方碰上這樣的生物,連逃命的力氣都可以省了,他暗自道:“終究還是逃不出這片叢林啊。”那條十米長的大蟒距離卓木強巴約三十米遠,一個箭躥,蜿蜒著朝卓木強巴撲來,速度驚人的快。卓木強巴都閉目以待了,突然聽聞響聲大作,睜開眼看,那條巨蟒滿地亂滾,黑夜中看不分明,但是粘稠的液體噴灑了自己一身,腥臭極重,卓木強巴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樣的運道。那巨蟒扭動掙扎了一會兒,便不在動彈,看起來是血流盡的緣故。卓木強巴小心的上前,腳下踩到不知什么東西,一跤跌倒,伸手摸去,又黏又軟,那條巨蟒竟然被開膛破肚,腹腔里的東西灑了一地。卓木強巴站起身來,借著微弱的月光,果然地面刀光一閃,半截刀刃直立在地上,露出一尺來長,方才巨蟒從地面爬過,這森寒的利刃毫不客氣的將它從腹部一分為二。卓木強巴沒動那刀刃,這埋刀樁原本是極為熟練的叢林獵手才會的活兒,蛇有蛇道,狐有狐蹤,深山老林的獵戶們常常有這樣的說法。在蛇的必經之路上埋下暗樁,就能殺蛇于無形,因為卓木強巴本身不怎么了解森蚺的習性,自然也不知道它會走哪條道,沒想到叢林里不僅有人,而且還有人埋暗樁。自己的命便是被這無名的獵戶救了一次,他苦笑一聲,前面霧中影子一閃,不知道又是什么,卓木強巴原地站穩,如老僧入定,警惕的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驀的風聲從左邊響起,卓木強巴矮身避開,同時后踢一腳,僅這一個動作,他就知道了對方是一個人,因為只有人才會在這么短時間內悄無聲息的繞到敵人身后,而剛才襲擊自己的——是掌風!來人突然變掌,往卓木強巴腿上斬去,卓木強巴大吃一驚,他的這番應變已屬少有,那一腳又快又穩,別人因該很難抵御,稍微退讓不及便被踢飛,就算好一點的也只能閃身讓開,這樣自己就可以回頭面對敵人了,可是偷襲者明顯高出自己許多,竟然能中途變招。卓木強巴收腿,突然掉轉匕首,倒刺而出,同時才有機會回頭,就在這時,來人不偏不倚,拿住了卓木強巴的手腕關節,稍一用力,匕首脫手,跟著那一掌就要斬向卓木強巴咽喉。卓木強巴手腕被擒,而且被拿捏得恰到好處,可以說全無力反擊,緊急之際,他大聲喊道:“亞拉上師!”

      卓木強巴只覺得喉頭一陣生痛,來人的手掌已經穩穩停在自己咽喉之前不足一毫米處,擊中自己的是掌風。接著,耳邊響起了亞拉上師那微啞的聲音:“強巴少爺,你怎么會在這里?”

      卓木強巴其實并沒有看清來者是誰,只是看見了光頭在月光下的反射亮光,賭上一賭,從一出手他就知道,來人的技擊能力遠高于自己,就算不是亞拉上師,聽到自己說話,說不定也會問個清楚再殺自己。卓木強巴摸著還在生痛的咽喉,又驚又喜,就如剛抓住救命稻草被拖上岸的溺水者,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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