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不住一個人的長相,尤其是女子。
也就是因為這一點,他的東宮才沒有女子服侍吧?畢竟不論是什么樣的女子都長一個模樣,或許在蕭攸瀾眼中,她,玲瑯,含桃,和翠嬤嬤都長著同樣的一張臉。
從這個角度來說,這的確是一個致命的弱點,怪不得東宮要守得固若金湯,若是被他人得知太子爺有這個缺憾,加以利用,他很難坐穩東宮,更登不上皇座。
南雪音垂著眼睛,心想,原來這個任務,也沒有那么難。
下午,用過午膳不久,又有朝臣來了東宮,個個神色都很急迫。
南雪音在一旁看著,不由開始好奇他們究竟是抓了哪里的大貪官?
“豆蔻。”
被人眾星拱月圍繞著的蕭攸瀾忽然側目,越過眾人,視線定定落到南雪音的身上。
眾人也紛紛望了過來。
南雪音問:“殿下有何吩咐?”
“我今天下午還是會有點忙,你想做什么都好。若是想出宮去玩,就讓飛鴻給你安排幾個人跟著保護你。想買什么都好,銀子也找飛鴻拿。”
眾目睽睽之下,南雪音也是愣了一愣。
因為蕭攸瀾這話聽著像是丈夫要出門辦差事,向妻子交代著什么。
蕭攸瀾最后說:“等忙完這一陣,我再帶你去看煙花。”
眾人看向南雪音的目光一下悠遠深長起來——原來那天那場煙花,是太子殿下送給她的,太子殿下面對她自稱用的是“我”,即便在這么多人面前也沒有避諱,看來是真的疼愛非常,只怕是都有意讓她成為太子妃吧?
南雪音乖乖地應了一聲:“好。”
蕭攸瀾動身離開。
南雪音抬眸,看向他挺拔頎長的背影,一時說不清內心是個什么樣的情緒。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她最后想,今晚該去角園了。
然而,沒等她動身,烏墜倒是來了東宮。
飛鴻接待了他,客氣笑道:“太子殿下正在書房議事,吩咐了不見客。”
烏墜嘆氣:“這樣么,那是我來得不巧了。”
飛鴻又道:“若是有什么要緊事,不妨先告訴我吧,晚點等殿下忙完了,我再轉告殿下。”
南雪音就在一旁,閑著沒事逗弄著廊下掛著的雀鳥玩。
烏墜瞄了她眼,“如此也好。”
他從懷中掏出一塊墨錠,道:“這是王爺近日偶然得來的松煙墨,王爺那一手字遠比不上太子殿下飄逸瀟灑,這墨錠跟著王爺未免被蹉跎了,便說拿來贈予東宮為好。”
飛鴻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可是無功不受祿啊。”
“這墨錠,算不上什么珍貴物件的,只當是兄弟間的隨手相贈的了。如今宮中賢妃娘娘的病情好了一些,端王殿下不日便要回蓮州去了。”
南雪音聽在耳朵里,面上毫無波瀾,扔了一小把鳥食。
飛鴻一怔,“王爺要回去了?”
“是啊,”烏墜道,“王爺說,這回來奉都過于匆忙,兄弟二人都沒怎么好好聚一聚、說說話,太子殿下若是有空,便去蓮州小游幾日,若是年底冬季去,蓮州老春溫熱了飲用,更得意趣。”
飛鴻應承了,“多謝王爺盛情。”
烏墜不再多說,動身離去。
南雪音拍了拍手,將掌心指尖的鳥食碎渣掃干凈。
蓮州老春,冬天溫酒。
這也是暗語之一,意思是蕭鳴玉有十分緊急的事情必須找她。
還有烏墜說,他們要走了。
看來是真出了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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