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太后娘娘鳳搖光勾唇,嘴角的笑意透著幾分嘲弄和寒意,長公主連夜整治佞臣,查抄貪官,一天兩夜沒睡,這會兒累極了剛睡下,只怕沒空迎接誰的大駕。放肆!太后從后面的轎子里走出來,滿臉冰霜怒火,你一個小小的將軍,竟敢在這里做起東凰的主誰給你越俎代庖的機會鳳搖光悠悠轉頭看去。一身鳳袍的太后在貼身嬤嬤和大宮女的簇擁下緩緩走來,華麗的鳳袍,華貴的鳳釵珠飾,華美的妝容,整個人就像是用金山銀山堆砌出來的富貴雍容。然而即便一身價值連城的打扮,也掩不住她眼角的烏青,神色的焦灼,眼底的氣憤和驚惶。至于那句放肆,實打實帶著幾分色厲內荏和虛張聲勢。太后娘娘駕到,微臣有失遠迎,著實該死。鳳搖光裝模作樣行了個躬身禮,姿態從容而懶散,看不出絲毫對太后該有的恭敬,微臣可不敢做長公主的主,不過身為長公主麾下將軍之一,護衛長公主也是微臣職責所在,還望太后娘娘恕罪。哀家現在沒空聽你說話。太后冷道,東凰不是要見哀家哀家既然來了,你現在就讓她出來。鳳搖光詫異:長公主要見太后太后怒道:晏東凰命人傳話,說要見哀家,哀家這不是來了鳳搖光哦了一聲:那太后把解藥帶來了解藥太后臉色一變,什么解藥鳳搖光冷笑,光華瀲滟的眼角泛起寒涼色澤:太后真是說笑了。托你兒子的福,長公主新婚夜被盛景安下了毒,這件事太后可別說自己不知道。放肆!太后臉色鐵青,你敢這么跟哀家說話果然是沒做過皇后的人,就算當了太后,也沒有母儀天下的端莊氣度。鳳搖光緩緩搖頭,語氣帶著幾分遺憾,太后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擺出太后架子在這里叫囂,是要奴才跪下來,給您磕頭認罪太后本來就急怒攻心暈過去了一次,剛從暈厥中醒來不久,此時聽到這句話,氣得一口氣堵在心口差點又上不來。她此生最得意的事情,就是以德妃身份笑到最后,成了后宮最大贏家,讓皇后都成了她的手下敗將。原以為這輩子可以風風光光過到老,享盡榮華富貴。沒想到短短兩天時間,就讓她感受到這輩子最大的驚恐、絕望和無助,此時還要被一個武將嘲笑她沒有母儀天下的風范。她覺得自己這個太后忽然間成了最大的笑話。鳳搖光簡直罪該萬死。晏東凰手下之人對太后和皇帝的態度,就是晏東凰對太后和皇帝的態度,她眼里根本沒有君王,而是早有不臣之心。所以皇帝的忌憚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提前防范。太后娘娘息怒。楊德寶趕緊拍著她的脊背,小聲安撫并提醒,這會兒早點見到長公主,救下楚尚書才是最要緊的。太后心頭一凜,忽然想到自己出宮的主要目的,不得不壓下心頭震怒,僵硬說道:東凰中毒一事是個誤會,哀家既然來了,自然會跟她當面說清楚,你先帶哀家去見見東凰。鳳搖光緩緩搖頭:長公主實在是太累了,這個時候確實不宜見人。太后若不介意,不如先進府坐下來,等長公主醒來再說。太后剛壓下的火氣再次竄起來:哀家是太后,是東凰的母親!她作為女兒,不來見哀家也就算了,還讓哀家等著你們眼里還有皇權尊卑嗎鳳搖光嘴角一勾,笑得風華絕代:太后娘娘若不愿意等,那就請回吧。長公主還有公務在身,睡醒之后還有樁樁要事待忙,其實也沒空跟太后閑談。太后臉色驟變:你放肆!太后來到此處不超過一炷香時間,已經說了三次放肆。鳳搖光臉上笑意微斂,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本將軍就放肆了,太后想怎么著太后憤怒而又顫抖地指著他:你……你這是要造反太后,太后息怒。楊德寶顫抖著聲音,連忙安撫,救尚書大人要緊啊。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氣,死死壓下心頭怒火,冷道:楚尚書一家何在太后來晚了,楚尚書父子一早就被送去了軍營。鳳搖光負手而立,語氣涼薄無情,軍中男兒皆好客,一定會好好招待他們。太后臉色煞白:哀家命令你,趕緊把他們追回來——鳳搖光微微挑眉,饒有興味地看著她。太后對上他寒冰般冷冽的眼神,沒說完的話生生卡在喉嚨里,表情僵硬,寒氣從腳底竄上脊背。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攥緊,她終于意識到眼下真正的處境。她是來跟晏東凰商議放了楚家一事,不是起來跟他們起爭執的,先解決眼前這件事,保住楚家,保住皇上的帝位,以后慢慢收拾晏東凰和她下這些爪牙不遲。哀家知道東凰對我有些誤會,盛景安新婚夜對她下毒一事,哀家和皇上也知道了全部詳情。太后輕輕閉眼,面上浮現憤怒之色,盛景安膽大包天,皇上絕不會放過他!鳳搖光嘴角揚起一抹譏誚的笑意,徑自看她小丑表演。太后情真意切地看著他:哀家跟東凰多年母女,怎么可能害她待哀家見到東凰,所有誤會自然會解除,哀家一定要讓挑撥離間的小人現出原形。鳳搖光不發一語。哀家聽說她被下毒之后,開始只覺得不可置信,料想是誰挑撥離間,散布謠,畢竟盛景安跟東凰青梅竹馬,感情深厚,怎么可能下毒害她沒想到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竟是為了別的女人……真是枉費皇上對他如此器重,他根本就是辜負了皇上和東凰對他的信任!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