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門,是不需要經過其他人的。不過,這兩個人都異常謹慎,每次都會敲一敲。趙德良也清廷,只要響起敲門聲,肯定是兩人之一來了。都是敲門,兩人的輕重節奏肯定不同,所以,只要聽到敲門聲,趙德良一定知道是誰來了。余開鴻在那扇門上敲了幾下,然后推門而入。唐小舟隨后跟了進去。趙德良坐在那張很大的辦公桌前,正在看文件,沒有抬頭。唐小舟早就注意到趙德良對余開鴻態度的變化。他剛來辦公廳的時候,余開鴻來趙德良的辦公室,趙德良通常都會很熱情地說,開鴻同志來了,坐。或者說,開鴻同志,有事嗎?后來,余開鴻再出現在趙德良的面前,趙德良只是抬頭看著余開鴻,不出聲,等待他的匯報。最近一段時間,態度又變了,余開鴻再出現在這里,趙德良或者看報紙或者看文件,頭都不抬一下。余開鴻畢竟是秘書長,每天早晨都要出現在趙德良的辦公室。趙德良對他的態度可以變化,他對趙德良卻不能變化。即使每次在這里憋著一股氣,第二天,他還得來。唐小舟能體會到余開鴻此時心情之復雜,卻又無可奈何。這大概就是身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的滋味。唐小舟在余開鴻的側面站了一會兒,見趙德良始終沒有抬頭,余開鴻也只是尷尬地站在那里,沒有出聲,知道自己該出面了。他不好提醒趙德良或者搶在余開鴻前面向趙德良匯報工作,而是對余開鴻說,秘書長,你坐吧。趙德良頭也不抬地問,府辦那邊怎么安排的?唐小舟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望著余開鴻。余開鴻終于撈到機會說話了,說
,他們五點鐘召開全省電視電話會,希望趙書記參加作指示。趙德良這才抬起頭來,看了余開鴻一眼,說,好的,我參加一下。余開鴻將情況大致介紹了一下,然后告辭離開。唐小舟能體會到,余開鴻每次來趙德良的辦公室,感覺上是一種煎熬。如果唐小舟的估計不錯,趙德良和余開鴻之間在較勁。余開鴻能夠坐上今天這樣的位置,自然也不是普通的功力能夠達到的,這場較量,不到最后,還真無法判斷結果。無論結果如何,現在趙德良是書記,余開鴻只是他的大秘,這個板凳坐著,也是夠難受的吧。準備出發的時候,趙德良把唐小舟叫進自己的辦公室,對他說,小舟,你不用過去了。你去跟余開鴻同志說,明天讓省委以及省委辦公廳的同志都到一線去。你們一起排個表,一個人負責一個點,責任到人,務必在明天中午以前,最遲晚飯前,必須到提上去。然后,你去準備一下,我們明天一早去岳衡湖。唐小舟答應一聲,退出來,心里暗自嘀咭。洪峰到達是個臨時**件,趙德良安排省委領導下一線,也是臨時考慮。只不過,他這個臨時安排臨時在什么節點?是剛剛才冒出的,還是接到通知后,他已經考慮好了?以趙德良的一慣風格,恐怕是深思熟慮的,也就是說,在余開鴻來找他匯報的時候,早已經形成了成熟的想法。那時,他為什么不直接向余開鴻部署?趙德良對余開鴻的反感已經表面化,甚至到了當面向他布置工作都厭煩的程度?如果真是如此,唐小舟便覺得,就連趙德良這樣充滿政治智慧的人,有時候也未免太過意氣用事了吧?來到余開鴻的辦公室,見余開鴻正準備離開。唐小舟問,秘書長,你要出去
余開鴻說,不是去開會嗎2趙書記什么時候走2這一瞬間,唐小舟明白了。趙德良并非缺乏政治家的稚量,而是不希望余開鴻過多地拋頭露面。中國人往往根據一個領導露面的情況來判斷這個人的政治地位,一些領導也以在公眾場合露面來顯示自己的政治地位。趙德良大概知道余開鴻定會跟著他去出席這次會議,又不好明確拒絕,便以這樣的方法施住他?唐小舟說,趙書記已經走了,有件事,他讓我告訴你。余開鴻問,什么事?唐小舟說,趙書記說,這次洪峰過境,不能有絲毫閃失,所以,省委和省委辦公廳的主要領導同志,都要下去,分片包干,責任到人。近的地方明天中午以前遠的地方明天晚飯前,必須到位。趙書記請秘書長具體安排落實這件事。余開鴻輕輕地哦了一聲,從他的表情看不出絲毫不快。唐小舟卻想,他一定在想,趙德良為什么不早說?如果早說了,他便將事情安排好了,可以參加電視電話會了。之所以施到現在說,就是要ff-止他去露這個面。他不露聲色,可見這個人,確實修煉成精了。余開鴻問,趙書記也下去嗎?他去哪里?唐小舟說,他去岳衡湖。在此期間,唐小枚給他打了好幾次電話,他全部沒有接聽。這幾天,她每天都打好幾個電話,他不接聽,她就發短信。唐小舟以為,自己不理她,她知道一切已經無可挽回,應該知趣地退了。沒想到,她一直糾纏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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