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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將進酒 > 192、雪催

      192、雪催

      周桂走幾步,悵然道:“……我岳丈當初不肯保舉我入都,也是算定我不是那塊料。有些事情,我沒個分寸,緊了松了都靠摸索,這事太難了。”

      “你既然沒做虧心事,何必這樣惶恐?”孔嶺稍稍搖頭,“也不要再刻意謙讓元琢了,都是七竅玲瓏心,你這點心思哪能瞞得過他的眼。時間一久,那才是真的生分了。”

      ***

      沈澤川回宅子時風正盛,費盛橫著臂架著傘給擋,那氅衣還是被吹得在風里翻動。

      費盛背著風說:“主子,咱們也換個轎子吧。”

      沈澤川被風吹得幾乎睜不開眼,凍得耳尖紅。他道:“就這么幾步路,哪用得著坐轎子。”

      可是冷啊!

      費盛擔心就這么幾步路,讓沈澤川再染了風寒。近幾日里外都小心,庭院內連廊子都掛了厚重的垂簾,侍奉的人進出把簾底壓得死,里邊地龍一直燒著,格外謹慎。

      好不容易進了大門,耳房里等著丁桃馬上跳了出來,帶著歷熊像堵墻似的橫在沈澤川身前。

      沈澤川在那緩慢的挪動里頭疼地說:“別擋了,趕緊走吧,杵這兒吹的都是過堂風,要不了片刻就該倒了。”

      丁桃這段時間又長高了,說:“主子吩咐得擋嚴,漏風就抽我。”他拍了把歷熊,逆著風喊,“大熊,走快點!”

      等沈澤川終于到了廊子里,系著的氅衣都被雪浸透了,捂得脖頸濕漉漉的不舒服,他抬手解掉了。費盛慌不迭地接了,招呼侍女拿去晾,還要給沈澤川披新氅衣,沈澤川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費盛在敦州得了招募新人的差事,心里頭樂開花了,回來見著喬天涯也哪兒看哪兒順眼。沈澤川住在離北那段時間,他就在家里跟著紀綱,邊琢磨紀家拳,邊聽紀綱的話。等沈澤川回來了,就像是老媽子似的,力求把沈澤川照顧得無微不至。

      侯爺現在要跑戰場嘛!

      費盛跟在沈澤川后邊想。

      府君不生病,侯爺也高興,回頭就不會再給他臉色瞧。大家日后做了一家人,他也不能總是不入蕭馳野的眼。

      沈澤川進了正堂,呵手落座,費盛說:“主子,灶上煨著的藥這會兒喝了吧?”

      沈澤川不想喝,他近幾日沒病,怕照著這么補下去流鼻血,況且家里除了丁桃也沒人備糖。他這會兒裝沒聽見,翻了案務看。

      費盛看沈澤川沒什么表情,就候在一邊,過了片刻,準時地說:“主子,藥——”

      沈澤川耐著性子抬頭看他。

      費盛裝作看不懂沈澤川的眼神,喝藥這事后邊不僅有蕭馳野,還有紀綱呢,哪個沈澤川都得罪不起。

      沈澤川只能說:“你拿吧。”

      費盛麻溜地去了,過了片刻,掀簾進來的人卻是喬天涯。

      “顏何如來了,”喬天涯沒放下簾子,回頭又看了一眼,“這小子咋咋呼呼地往元琢那頭跑,讓我給拎過來了。”

      沈澤川蘸著墨,說:“送銀子來的,待人家客氣些。”

      他們話還沒完,檐下就鉆進個人。顏何如一身簇新的錦袍,絳紅滾金,繡的還是金元寶。他脖子上掛了條繩子,墜著個新算盤,勒得后頸都泛了條紅印也舍不得摘。

      這小子粉白的臉上雙眼一彎,歡快地說:“給府君拜年啦!過年好啊!前頭想來拜見府君,結果你在離北哪!這不,你一回來,我就趕著來了。我這回不僅被侯爺備了珠玉翡翠,還給府君挑了好些個俏——”

      后邊端藥的費盛跟喬天涯對了個眼神,喬天涯抬手就把顏何如給摁了下去。

      離北新喪,茨州今年也沒張燈結彩,沈澤川和蕭馳野都是素衣簡服,他這段時間連玉珠都摘了,誰知道顏何如開口就討打。

      沈澤川在紙上寫了個“駁回”,看都沒看顏何如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晚了半個小時!

      謝謝觀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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