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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突然想起要介入到電力體系中了？”凱瑟琳將手套遞給他，問道：“你們在鋼城只有一座小型火力發電站。”
“而已，對吧？”
李學武語氣淡然地帶上皮質手套，緊了緊身上的皮夾克大邁步上了飛機。
凱瑟琳則也是膽大包天，這貨也才學習開飛機不到三個月，她竟然敢跟著坐。
“我沒有任何瞧不起鋼城發電廠的意思，不過這是事實，你知道的。”
她很怕李學武誤會，從胸口處摘下蛤蟆鏡溫柔地給他戴上。
“嗯，這樣才更酷――”
“我沒說你瞧不起鋼城發電。”
李學武看了一眼操作臺，按照早就練習好的依照順序執行開機程序。
凱瑟琳原本還擔憂的心情瞬間好了很多，看來這貨不是在吹牛皮。
他竟然會開飛機！
男人只有在專注做事的時候才最有魅力，包括開飛機。
“不過你一定小瞧了鋼城電力。”
李學武戴上耳機，指了指操作臺上的副駕駛耳機，提醒她耳麥里溝通。
等凱瑟琳戴好后他這才繼續講道：“至少你小瞧了聯合能源總公司總經理的野心。”
“那個新來的女boss？”
凱瑟琳笑著挑了挑眉毛說道：“她很有趣，我們在京城見過面，還有過愉快的交談。”
“她應該完全符合你心目中女強人的形象。”
李學武笑著拉動操縱桿給下面的指揮打了個手勢，便將飛機緩緩地拉了起來。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坐在主駕駛位操控飛機了，以前每一次都是教練員王小南陪他。
今天是周末，突然來鋼城的凱瑟琳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想因為她打亂了自己的安排，便將她帶來了試驗場。
“我并不崇拜女強人。”
凱瑟琳甜甜地一笑，看向前方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只崇拜和敬仰強者。”
“你就像一只小公雞。”
李學武并沒有在意她話里的深意，笑著說道：“看看下面，或許你的心會寬敞些。”
這會兒隨著直升機拉高，地面的建筑逐漸縮小并遠離他們的視線，凱瑟琳突然沉默了起來，專注地看著下面。
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時的心情，這直升機可跟乘坐客機不一樣，客機起飛絕對沒有眼前景象變化的這么直觀。
有人說含著金湯勺出生的貴族小姐，什么沒見識過？
以凱瑟琳的家庭環境，別說乘坐直升機了，就是買兩臺擺在門口當鎮宅獸都沒壓力。
當然了，意大利人沒有在門垛兩邊擺鎮宅獸的習俗，也不可能擺兩臺直升機在門口。
但說真的，長這么她還真是第一次乘坐直升機。
不是沒有錢買，而是家族規定不允許他們以身犯險。
雖然沒有鎮宅獸的習俗，但他們也懂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的道理，直升機就很危險。
即便早在二戰中直升機就已經得到了廣泛的使用，這些年直升機制造技術更是突飛猛進，日新月異，可依舊難以改變它掉下來非死即傷的事實。
所以凱瑟琳的第一次給了這架飛機，也給了李學武。
“哇――它真的――”
她有些語癡，好半天才緩過來，轉頭看向李學武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很驚訝似的。
“呵呵――”李學武輕笑一聲，沒做任何評價。
當初第一次坐在副駕駛的時候，他在上天以后也是這樣的心情，只是王小南坐在主駕駛，他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緒。
“這架小飛機才5萬塊？”
凱瑟琳有些不可思議地講道：“我從未關注過它，甚至沒有注意過它的價格，真的――”
“要不要買一個？”李學武挑了挑眉毛，對她講道：“其實很好學的，一看就會。”
“怎么可能呢――”
凱瑟琳微微搖頭，看著下面掠過的風景，內心不由得激蕩萬分，她不是沒想過要買一臺。
只是買完以后呢？
在營城她可沒有資格飛上天，在港城更敏感，她父親知道了一定不會讓她這么做。
所以這大玩具是有夠刺激，但她玩不到啊。
確定自己玩不到，再看向身邊的李學武便有了羨慕的情緒。
到底是男人，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就算冒險也會被說成勇敢，反倒是作為女人的她不行。
感受著身邊的沉默，李學武將飛機的高度降了下去，從鋼飛開始往田野的方向飛。
腳下一望無際的黑土地讓兩人深深地感受到了黑白的震撼。
黑土地映襯了地面上的白雪，地面上的白雪凸顯了黑土地。
就像現在飛機上的兩人一樣，彼此雖然有所交集，但永遠不是一個圈子里的人。
甚至可以說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李學武只是來做飛行練習的，不存在一直飛，飛一天。
當直升機穩穩地降落在訓練場上，凱瑟琳爽利地摘下耳麥湊過來親了他一口，這讓想要走過來幫她開機艙門的王小南瞬間止住了腳步，還生硬地轉過頭去。
不該看的不看，看了長針眼，領導也真是的，這黃毛娘們有啥好的，還讓她占了便宜。
李學武也是這么想的，瞪了凱瑟琳一眼，強調道：“我可是正經人！”
“切――”凱瑟琳好笑地推開機艙門回頭對他說道：“你正不正經我還不知道？”
兩人說話的語氣充滿了調情的味道，但沒人能聽得懂。
至少站在不遠處的王小南聽不懂，兩個人在說外語。
“今天風不小，有阻力。”
李學武跳下飛機，對迎過來的王小南講道：“等下雪了再來試試，盡量多飛幾種氣候。”
“您工作這么忙還這樣努力，我都感覺到壓力了――”
王小南笑著接過領導拋來的手套，恭維道：“用不了半年，我真沒什么能幫您的了。”
他多會說話，李學武請他當教練，他卻不認這層關系。
教這個字不好說，說幫。
哎！只換了一個字，卻將兩人的關系拉平了，甚至低了。
李學武好笑地瞥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道：“少跟他們學這些，不要本末倒置。”
王小南沒反應過來，等他再想跟上領導的時候已經晚了。
倒是陪著李學武一起來的張恩遠見他如此眉毛挑了挑，落后幾步等他上來主動講道：“領導挺欣賞你干凈利落脆的性格。”
王小南微微一愣，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張主任也走遠了。
這難道就是下面同機關之間的差距嗎？
***
“現在談外輪代理？”
李學武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道：“早了點兒吧？”
凱瑟琳卻很在意地強調道：“一點都不早，這還晚了呢。”
她盯著李學武的眼睛講道：“我怕來晚了啥都剩不下。”
“什么亂七八糟的。”
李學武笑了笑，坐在椅子上看著她講道：“外輪代理業務到時候會有招標和選用的，你放心，一定會提前通知你的。”
“提前多久？”凱瑟琳依舊不依不饒地問道：“會不會等你們內定了才會聯系我來陪標？”
靠，內定這個詞她都知道了？這姑娘的中文不白學啊。
“哪有什么內定――”
李學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這又不是一般的業務。”
“我不信。”凱瑟琳微微搖頭，語氣堅定地講道：“你們中國人的腦子比我們的腦子好使，我算計不過你們。”
“嗨――”李學武笑著將茶杯放在手邊，看向她講道：“能做外輪代理的只有你們幾家。”
“這業務有什么好暗箱操作的，誰比誰都不特殊一點。”
他站起身走到茶柜前選了一盒茶重新泡了，嘴里則繼續講道：“你有沒有興趣做航運業務？就在東北亞地區。”
其實凱瑟琳家族是有做航運業務的，她父親安德魯在港城多個航運公司都有股份和投資。
到了凱瑟琳這一代，雖然她還沒有接觸到這方面的業務，但對自己家族在哪發財她還是清楚的。
剛開始聽李學武問她還含糊著，直到聽見了李學武的補充。
“東北亞地區？”
凱瑟琳詫異地看了看他，又瞅了眼門口，這才輕聲問道：“不是有人在做這部分區域的航運嗎？”
誰說外國人不懂人情世故的，你看這小老外不就精明著呢嘛。
“誰在做？我不知道。”
李學武端著茶杯走了回來，淡淡地說道：“問你做不做，你要是做的話可以合作一把。”
“怎么合作？”
李學武提的意見，凱瑟琳都有興趣，即便賠錢他也愿意干。
為什么？
不為什么，這里賠錢其他地方掙錢，就是這個道理。
既然是李學武提出來的合作意向，那一定是隱藏著大利潤。
“要不你先說說想要運輸什么？”凱瑟琳好奇地問道：“你們同東北亞幾國之間的關系好像并沒有那么的融洽吧？”
“對，但這并不耽誤我們做生意。”李學武很坦然地講道：“既然我們的船跑不通，那就換個方向，你們行就你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