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光線驟起,旁白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昨晚死的是7號玩家趙柯,沒有遺。”
趙柯離場。夏習清掃視了一下場上玩家的表情,心里已經摸得一清二楚了。
“警長指定發方向。”
夏習清指了指夏修澤的方向。
“現在,從死者左手邊8號玩家夏修澤開始發。”
夏修澤沉默了一會兒,“我第一個發……嗯,昨天晚上刀死的是趙柯哥哥,難道思睿哥哥是民走的?狼人其實是想屠民?我覺得場上的好人還是需要捂好身份,屠邊局好人沒有任何優勢,而且現在還不清楚是哪兩個人連成情侶了。”
說完,夏修澤又想起什么,“昨天思睿哥哥走的時候,說了一句話讓我覺得不太可信,他咬死夏知許……咳,知許哥哥是一匹鐵狼,這個我認可,因為他第一個焊跳預家嘛,但他又不確定另一個跟他焊跳預家的警長是民還是狼,如果思睿哥哥是真的預家,這個邏輯說不通啊。而且他最后還說了一句,我看你們好人怎么玩。”
“你們好人?”夏修澤皺了皺眉,“這算不算聊爆式發。萬一他就是狼走的,穿預家的衣服呢?所以我覺得思睿哥哥的身份還有待考證。我會重點聽一下知許哥哥的發,聽了知許哥哥的發我就可以判斷思睿哥哥的身份。過。”
周自珩看了一眼夏習清,夏習清知道他在抿身份,笑得一臉燦爛地回了他一眼。
“到我了。現在這個局又變得很奇怪了。站在商思睿的角度來說,除了最后他踩知許不踩習清說不通,前面的一系列邏輯是可以說通的。”
“假如他是真的預家,第一輪驗修澤,沒驗出來查殺,他不愿意跳出來自爆身份想留自己一輪再驗一個人,完全說得通,而且他后來警上上票給我,也是做好的,因為他知道習清不是真的預家。那如果是這樣的話,習清這個身份就有問題了,你真的是好人跳出來替預家擋刀?那為什么最后連你也上票給了預家呢?”
夏習清風淡風輕笑了笑,像是沒把周自珩的質疑放在眼里。
“趙柯我估計是個閉眼村民走的,商思睿如果是民,那么狼只要找出最后一個民就結束了,但是我覺得商思睿是帶身份的,否則他不敢在第一天那么強勢地懟兩個跳預家的人。”
說完他轉過臉看夏修澤,“修澤你懷疑商思睿合情合理,但是你兩局都站邊,我還是要輕踩一下你。這一輪我覺得先撕警徽,我不覺得商思睿是民穿預家衣服走的,他沒必要再給預家擋刀了。過。”
夏知許笑了一下,“昨天死的是趙柯。其實我傾向于狼不刀夏習清是為了污他的身份,商思睿踩我是鐵狼,我肯定不是狼,我要是狼我絕對在警上競選的時候剛到底,商思睿都沒有驗過我的身份就踩我是狼,怎么不踩夏習清是狼?預家的衣服他穿不了。”
“當然,到現在警長這個預家我也開始懷疑了,但是如果警長不是,思睿也不是,難不成還有一個預家?”夏知許笑了笑,“我覺得不可能。修澤應該是好人,雖然他站邊了,但是他的發我覺得都是站在好人的角度進行的,至于他是什么身份我不抿,不然就是幫狼人玩了。”
說完他看了一眼周自珩,“自珩嘛……感覺一直是好人發,我也看不出來,有可能是個高玩倒鉤狼。”說完他靠著椅子背對周自珩笑了一下,“我就是合理揣測啊,反正我是個閉眼玩家。這一票……我不知道,我可能再聽一下。過。”
許其琛一直半低著頭,聽到夏知許說過才抬起頭,“我說了吧,我才是真正的預家。”說完他一臉冷靜地轉過去對夏知許說,“我昨晚摸了1號的牌,是一個查殺。”
夏知許睜大了眼睛看向他。
“說一下我的心路歷程。首先,第一晚的時候我驗了周自珩,驗周自珩的理由也很簡單,因為他很會玩,我查一查是敵是友,但是我驗出來是一個金水,這就等于浪費了一晚的驗人,我當時就在猶豫白天要不要跳預家報我的驗人。”
說完他頓了頓,看了一眼夏知許,“然后白天夏知許第一個跳預家。”
夏知許……夏習清差點笑場,看來琛琛是真的認真了,連全名都叫上了。
“他第一個跳預家,當時在我心里身份就不做好了,盡管他給自己圓了一個很好的借口,說是詐習清的身份。當時給我的選擇時間很少,他說完我立刻要發。我當下在猶豫,我究竟是應該起來報1號查殺還是報我的真實驗人,但是我不敢賭,因為這是一場屠邊局。”
“如果夏知許是好人,我因為他焊跳報查殺,可能會損失我和他兩個好人。”許其琛看了一眼眾人,又道,“如果他是狼,沒詐出習清反倒把我詐出來了,那預家這張牌就廢了。”
“所以我最后沒有跳出來,我說自己是一張防對跳的牌,而且我知道夏知許是假預家,所以他發的查殺夏習清我是不信的。我最后為什么會退水,因為我聽到周自珩的發,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并且非常有說服力,他是我的金水,警徽給他我覺得暫且可以,我如果不退水,一是分票,二是沒有人對跳了我不退身份做壞。”
說到這里許其琛又笑了一下,“當然,我沒想到最后警長沒有給到自珩,可能是因為習清的話太有說服力。”
夏習清心里連連擺手,我的話哪里有你的話有說服力啊。不愧是寫小說的人,騙起人來一套一套的,怎么都能圓回來。
商思睿現在在場下估計會氣死,全場踩他一個人,這一套心路歷程還被許其琛移花接木,說得天衣無縫。
“剛才夏知許說了一句其他人的身份我不抿了,不然就是幫狼玩,這明顯就是一個倒鉤狼的發。此地無銀三百兩。”
許其琛神色鎮定,看了一眼全場,“再強調一遍,我才是真正的唯一一個預家,這把一定要出1號夏知許,出他我們好人還有得玩,不管丘比特怎么樣,連的是什么,好人都得把狼先干掉。”
說完他看向夏習清,簡直一身正氣,“警徽在你這兒我無所謂,但投票必須跟我的票。下一把我會驗習清的身份,但是警徽不在我手上,我也沒辦法交代警徽流。先這樣吧,總之必須把1號鐵狼推出去。我的發完畢。”
就這樣,發權轉到了3號阮曉的身上,她表情有些凝重,似乎在努力地重新理清思路,“這一局四個人跳預家,里面至少兩匹狼。”
她猶豫了一下,“這四個人的發……其實一開始許其琛說自己是預家我是不信的,但是他的心路歷程說的太完整了,不像是臨時編的。”
阮曉你忘了他是編劇了嗎。夏習清在心里樂壞了,你說誰不會編都可以,編劇怎么能不會編?
“剛剛他說的那番話,邏輯完全自洽而且是好人發,我聽得很仔細,但是幾乎挑不出任何問題,如果我是預家,我在第一晚沒有驗出狼人的情況下,我很有可能陷入他那樣的困境。其他幾個預家我一直覺得不可信,商思睿走的時候穿預家的衣服,但就像修澤弟弟說的,為什么他只懷疑1號不懷疑5號,明明在他的角度都是焊跳。”
說完她看向夏習清,“警長這個預家現在坐不坐得住,我覺得等他發就能看出來。反正夏知許這個預家我是不信的,我之前就覺得他很有可能是狼焊跳又退水給自己做好身份的。這一輪我的票上給1號。至于第一晚的平安夜……女巫……算了女巫還是別爆,現在說不清有幾神,但是毒·藥今晚可以用了。過。”
楊博開口,“我其實覺得你們每個人說得都好有道理啊。”
他這句話一出,全場都笑了起來。
“真的,我聽完一個心里就覺得哇就是這樣,他說得對。可聽完下一個又是這么覺得,然后我就懵逼了,這到底誰說的是真的啊,我的腦容量限制了我的發揮。”
楊博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反正我現在聽下來覺得可以信一下認神的人,那警長和新預家我信誰還不確定,自珩說自己是神但是又不報身份,我還是聽一下警長,然后再想想是跟警長的票,還是跟其琛的票。”
夏習清看了一眼楊博,笑道,“完了?”
“完了。”
“那我說了。我的發非常重要,將會決定這一局的命運。”夏習清左手撐著下巴,眼睛掃過場上的所有人,笑著說,“我是狼,我不是預家。你們別著急,我還要說,我呢……將會成為史上第一匹carry好人的狼。”
夏習清說完,往椅子背上一靠,“夏知許是我的狼隊友,商思睿也是我的狼隊友。”
場上幾個人的表情都變得很怪異,夏習清笑了一下,“沒想到吧。”他指著商思睿的空座位說,“他就是狼啊,他走的時候都聊爆了,說什么你們好人,我當時心態就崩了。這孩子發從頭爆到尾,我都不明白他今天發揮怎么這么差。至于我的另外一個隊友……”
夏習清看向夏知許,臉上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應不應該叫他隊友,畢竟他背著我跟別的野男人跑了。”
場上眾人表情十分精彩,夏習清側過頭去看周自珩,笑得狡黠,“是吧,野男人。”
“場上的局面還不清楚嗎?來,我來給你們從頭到尾盤一下這個邏輯。首先,兩狼上警,一狼退水,本來商思睿在警下是想給我分票的,但是夏知許發了個查殺弄得我身份也不能完全做好,商思睿不敢給我上票,于是給周自珩上票做好自己的身份。”
“其實呢,他想踩兩個假預家坐實好人,順便引真的預家出來,這個打法很好,可誰知道真預家這么沉得住氣,詐來詐去都是我們狼自己在當預家,思睿一著急發露了馬腳,就這么被推了出去。當時全場踩他,我都不敢拉他,趕緊投票撇干凈嫌疑。”
說完他看向夏知許,“本來一開始你查殺我的時候我都沒有懷疑你的,因為這就是你干得出來的事,但是后面周自珩居然拉了你一把,周自珩是個好人,他分析狼就夠了完全沒必要拉你,而且你是認民的,這一局明顯是保神局,他周自珩拉你做什么?這個時候我就開始懷疑,要么周自珩是丘比特,要么他是你的戀人。”
“第一天晚上我自刀騙解藥了。”夏習清轉移了注意力,如果他說出第二天晚上刀人的情況,很容易就說漏,他不著痕跡地把視線轉移到了第一天的晚上,“女巫救我救得毫無原則,”他轉過臉對夏修澤笑了一下,“是你吧。”
夏修澤半張著嘴,有點委屈,他根本沒想到自己的解藥被親哥哥騙了,還騙得這么心安理得。
狼人殺沒有親情。
“而且你后續一直站隊我,更加讓我確信你是女巫,因為我是你發的銀水你當然站我。”說完他看向阮曉,“你是民。趙柯也是民,楊博裝了這么久,估計是丘比特吧。”
“上一場你提了一下丘比特,就是為了擺脫自己是丘比特的嫌疑,順便提醒一下被你連在一起的情侶,可以準備下手了,對吧?你一路賣傻到現在,就是想洗白把自己留到最后。”
“你說完丘比特之后,周自珩和夏知許才準備開始聯動,還騙我殺了一個趙柯出去,不然這一把狼人不至于血崩。而且這一輪發他們倆明顯開始互相輕踩,就是為了不讓大家懷疑到人狼戀頭上。”
最后他看向許其琛,“我心里還納悶兒呢,這場的預家怎么這么能忍啊,結果你自己站出來了,而且果然驗了我的狼隊友。”他看向夏知許,“按道理來說,我的狼隊友夏知許都被查殺到這個份上,加上我抿完全場,你應該自爆直接進入黑夜的。”
夏習清笑了一下,“但是你不敢。”
“你百分之一百不敢自爆,因為你是人狼戀,你一走,你的野男人也得走。思睿也猜出你連了狼人戀,所以走的時候才會猛踩你,讓大家把你投出去,而不去踩我的身份,因為我是他唯一可以信賴的狼隊友。”
說完夏習清攤開手,“現在你們清楚了吧。反正我就是寧愿好人贏,也絕對不可能讓人狼戀贏。這把所有人推我狼隊友夏知許出去,推完我立馬自爆撕警徽,”說著他指向夏知許,“我等會兒要是不自爆我喊他叔叔。夏知許走之后周自珩肯定也得死,不死我喊他叔叔。”
“等我自爆進入黑夜之后,女巫。”他拍了拍夏修澤的肩膀,“你就照著丘比特毒,知道嗎?不然你另一瓶藥就廢了。毒完你們就贏了唄,狼都死了,人狼戀也死了。這把我carry好人,過。”
說完,場上沉默了一會兒。旁白聲再一次響起。
“下面,請玩家開始公投出局。”
“1號夏知許、9號周自珩投給5號夏習清,4號楊博棄權,其余三位玩家投給夏知許。”旁白頓了頓,“夏知許、周自珩雙雙出局。”
兩個人站了起來,夏知許忿忿不平地瞪了夏習清一眼,夏習清聳了聳肩,笑著說了一聲,“爆。”
“5號玩家夏習清自爆,直接進入黑夜。”
“天黑請閉眼。”
“狼人請睜眼,狼人請殺人。”
許其琛比了個8,連眼睛都沒睜。
“狼人請閉眼。女巫請睜眼。”
“女巫,今晚死的是他,你有一瓶解藥,請問你要用嗎?你有一瓶毒·藥,請問你要毒誰?”
“預家請睜眼,今晚你要驗的對象是?”旁白頓了頓,“他的身份是這個。”
“天亮了。”
光線再一次恢復清明,所有人睜開了眼睛。
“游戲結束。”
場上的人都等待著后面的話,夏習清在監控室已經提前慶祝起來。
當他看見許其琛微笑的表情,就知道穩了。他們臨時發揮的戰術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