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又道:“大人,您這是在找什么?說來妾身指不定能幫忙呢。”
屋內停頓了一下,羅宜寧聽到陸嘉學的聲音說:“既然沒有,那就走吧。”
人似乎又退了出去,門被關上了。羅宜寧才發覺自己竟然有點出汗了,稍微放松了一些。但她還不敢出來,見到外面晃動的火把影子都不見了,她才渾身發軟。其實剛才很驚險,若是他們一寸寸的仔細搜,肯定就發現她了。但她賭陸嘉學趕時間,不會仔細搜尋的。
郭氏過來叫她:“妹妹,你這嚇得臉色都白了。看你丈夫非富即貴的,必然是個做大官的,有話該好好說啊”說著過來攙扶她。
羅宜寧被她扶起來之后,立刻張大了眼睛。
陸嘉學就站在屋內,背手看著她,臉色當真說不出究竟什么感覺。
羅宜寧立刻反應過來她被郭氏出賣了,轉身要跑。陸嘉學卻走兩步追上一把擰住了她的手,把她打橫抱入懷中。羅宜寧不住地掙扎:“陸嘉學!你簡直瘋了你放我下去!”陸嘉學一把扣住她的腰,她就不能動彈了。同時他干脆利落地將她抱出了房門,驛站主人已經準備好了馬車,他擰著羅宜寧的手抱她上了馬車,對趕車的道:“走吧。”
馬車簾子放下來,車動起來。
羅宜寧深深地吸氣,她覺得自己無比挫敗。但是剛才那個時候,就算她不信任郭氏也沒有別的辦法,她跑出去更顯眼,只能躲在屋內。
“你倒是挺能跑的,這都讓你跑出來了。”陸嘉學讓她半坐起來,擰著她的下巴道,“你現在已經嫁給我了,是寧遠侯府的侯夫人。知道嗎?這是在邊關,你還能跑到哪兒去!”他說話時候有種男性的熱氣,羅宜寧避開了。
“你怎么讓她說實話的?”羅宜寧問他。
陸嘉學冷笑道:“羅宜寧,我是習武之人。剛進屋我就知道你在那兒了。不過就是想看看你想躲到什么時候,那女子膽子就更小了,我拔刀一嚇,她就什么都肯配合了”
羅宜寧覺得他的手臂桎梏如鐵鉗,掙脫他要坐到旁邊去。
陸嘉學卻一把把她拉進懷里,還是用自己的斗篷裹著她,他的身體滾燙熾熱,語氣卻有些嚴厲:“你躲什么,不要命了?天氣這么冷,你會被凍死信不信?”
寒夜漫漫,的確比白天冷了很多,透骨的冷。這馬車里也沒有火爐,比屋子里還要不如。只有他懷里暖和,豈是暖和,他簡直像個火爐。只是羅宜寧閉上眼,她道:“陸嘉學我真的已經嫁給別人了。當年的恩怨就這么一筆勾銷吧,你放我回京城。”
陸嘉學捏著她冰冷而細膩的手,她的手雪白,當真是毫無瑕疵如美玉雕成。捏在手里軟若無骨。他替她暖著手道:“抬進侯府的是羅家七小姐羅宜寧,你現在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魏宜寧已經被羅家稱暴斃了,你回去也沒用,如今你沒得別的選擇了。”
暴斃羅慎遠會說她暴斃嗎?說她暴斃之后,她要如何回去?
羅宜寧直直地看著他,搖頭道:“我不信你。”
陸嘉學笑了一聲,是嘲笑自己,他說:“你不信任我,倒是十分信他。他現在只能保全自身而已,別的事自顧不暇。你不信是吧,你不是想回京城嗎,我正好帶你回去看看!”
這路的確是回京城的方向,天色已經有些蒙蒙亮了。遠遠的有雞叫傳來。
羅宜寧被束縛在他懷里,還是十分不舒服。馬車內暖和了些,羅宜寧要坐到一旁去,陸嘉學不放,她冷冷地瞪著陸嘉學。陸嘉學卻翻身壓住了她,眼眸里有一絲笑意:“剛才你跟那個人說,我是你的丈夫?”
羅宜寧沒好氣道:“我為了讓她同情我,胡亂編的謊而已,與你無關!”
她的拒絕已經表現得這么明顯,他似乎沒有似乎察覺。沉重的人整個壓在她身上,問道:“你說我什么了?”
“說你暴虐成性,你喜歡嗎?”
陸嘉學道:“暴虐成性?你還未見過我真正暴虐的時候,你剛不在的時候,我在懸崖下四處搜尋不到你。幾年后在侯府為你報仇,斬殺了陸嘉然。”陸嘉學眼神微沉,“那時候真是殺紅了眼。”
“我絕不會殺你的,雖然無論說多少遍你都不信”陸嘉學的語氣一緩,“等進京之后,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其實羅宜寧見過,她知道那個時候的陸嘉學又多可怕,他的盔甲上全是別人的血,刀鋒被砍得卷了刃兒,他的眼神非常漠然。那個時候,也許她真的想過不是陸嘉學殺了她吧。羅宜寧有些恍神,她問陸嘉學:“你要帶我去見誰?”
“當年經歷了一切的人,她會什么都告訴你的。你就知道我沒有騙你了。”陸嘉學說。“我跟你說,你還是不會信。”
一提皇后他就想到陸嘉然,想到陸嘉然那些變態的想法。這等□□,覬覦他的妻子,甚至準備真的去謀劃,他是恨不得挖出來鞭尸一頓。
陸嘉學要帶自己回京城,他說羅家已經承認她暴斃了。羅宜寧想到這里心里隱隱難受,但還是不信陸嘉學。至于當年的真相,雖然她說自己不關心了,但誰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怎么也要有個了結才是,畢竟是困了她這么多年的沉重過往。
羅宜寧一瞬間對前路充滿了迷茫,片刻之后才清明了。
陸嘉學的突然捏住了她的手:“不過這一路,你都別想離開片刻。”
羅宜寧動也無法動,陸嘉學就靠近她道:“不然我就讓你看看什么是暴虐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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