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白棋一愣,沒明白沉魚這話是什么意思,一時間怔在當場。
鳳老太太也跟沉魚一個想法,順著接話道:“對,快快回到靈堂去。”
這話剛說完,就聽到步家人堆兒里傳來幾聲嗤笑。鳳老太太臉微沉,還不待發作,就聽到身后大道上有個尖銳的聲音喊了起來“貴妃娘娘到!”
這一下,鳳羽珩和想容都樂了。
老太太和沉魚的自作多情真是達到了一定境界啊!
眾人齊轉身,正對著府門前的官道,就看到自西邊行來一輛氣派宮車,宮車上站著兩名白衣宮女,下面還跟著個太監,剛剛那一聲就是那太監喊出來的。
步家人以及前來吊唁還沒能入府的眾人齊齊下跪,鳳老太太也拉著沉魚跪了下來,同時向鳳羽珩使了個眼色。
鳳羽珩從來不會在這種形式上多做計較,隨著想容一起跪到地上,然后微抬了眼,就見那宮車停住,從里面出來的竟是一幅擔架。
擔架上躺著重傷的貴妃步白萍,由兩個大力太監抬著,從宮車上緩步下來。
步白萍被天武帝摔得那一下極重,雖然有她爹給墊了個背,卻還是傷到了全身的骨頭,以至于出宮來給父親理喪也只能被擔架抬著。
步家人一見這場面全都黑了臉,步白棋心疼妹妹,隨著眾人行禮問安之后就起了身,幾步奔到步白萍擔架前,眼淚巴巴地道:“娘娘。”
步白萍見到家人也是幾番感慨,眼淚漱漱地落,只道:“哥哥,是我對不起父親。”
“別說這樣的話。”步白棋打斷她,“事已至此,步家誰也不怪。”
步白萍亦是一身白衣,頭上還扎著孝帶,可她哥哥一句“誰也不怪”卻刺激到她的神經。只見她猛地扭過頭,不顧身上疼痛,強咬著牙將身子撐起一點,目光直朝著鳳羽珩就射了過去。
步白棋暗道不好,就要說點什么將話茬扯開,就聽步白萍的聲音已經凄厲而去“她!殺了她!殺了她!”叫得聲嘶力竭。
她這一激動,牽扯著身上的傷,疼得步白萍直冒冷汗。
“娘娘不要激動!保重身子要緊啊!”步家人齊圍上來,一邊勸著一邊也用眼睛瞪向鳳羽珩。
那日宮宴的事誰都知道,起因是鳳羽珩箭術贏了步霓裳,做為親姑姑的貴妃娘娘氣不過,借題發揮打了花妃,結果“嚇”走了就要現身的云妃。聽起來亂七八糟的關系,可歸根到底,因還是在鳳羽珩身上。
所以,步家人在步霓裳的添油加醋下,一至認為鳳羽珩就是害死尚書大人的罪魁禍首。如今貴妃娘娘又被氣成這樣,小輩們哪里能忍得住,立即有幾個十多歲的少年沖了過去就要動手去打鳳羽珩。而那步霓裳也張著惡毒的眼睛對步白萍道:“姑姑,祖父的仇咱們一定得報。”
那幾個少年沖過來時可把鳳老太太嚇壞了,卻又不敢上前去攔,直叫著“阿珩小心!”
鳳羽珩卻動都沒動,只盯盯地看著步白棋,眼神里帶著不屑。
步白棋滿面羞得通紅,連聲喝斥“都給我回來!你們要干什么?”
他是步尚書唯一的兒子,尚書一去,這個家里自然由他掌管,這一聲力度很大,幾個少年于鳳羽珩面前生生止步。
就聽鳳羽珩揚著不高不低的聲音道:“聽話好,聽話不吃虧。我敢保證,你們這樣的,再來十個八個,也傷不了我分毫。”
老太太也怒了:“你們步家這是要干什么?”她看向步貴妃,不解地道:“敢問貴妃娘娘,步尚書的死與我們家阿珩有什么關系?”老太太頭一次這語氣與大人物講話,說不害怕那是吹,但還是有幾分過癮的。不是她膽子變大了,也不是她知道偏袒鳳羽珩了,而是她記得這步貴妃是被皇上親手扔出來把尚書給砸死的,而她們家阿珩可是被皇上準許叫了父皇,這樣的關系下,她自然知道誰的后臺更硬氣。
步白萍死瞪著鳳羽珩,根本就沒把鳳老太太放在眼里,“關系?本宮說有就是有!”
步霓裳也在邊上幫腔:“父親,難道我們不該給祖父報仇么?”
“哥哥!害死父親的人就在眼前,你還在等什么?”
步白棋被這兩人逼得沒辦法,貴妃不能罵,那就只能罵自己的女兒。他狠命地拉了步霓裳一把,直將人拉到自己身后:“把你的嘴給我閉上!”
卻在這時,有一個聲音幽幽的傳了來“是啊!尚書大人被貴妃娘娘砸死了,步家若不報這個仇,尚書大人在九泉之下該如何安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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