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那小太監道:“這個奴才可就不敢妄了,的確章公公讓奴才在這兒等著大人的,至于皇上知不知道,恕奴才不敢說。鳳大人,請吧”說著,做了個請的動作,帶著鳳瑾元一路進了宮去。
鳳瑾元前腳才邁進宮門,一回頭,守衛已經把宮門給關了起來,還下了鑰。他心里一驚,知道這一夜八成是回不去了。
宮門外,鳳府跟來的人一見這情況,趕緊回去稟報。而鳳瑾元那頭,在那小太監的引領下,也來到了乾坤殿的廣場上。
他一眼就看到了跪在那里的鳳羽珩,算算時辰,那丫頭應該也跪了很久,可卻不見疲態,就直挺挺地跪在那里,神哉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再走近兩步,終于看到了鳳羽珩的表情,鳳瑾元更疑惑了。
這丫頭在干嘛念經嗎
就見鳳羽珩雙目微閉,雙唇輕動著,像是在念叨什么,卻一點聲音也沒有。面上表情自然無憂,根本不像是個在罰跪的樣子。可她又的確是跪著的,那小太監說:“濟安縣主申時就到了,一直跪在這里,鳳相是”
“本相也跪。”鳳瑾元還能說什么一撩衣袍,干脆地跪到了鳳羽珩的身邊。
小太監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么,轉身走了。到是鳳羽珩睜開了眼,問了句:“父親現在才來啊還以為你早就該來呢還真是心大。”
“你”鳳瑾元火冒三丈,真想大聲訓斥她一番,可這是宮里,哪容得他喧嘩,只得將氣壓在心里,咬著牙沉聲道:“還不都是你惹出來的禍”
“我”鳳羽珩眼睛也立起來了,“父親剛剛說什么女兒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我說都是你惹出來的禍”鳳瑾元總有一種想把這個女兒給掐死的沖動。
可鳳羽珩卻并不這樣認為
就聽她認認真真,一字一句地跟鳳瑾元說:“你給我聽好了,玄天夜害我母親,這個仇我只報了一半,他一天不死,我就一點不覺報完。另外,助紂為虐的人,我也都記在心里呢是誰結黨贏私,是誰暗中扶植,是誰把一筆又一筆的銀子往襄王府里送,又是誰偷偷的幫著千周神射換好了通關文書。這些,一筆一筆,我都讓在帳上。別以為女兒年紀小就可以被糊弄,父親,要玩兒陰的,你玩兒不過我。”
鳳瑾元腿一哆嗦,人沒跪住,直接跌坐到地上。
鳳羽珩卻及時地拉了他一把,“既然是來請罪的,就好好地跪著,你坐在這里算是幾個意思”
鳳瑾元趕緊跪直了,冰涼的青磚地面,拔得他膝蓋生疼。
“跪吧”鳳羽珩松開手,幽幽地道:“你得做好在這里跪一夜的準備,哦不對,明早我就能回去了,但你不一定,可能會跪得更久。”
鳳瑾元心頭疑惑,“你怎么知道自己明早一定能回去”
鳳羽珩咯咯地笑了兩聲:“因為明開一早玄天冥就回來了呀唉,父親多少年沒這么跪過了很丟臉吧膝蓋很疼吧忍忍,誰讓你自己作孽呢”
她的話幾乎就是挑明了說的,鳳瑾元被氣到不行,卻又無可反駁。他終于明白,原來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哪一個也沒能把鳳羽珩給瞞住。那些他自以為做得干干凈凈的勾當,卻都被人家抓住了把柄,他還能再說什么否認嗎他不認為鳳羽珩會信。
鳳瑾元緩緩地閉上眼睛,再不跟鳳羽珩說話,可思緒卻翻江倒海般翻滾開來。他曾不只一次產生過除掉鳳羽珩的念頭,可說到底也不過是假借他人之手,也不過是在沈家和鳳沉魚動手時,自己假裝糊涂未加阻攔。
可是這一次,鳳瑾元是真的想要親自動手除掉這個女兒了。
鳳羽珩不能再留,這是他心中一次又一次升涌起來的念頭,這一回,更加堅定
乾坤殿內,武將們早就出了宮,就剩下天武帝一人坐在大殿之上,隨手批著折子,卻有些心不在焉。
章遠給他換了新茶,然后小聲道:“皇上,鳳相終于來了,在外頭跟縣主一并跪著呢。”
天武冷哼一聲,“天黑了才來,他可真是有心。”
章遠順著他的話道:“少跪幾個時辰,明日補回來就是,皇上且莫動氣傷了身子。”
天武把筆往桌上一擱,喝了口茶,然后斜著眼睛賊兮兮地問章遠:“你說,那邊的人,能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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