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咳了一聲,尷尬地說道:“我想你一定是誤會了,傅洪他們也只是例行詢問,或許他們的某些辭欠妥當,我在這兒替他們給你賠不是了。”
現在可是法制社會,警察辦案講的是證據,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很多話是不能亂說的。再加上眼前這個女人可是省電視臺的著名女主持人,在黔州省有著很大的影響力,還有她這脾氣也是不吃虧的,真要讓她給纏上夠得讓沈沉喝一壺。
“再說了,徐大記者,你想想,在當時那種情況下,要說最有條件殺尹慧的人還真就只有你了,所以他們有這樣的懷疑也很正常不是?換做你是警察,我是你,我想你也會在第一時間把我列為嫌疑人吧?”
沈沉的話讓徐靜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最后她陰沉著臉說道:“這么說你們已經認定我就是兇手了嘍?”
沈沉擺擺手:“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只是說從客觀上說你比任何人都具備殺人的條件,但是我們警察辦案是講證據的,有作案的條件,但并不意味著人就是你殺的,因為到目前為止我們并沒有發現你有什么作案的動機,另外,如果你真有作案的動機的話,也不太可能會選擇這樣的一個時機。”
“總算是遇到了一個明白人。”徐靜長長地松了口氣,被人當成犯罪嫌疑人還真不好受。
沈沉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不得不說她能夠成為一個省臺大咖級的主持人還是有著她的資本的,年輕,漂亮,最關鍵的人看著也很機靈,只是她的性子急,脾氣好像也不太好,而且比較嫉惡如仇,這在她主持的節目里就能夠感覺得出來。
按說她與尹慧根本不是一路人,怎么會走得那么近?
“你怎么看尹慧這個人?”沈沉看似很隨意地問道。
徐靜回答道:“我和她是大學同學,其實在大學的時候她不是這樣的,我們從學校出來也就三年的時間,這三年里我們很少見面,這是第二次。不過我一直都有關注她,她的直播我也沒少看,我覺得這三年的時間她變了很多,變得我都有些不認識了。”
沈沉微微點了點頭:“你說的變指的是哪些方面,能仔細說一說嗎?”
“大學時候她很善良,而且也很有正義感,我記得當時我們班上一個農村來的女同學被人欺侮她主動站出來幫著說話,她那句話我一直記得清清楚楚,她說我們不應該戴著有色眼鏡看人,也不應該因為別人是從農村來的就看不起人家,每一個人都有生活與學習的權利。那個時候她對金錢的欲望也并不強烈,對那些為了錢什么事都愿意做的女生很看不起。”
徐靜說到這兒伸手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繼續道:“可是就在昨晚,看到那些救援人員冒著暴雨和再次塌方的危險清障時,她居然問我那些人這么拼命一個月能拿多少錢,我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她開始用錢來衡量這個世界。或許是她這幾年做直播的緣故吧,社會和網絡的環境改變了她。”
“她的感情呢,你清楚嗎?”沈沉問得很仔細。
徐靜卻搖頭道:“不清楚,我只知道在大學的時候她談過一次戀愛,不過她一直都沒有把那個男生帶給我們看,一直到大學畢業我們都不知道那個男的到底是何方神圣。這次她到云霧山去做戶外直播,我剛好有個采訪任務在那兒我們巧遇,正好她的車子拋錨,就搭我的車一起回林城,不曾想遇上了這樣的事情。”
沈沉記得徐靜與尹慧在云霧山偶遇的事情她也曾經說過,只是當時她并沒有說尹慧之所以搭她的車是因為自己車子拋錨的緣故。
“她自己開的是什么車?”
“保時捷,至于哪一款我還真記不得,好像落地價差不多要八十多萬。我們班畢業的同學里估計除了兩個富二代,就她最能掙了。”徐靜雖然話是這么說,可臉上并沒有表現出羨慕的神情,相反,沈沉讀出了一絲不屑。
“她的車子拋錨了?什么原因她沒說嗎?”沈沉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
“沈大隊長,我怎么感覺又被你們詢問了一回呢?”徐靜覺得好像哪兒不太對勁,自己原本是來向沈沉興師問罪的,怎么自己又變成了被詢問的對象。
沈沉卻追問道:“她的車子到底是怎么拋錨的?”
“不知道,我沒問,那和我又沒有什么關系。”
沈沉抿了抿嘴,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
“傅洪嗎?你查一下尹慧開的車子現在在什么地方,另外看一看是什么原因導致的拋錨。”
“拋錨?”
“嗯,你不是給徐靜做過筆錄了嗎?她應該提起過這事情才對。”
“我還真沒留意到這個問題,頭,你是不是懷疑尹慧的車子被人動了手腳?”傅洪是老刑警了,沈沉只是輕輕點了一下他就知道沈沉是怎么想的。
“不確定,所以才讓你查一查。”
聽沈沉這么說,電話那頭的傅洪笑著掛掉了電話,對于自己這個大隊長傅洪很了解,不確定的事情他永遠都是這樣的一個答案,從不先入為主下判斷。
“你是不是懷疑她的車子被人動了手腳?”徐靜不笨,沈沉的話讓她馬上就聯想到了這個問題。
沈沉只是淡淡一笑,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不過他確實是有這樣的懷疑,但他又有些疑惑,如果車子拋錨真是兇手干的,那么兇手又怎么會算到她會上了徐靜的車且再巧不巧地她們就碰上了泥石流?
沈沉瞇縫著眼睛,他還是覺得尹慧的車就是兇手做的手腳,只是尹慧會遇到徐靜這一點兇手應該沒有想到,那么選擇在這個地方實施犯罪應該是他的應急方案,這說明兇手是一個沉著、冷靜的人,知道利用一切有利的作案時機。
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