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要是有景明的沉穩,我也就不擔心了。”
林茂眉頭輕微一皺,他知道顧景明那家伙比較受女孩歡迎,羅家如今兩個千金都傾慕于他不管是看上他的臉蛋還是他的世家。他在揚州的時候也不少姑娘喜歡,但都怕了他這個不定的性子。原來他瀟灑自在還覺得沒有什么,要是成家立業的話,難免人家會覺得他不夠穩重。
顧景明有什么好的,整天笑瞇瞇對誰都柔和,心里對別人的厭惡和鄙夷從不顯露。
“現在不急。”林海如看他深思起來,立刻搜腸刮肚地勸這個智多近于妖的侄兒,“要不再等三年,你若是真的想娶宜寧,就考個功名啊做點事情之類的宜寧她三哥可是解元,她父親又是進士,你說人家瞧得上你一事無成嗎?到時候你要是還真的想娶她,我便也覺得你是誠心的,一定同意。”
一事無成這種話對林茂沒什么殺傷力,但今天聽到的時候卻眉心一跳。
他不是不會讀書,只是出生富貴,又因為太聰明總是被寵溺,對這等事就失去了興趣。
別看姑母平日糊涂,說點話居然還挺有道理的。如果他有了官銜什么的回來娶宜寧,想必他那未來的三舅子什么的也不會反對了。
林茂想了想才點頭:“既然如此,那便再等兩年吧。”
林海如聽了很高興,她早就見識過林茂的聰明,真要是他想讀的話,那舉人肯定是沒有問題的!大嫂要是知道她把林茂勸回去讀書了,肯定恨不得給她送尊金佛來。她有些興奮地問:“那你可要讀書了?”
林茂看了他姑母一眼,慢悠悠地說:“誰說我要讀書了,寒窗十年也不過熬個小官。再者我也沒有羅慎遠的天縱之姿,我自有打算。”他把茶杯放下,“謝過姑母的茶,我三年后再來跟你提親。這事還是不要告訴宜寧表妹了,免得把她嚇著。”
林海如默默想她當然不會說出去,然后看著林茂跟她告辭了。
中午宜寧到林海如這里吃飯的時候,就看到繼母對她上下打量,她有些狐疑:“母親您這是看什么呢?”
林海如打量了好幾遍,勉強笑了笑:“沒有什么。中午給你熬蒸了只梨,我讓人給你端來。下午我們一起去看你大哥的催妝禮。”
那只蒸好的梨擱在雪白的瓷盤上,里頭放著糯米、川貝、枸杞,澆了兩勺蜜汁,聞起來就香甜好吃。
剛吃過午飯,羅宜憐帶著軒哥兒過來,要一同去大房那邊。
軒哥兒拉著姐姐的手,笑著跟她說:“父親問我讀書怎么樣了,我就說姐姐教我背詩。父親聽了可高興了!”邊說邊進了門。
軒哥兒漸漸長大了,看得出不像喬姨娘,倒和羅成章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更稚嫩一些。
林海如看到就覺得有些不舒服,又聽到他們說些父慈子孝的話,她淡淡地讓羅宜憐先帶弟弟坐下,她去內室換了衣服便一同離開。
羅宜憐摸了摸弟弟的頭,軒哥兒就更高興了。羅宜憐才緩緩道:“軒哥兒,怎么不喊七姐姐?”
軒哥兒似乎這才看到宜寧,在羅宜憐的催促下才喊道:“七姐姐!”
宜寧放下手中小勺,對他笑了笑:“軒哥兒似乎長高了些。”
軒哥兒點了點頭,他扭著羅宜憐的手,伸長了脖子去看內室,他看到西次間的長案上供奉了一座觀音,他問羅宜憐:“姐姐,那是觀音菩薩嗎?”
羅宜憐撫著弟弟的背,柔聲告訴他:“這是送子觀音,給軒哥兒送弟弟的,以后太太會給軒哥兒生弟弟呢。”
軒哥兒鼻子一皺,突然道:“我不要弟弟!我不喜歡弟弟!”
宜寧笑容不變,軒哥兒只不過是個孩子,和軒哥兒計較起來是她的不是。
羅宜憐似乎也覺得他說錯了話,把他放下來讓他在一旁玩,笑道:“七妹莫怪,軒哥兒說著玩的。”
“我亦是他的姐姐,無妨。”宜寧向雪枝點了點頭,“給軒哥兒些核桃吃。”
下午她們就一同去了大房那邊,大房正在準備催妝禮,足足的二十擔,要抬到女方家去了。
羅懷遠將要娶的是隔壁徐水縣周大人的嫡出千金,倒也不是太遠。可能是成親前總有些忐忑,羅懷遠避去了前院,長房里陳氏和一眾太太正笑瞇瞇地說話。
看到林海如領著二房的孩子過來了,陳氏特地叫了宜寧過去,跟太太們介紹:“這便是宜寧了,慎遠就是她三哥。”
一眾太太聽到羅慎遠的名字,眼中有些發亮。宜寧注意看了,特別是家中有女待嫁的那種更亮。
其實她很想跟這些太太們說不用想了,像她三哥這樣的人,不是進士不會成親的。何況等羅慎遠明年春闈中了進士,提親的人更會如過江之鯽。羅慎遠怎么會想不明白這層,他現在是絕不會成親的。
眾太太把宜寧拉過去好一陣的夸。羅宜憐在旁邊坐冷板凳喝茶,笑容有些僵硬。
陳氏可不會把她一個隔房的庶出女孩,介紹給這些有頭有臉的太太們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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