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呦,靚仔雷猴啊!”
姬衛東nn颼颼地從別墅門廳里走了出來,看見剛下車的李學武主動伸出手打招呼。
李學武卻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嘴角微微翹起,問道:“上廁所洗手了嗎?”
“怎么可能――”
姬衛東可不管他的嫌棄,一把拽過他的手握了握,點頭說道:“我上廁所從來不洗手的。”
“看什么――”
他見李學武滿眼嫌棄,轉頭對跟上來的保鏢嚷道:“我又沒七老八十尿手上,非得洗手干什么。”
“一個在南,一個在北,相隔幾千里地,聚在一起就聊這個?”
下車后的婁曉娥沒眼看他們,翻了個白眼先進屋去了。
跟著下車的婁曉c只看了李學武一眼,連搭理都沒搭理姬衛東。
能跟聞瀚澤玩到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人。
“武哥――”
李文彪笑著出現在了門廳,沒有學著姬衛東想握手,只是憨憨地笑了。
這可能是他來港城以后第一次露出這種無害的笑容。
“呵呵,胖了是吧?”
李學武輕笑著拍了拍他的胳膊,邁步進了客廳。
從外面看也看不出這里有哪里特殊,只不過住在半山腰上,夜晚的風大了一些。
在來時的路上李學武能明顯感覺到越往上走路上的車流越稀。
只等過了豎著私人領地的指示板后,便再難見到汽車。
從山上往下看,這個年代港城的夜景可稱一絕,充滿了城市的燈光元素。
山上別墅錯落,深宅大院,安全感和距離感十足。
在這個地方要找便利店和旅店應該十分困難,上廁所倒是方便。
“李生――”
艾佳青同賽琳娜笑著站在客廳,見他進來主動打了招呼。
“能在港城見到您真是榮幸。”
“我也很榮幸能在這里見到老朋友。”
李學武笑著同她們握了握手,說道:“幾年不見,風采依舊。”
“這也是我們想對您說的。”
賽琳娜巧笑嫣然地對他眨了眨眼睛,道:“您看起來今朝更勝往昔。”
“謝謝,借你吉。”
李學武笑著同她點點頭,又看向客廳里站著的其他人。
“李先生,我們就不用客氣了,每個月都要見的。”
靠沙發站著的凱瑟琳笑著同他抓了抓手,頑皮地講了一句。
她能出現在這里不是偶然,安德魯買家俱樂部運營效果非常好,凱瑟琳是俱樂部的常客。
而作為俱樂部指定合作開戶行和信用擔保方,婁曉娥也是俱樂部的會員,兩人早就認識。
再加上吉利星船舶在營城的發展,以及與李學武的關系,她同婁曉娥的私交關系倒也說得過去。
又不是情敵,有啥說不過去的。
她沒把婁曉娥當李學武的愛人,更沒想過要嫁給李學武,婁曉娥更不會將她視作情敵吃干醋。
“不要緊張,我們是姐妹。”
凱瑟琳真能整活兒,見李學武看向她,她便示意了婁曉娥來了這么一句。
李學武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道:“好,挺好。”
婁曉娥則也翻了翻白眼,沒搭理一嘴東北方的外國妞。
誰跟你是姐妹――
“大佬您好,我叫胡忠勇。”
脖子上掛著金鏈子,見著李學武走過來腰差點彎成九十度,雙手要接李學武的手,恭敬地問好。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看著他問道:“你誰啊?”
“啊?這個……”
大金鏈子尷尬地看了看對面站著的太子爺,又看了看彪哥。
“肥仔b,我跟您說過的。”
到底是老彪子寬厚一些,比挑眉壞笑看熱鬧的姬衛東強多了。
他主動走過來做了介紹,又笑著罵了肥仔b一句,“混江湖的不報諢號,報什么本名,誰認識。”
“真沒看出來。”李學武沒讓他太為難,伸出手同他握了握,不過也只是握了握,便收回了手掌。
肥仔b已經很滿足了,其實能站在這間別墅里他就知足了。
看看這間客廳里站著的都是什么人,哪一個不比他強。
他只是一個貧民窟走出來的爛仔,能走到今天全憑三樣東西:吃里扒外、勾引大嫂、出賣兄弟。
當然了,現在他也是狗熊穿大褂――人了,不能再干爛仔的事。
只不過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自詡為成功人士,正經買賣人的他雖然穿上了西裝,但就像丟不掉脖子上那條金項鏈一般,抹不去過去的黑歷史。
李學武能給他機會握手,也是尊重屋里這幾人的工作。
他也知道港城是個什么地方,總不能什么活都自己動手。
臟活累活總得有人干,能讓對方出現在這里,應該是給點甜頭。
實際上也正是如此,肥仔b是今天在這里唯一一個江湖人。
他叫彪哥也好,叫太子爺也罷,李文彪和姬衛東雖然也辦江湖事,但從不承認自己是江湖人。
就是港城江湖也不敢攀附和拉扯兩人,因為雙方不在一個層級。
姬衛東是太子港的主事,背靠東方時代銀行,李文彪是時代地產的負責人,同樣背景深厚。
在港城你可以說戴麟趾混蛋,但你不能罵資本家不是人。
你罵戴麟趾他可能不跟你一般見識,但你罵資本家真的會死人。
江湖從來都不是打打殺殺,而是實實在在的利益紛爭。
江湖義氣?
呵,連胸脯二兩都抵不過,又怎么能跟百萬十萬的比較。
人心最不能考驗,就像拋給大嫂的媚眼,她可能會拒絕你,但絕對不會舉報你,舉報你的都是狗。
“不要叫大佬,叫李生。”
李文彪落在了最后,輕聲提醒了肥仔b,很得肥仔b的感激。
“是,彪哥,我知道了。”
“自家兄弟,不要緊張。”
李文彪雖然不在江湖,但身上的江湖氣難掩,最得肥仔b親近。
由著李文彪的安排,他自己拿了椅子坐在了最邊上的位置。
沙發區?
別鬧了,在自己家他想怎么坐就怎么坐,哪怕是抱著小妹妹滾沙發都可以,但這里沒有他的位置。
不僅沒有沙發可以坐,就連坐椅子都得恭恭敬敬,身子挺直。
有得坐就不錯了,話還不能說呢,大佬們講話他得認真聽著。
他為什么要喊這位李生為大佬?
很簡單,他喊李文彪彪哥,喊姬衛東太子爺,這兩位對李生都如此恭敬,那不是大佬是什么?
只不過這位看起來不像是江湖大佬,倒像是……
“坐吧,坐,別站著。”
李學武對著眾人擺了擺手,道:“這是你們的地盤,都站著看我,我會緊張的。”
“他鄉罷了,我的心永遠在你身邊。”姬衛東死皮不要臉地坐在了他的身邊,這貨長的不惡心,說話卻很膈應人。
李學武沒搭理他,看向婁曉娥示意道:“你來坐我這邊。”
“喝茶吧。”婁曉娥倒是很自然,回頭對傭人交代了一句,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
沙發位很長,不止三人可坐,但這條沙發就只坐了三個人。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李學武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看向眾人講道:“今天我是客人,諸位可別嫌我叨擾了啊。”
“李生說話太客氣了。”
艾佳青看了看身邊的賽琳娜道:“合著您是把我們當外人了吧?”
“這是要攆我們走了?”
“呵呵,都是自己人。”
李學武意味深長地看了她,又看向賽琳娜講道:“辛苦了。”
“我需要說為人民服務嗎?”
賽琳娜好笑地挑了挑眉毛,壯著膽子開了句玩笑。
她同李學武倒是沒太大壓力,可把坐在一邊的肥仔b嚇了一跳。
干什么!
什么為人民服務?
我在哪?這是什么組織?
“恐怕你還沒這個資格。”
姬衛東好笑地看著她講道:“你應該說不辛苦,都是應該的。”
“還得是太子爺,這馬屁話說起來就是不一樣。”
賽琳娜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地講道:“受教了啊。”
說完便夾著聲音看向李學武講道:“不辛苦,都是我應該的。”
“呵呵――”李學武見兩人奇怪的互動忍不住笑出了聲,轉頭看了姬衛東一眼,又看向賽琳娜。
姬衛東當然不會尷尬,他的臉皮厚度堪比長城了。
倒是賽琳娜,一臉的嫌棄和怨氣,像是誰欠了她似的。
不用想了,一定是忘恩負義的姬衛東了,這屋里沒別的壞人了。
“怎么,你們倆有過?”
“誰跟他有過啊――”
還沒等姬衛東開口,賽琳娜便先講道:“煩死人了。”
“只能說曾經擁有。”
姬衛東嘿嘿笑著講道:“那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浪漫故事。”
“你就別打聽了,怕你羨慕。”他擺了擺手,端起茶杯小品了一口,壞笑著看向了賽琳娜。
賽琳娜這個膈應啊,扭過頭去不再看他,甚至都不想看這邊。
李學武了然地點點頭,講道:“怪不得家里都說你在港城很瀟灑,剛開始我都不信,沒想到。”
“哎――我啥時候瀟灑了?”
姬衛東突然反應過來,伸手按住了李學武的胳膊強調道:“我在這里出生入死可真是為人民服務。”
“呵呵,我信你個鬼。”
李學武指了指對面的賽琳娜,端起茶杯講道:“你讓她信你,我就信你。”
“那算了,咱們沒感情了。”
姬衛東對著端茶上來的周媽講道:“別給她茶,她胃不好。”
“惡心死我了――”
艾佳青好笑地講道:“你這般深情也只有最初那一年管用。”
“哎!今天可不是我的批判大會啊,咱們是來歡迎李先生的。”
姬衛東也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還想在港城混呢。
雖然說出門在外,身份和名聲都是自己給的,但在這個圈子里他還想立一立人設的。
賽琳娜這樣的異域風情試過了,婁曉c這樣的律政俏佳人追不到,還不能試試公司里的西裝妹嘛?
“武哥,港城的事基本上已經處理好了,晚點我給您匯報。”
李文彪來港城以后還是很有正經的,主動講起了工作。
李學武卻沒在意地擺了擺手,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什么事都請示匯報,你拿主意吧。”
他伸手抓住了婁曉娥放在身前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腿,講道:“讓你來港城不是當應聲蟲的。”
說完這才看向身邊的婁曉娥,講道:“有什么事你們商量著辦,含糊的還可以給家里發訊息。”
“你們可以信任智庫的能力和智慧。”他又對姬衛東和李文彪講道:“不能做決定,但能做參考。”
“嗯,確實是這樣的。”
見李學武沒有問具體工作的意思,姬衛東也開始說話。
他給李文彪留出了余地,就怕李學武要問詳細的工作。
其實他倒不怕李學武細究港城的工作,就怕時間有限講不完。
現在看李學武還是有大局觀,更有當大領導的姿態。
不問細節,只盯人心。
有他在這里,有李文彪,有婁曉娥,港城的事黃不了。
從本質上來講,姬衛東不可能跟李文彪和婁曉娥走到一起。
換過來也是一樣,三人不是競爭關系,但形成了三角監督。
李學武這個人做事也好,布局也罷,喜歡穩一手,留后手。
三角關系是最穩妥的,再加上留下的其他后手,更不用怕意外。
你看東方時代銀行出了一個賴家聲,現在不還穩穩運行嘛。
李學武甚至有能力將賴家聲帶回內地來處理。
當然了,他們也不知道李學武最后是如何處理賴家聲的,只知道這個人交到李學武那里便消失了。
就連婁曉娥都沒收到回復,只知道賴家聲沒再能回港。
或許他這輩子都回不來了。
“東方時代有智庫的存在,是少走了很多彎路。”
他看向李學武講道:“常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現在你手里那些老東西可真稱得上是一座寶庫了。”
他的話講完,婁曉娥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真想罵人。
姬衛東嘴里的老東西也包括她父親。
雖然父親對家族事物和財富上的處理有失偏頗,但瑕不掩瑜,那依舊是生她養她的親父親。
“你的事業怎么樣?”
李學武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姬衛東笑著問道:“沒光顧著玩吧?”
“怎么可能呢――”
姬衛東也放下手里的茶杯,斜靠在了沙發上講道:“風流只是我的保護色,其實我是個正經人。”
“姐,我去看看廚房。”
不愿意聽他胡扯,賽琳娜站起身走向了餐廳,一點面子都不給。
姬衛東眉毛挑了挑,沒太在意地繼續講道:“港務工作就不用講了,具體情況你也知道。”
“我現在忙文化事業。”
他指了指邊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肥仔b講道:“他在幫我做事,我搞了一家電影公司。”
“拍電影啊,好事業。”
李學武點點頭,講道:“傳播文化,引領時尚,確實可以。”
“你看看,還是有懂我的。”
姬衛東一副遇到知己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膝蓋感慨道:“我啊,真是,有的時候真不甘心。”
“如果你也能來港城,咱們兄弟聯手,絕對獨霸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