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這不是一個常見的姓氏,你不是出自世家大族吧?”
宗太后雖然與她并肩坐著,可是神情語調之中,還有那種上位者的傲慢。
南雪音嘴角扯起嘲諷的笑,“世家大族,往祖上數八代、十代,不也是莊稼戶、獵戶嗎。沒記錯的話,蕭家也并非一開始就是皇家,建立鄴朝之前,太祖皇帝不是寒窗苦讀了五六年嗎。”
誰又比誰高貴呢。
秋桐呵斥:“大膽!怎敢對太后娘娘不敬!”
南雪音沒有半點兒悔改的意思。
宗太后抬手,制止了秋桐,對南雪音道:“你不想說這個,那就不說了吧。哀家知道,你對太子有意。”
南雪音一愣,胡說什么,這是誹謗!
“不然,你為何幾次三番救下太子?又為何同意跟著太子住進東宮?你我同為女人,明白彼此的心意。”
宗太后說得信誓旦旦。
南雪音直呼冤枉,她救太子只是意外,住進東宮是被太子脅迫!
但她不能解釋。
若是說了,她會招惹懷疑。
南雪音心煩意亂,抬手撓了兩下臉。
因為這個小動作,宗太后注意到了她手腕上戴著的鐲子,明顯愣了一下。
“這個……”
宗太后凝眸,問她,“是太子賞給你的?”
南雪音知道她認出了鐲子,敷衍地嗯了一聲。
宗太后嘆了口氣,“你可知道,這只鐲子原本是哀家的?”
南雪音心想,知道。
“你應當也聽說過,之前太子是不近女色的。但是在你之前,有一個叫豆蔻的宮女,勾起了太子的興趣,每日貼身照料,也侍過幾回寢。太子很喜歡她。哀家便將這只鐲子賞賜給了她。后來她不知為何逃離了東宮,太子還為了她在寶慈宮前長跪不起,懇請哀家將豆蔻還給他。”
前半段,南雪音一清二楚。
但是后半段,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她離開東宮之后,蕭攸瀾居然為了她下跪了?
難以想象,清冷矜貴、高高在上的蕭攸瀾下跪懇求的模樣。
捕捉到南雪音臉上的驚訝,宗太后想當然地認為,她是介意太子在她之前居然就有過深愛的女子了。
女人嘛,總是希望自己是唯一,是最特別的,可是很多時候,并不是。
“哀家原本以為,太子在失去豆蔻之后,會傷心消沉很長一段時間,沒想到,不久之后,你出現了。看來太子也是很喜歡你,將這鐲子也賞給了你。”
宗太后話外有話,好像是說太子喜歡她,其實外之意,太子并沒有她想象的那么好,他會很快移情別戀,她也并不是無可替代。
若是其他女子,聽了這話一定會傷心難過。
可南雪音,她就是豆蔻。
蕭攸瀾也清楚這回事。
……等等。
應該說,南雪音本來對蕭攸瀾就不感興趣,她壓根不喜歡他,所以,她根本不在乎蕭攸瀾是不是有過其他女人。
“哀家告訴你這些,并沒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只是想說,”宗太后道,“既然太子這樣喜歡你,將如此珍貴的鐲子給你,你也應當為太子做些什么才是。”
南雪音瞟向她。
“你既沒有顯赫家世,也沒有得力父兄。你身居閨中,不知道如今朝中局勢緊張,攸瀾雖說當著這個太子,但卻并不安穩,很多人都在對他這個位置虎視眈眈。若是娶了你,攸瀾得不到任何助益,很難坐穩東宮,更難以繼承大統。
“你若是真心喜歡太子,想要他一切都好,便好好考慮一下,放手吧。你離開東宮,讓太子娶一個對他大業有利的女人。就像端王,他便一門心思要娶晏家的女兒。他便是個聰明的人。”
猝不及防聽到蕭鳴玉的名頭,南雪音皺起了眉頭。
……該說晦氣嗎。
“哀家想對你說的也就是這些了,”宗太后道,“今日你為救太子受傷,該有的獎賞,哀家一定給你。”
頓了頓,深深看她一眼,道:“若是你下定決心要走,便到寶慈宮來找哀家吧。你若是有什么請求,哀家一定盡力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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