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都叫進來,我也有事吩咐。”蕭既明轉頭對朝暉示意。
朝暉出去叫人,猛也跟著飛了進來。它落在衣架上,抖掉的雪打濕了晾著的衣物。丁桃脫了鞋就往里蹦,沖到蕭既明跟前立得筆直,后邊的晨陽和骨津也進來了。
“世子!”丁桃最敬佩的人就是蕭既明,露出雪白的牙齒,“世子盡管吩咐!我丁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呦,”蕭馳野抬起茶盞,說,“你怎么從來沒說過二公子盡管吩咐?”
丁桃說:“您老是扔我啊。”
“犯什么事了,”蕭既明溫聲說,“能叫二公子扔你?”
丁桃立刻說:“沒犯事,就是二公子總是讓我去盯著那——”
蕭馳野一口茶差點噴出來,“哐當”地合了蓋,沖晨陽打眼色。晨陽當即敲了把丁桃,丁桃還不知道什么事兒呢,抱著頭不敢再說。
蕭馳野燙得舌尖疼,說:“拖出去,就地埋了!告什么狀?讓骨津說!”
丁桃委屈道:“我沒——”
晨陽捂了他的嘴,拖著就往外去,開了門真埋雪里了。
骨津心道我說什么?我他媽的說什么?
他立在蕭既明跟前,見蕭既明要放茶杯,馬上單膝跪地,恭恭敬敬地接過去,再給放到桌上,笨舌拙口地說:“世子,燙!”
蕭既明見狀,也不急著問,將他們一個兩個都看過去,看得蕭馳野如坐針氈。
蕭既明說:“怎么了,二公子在府里藏人了?”
蕭馳野說:“這怎么能呢?大哥,我還沒說親,沒有敗壞人家姑娘清譽的道理。”
蕭既明看他半晌,也不知信沒信,輕描淡寫地放過去,讓他繼續說。
蕭馳野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說:“我想叫骨津去查查香蕓坊。”
朝暉思忖著,說:“香蕓坊在東龍大街,本就是魚龍混雜,暗查也不容易。二公子覺得香蕓有問題?”
“她肯定有問題,”蕭馳野說,“魏懷興拿著她的證詞,她平白無故得罪我干什么?”
朝暉對蕭既明說:“世子,我聽人講,說是因愛生恨了。”
蕭既明不疾不徐地對蕭馳野說:“她既然成了舊愛,想必是你如今已經有了新歡。我入都也有幾日了,怎么沒聽你提過?”
蕭馳野說:“我就是混膩了,沒別的。”
“講話眨眼干什么,”蕭既明說,“眨眼就是說了假話。哪家的姑娘?爹跟你大嫂都惦記著這事,若是此次有影兒了,跟大哥說有什么難,家里馬上就能給你辦了。”
“沒有,”蕭馳野坐不住了,想跑,又不敢,只得說,“沒有,真的沒有。我娶親干什么?那不是耽誤別人嗎。”
“成了親,就能長大些。”蕭既明想拍他的頭,卻又不能當著下屬的面抹他的威風,便放低聲音,“大哥大嫂能陪你幾時?在這闃都,總要有個人能給你掌燈,與你說話。你看中了誰,不論是誰,爹跟我都會全力以赴,就是世家女子,只要你喜歡,家里都能辦。”
蕭馳野本想戲謔過去,聽了這話,忽然心里一動,說:“戚大帥……戚大帥那樣的也能辦?”
蕭既明眼神略變,沒料到他喜歡大帥這樣的,頓了半晌,還是心情復雜地說:“……她若是沒砍死你,我是同意的。”
夜里蕭馳野上床時,忽然踩到什么東西。他俯身從氍毹里撿起來,是顆做扣子的珍珠。
蕭馳野順著珍珠,看向床底。
“晨陽。”蕭馳野忽然打開窗,喊了聲。
晨陽從階下走過來,蕭馳野看著他想了一會兒,才說:“明早去趟神武大街的首飾鋪子。”
晨陽還沒回話,蕭馳野就揚手扔給他一只匣子。
“叫他們打成耳墜,各色花樣只打一只。”蕭馳野說完又想了老久,說,“簡單點,別太花哨。”
晨陽看著匣子,說:“……全打?”
“全打。”蕭馳野合上窗,他合上窗靜了片刻,又打開。
晨陽也不敢動,捧著匣子困惑地說:“主子?”
蕭馳野說:“記賬!”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觀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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