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你信不信老子把你滴腿砍下來?!”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然后我就看見張哈子那戴著墨鏡的臉,大汗淋漓的出現在我腳旁,他趴在地上,右手握著篾刀,把刀立在我的腳下,使我的腳掌沒法踩下地。
原本抱著拼死一搏決心的我,在見到張哈子的那一剎,瞬間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那顆恐懼忌憚的心,也在瞬間安定下來,如同吃下了一枚定心丸。
我急忙把張哈子扶起來,然后問他,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他講,老師,是你帶我來滴,你現在問我為么子會到這里?
我沒明白他的意思,反問他,我看見你除了院門,就想要跟上去,結果一開門就到了山頂,我幾時帶你過來了?
張哈子講,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明明是我們兩個扯卵談扯得好好滴,你突然就起身開始往外頭跑,老子啷個喊都喊不聽,一口氣就跑到老山頂上,然后對謝川胤滴墳鞠了三個躬就開始往山下跑,你哈好意思講不是你帶老子過來滴?
聽完張哈子的話,我一臉懵逼,我不是一出院門就到了山頂嗎,什么時候還從村子里跑了一趟?
難道我被鬼迷眼了?所以才會以為一出院門就到了山頂?
而且,如果真如張哈子所說的那樣,那我聽見的那個跟在我身后的腳步聲,其實也不是什么陰人,而就是張哈子追我時發出來的!只不過我看不見張哈子,所以才會以為是陰人發出來的聲音。
當我遇到那個撿了我鞋子的陰人時,那腳步聲就消失不見,是因為張哈子見我沒跑了,也停下來休息,所以我才會以為那個腳步聲就是眼前那個陰人發出來的,其實只是巧合罷了。
而我之所以第一次明明跑到了山腳,結果卻出現在山頂上的原因,是因為我以為我在往山下跑,但其實從一開始就在往山頂跑。
而第二次我往山下跑,其實是真正的下山,如果不是因為看到了山下的那處火光,讓我不敢再繼續往下跑,恐怕我現在都已經到山腳了。
如此看來,山下的那火光應該也是鬼迷眼所造成的,現在張哈子來了,并且還用篾刀刺痛了我腳掌,應該是已經破除了我的鬼迷眼。所以現在的我,應該是看不到山下的那支火把光亮才對。
想到這里,我急忙往山腳下看了看,然后就看見那火光竟然還在!而且還在繼續朝著我們靠過來!
在我看過去的時候,那陰人似乎發現了我在看它,于是激動的沖我大喊:‘老鄉,你事情就辦完咯?走走走,幫我一起去找孩子!’
這聲音空蕩蕩的,在山間回響----不對,不是回響,而是山上也有同樣的聲音傳來!它們兩個在喊一樣的話!
這怎么可能?我的鬼迷眼應該已經被張哈子給破了啊,為什么我還能看到山下的那處火光?
還是說,這兩個拿著火把的陰人,并不是我的幻覺,而是都真實存在!?
一個都已經那么難以對付了,現在還一下次來了兩個,這危險系數,已經不是成倍增加了啊!
我急忙把我遇到的情況給張哈子大概說了一遍,然后問他現在該怎么辦?
按照我的理解,現在除非是找到那家伙的孩子,否則我們根本不可能從這里走得出去!
張哈子講,既然他要找他屋幺兒,我們給他做一個就是老。
我講,我也想到過這個辦法,但問題是,我們連他屋孩子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怎么可能騙得了它?
張哈子講,難道你沒聽講過燈下黑?
我講,燈下黑我自然曉得,但這跟它認不認得到他屋幺兒有么子關系?
張哈子上下‘看’了一眼,講,沒得時間解釋老,你先帶我到它老屋那里去,到時候你自然就曉得老。
雖然我不知道張哈子要干什么,但還是憑著自己依稀的記憶領著張哈子找到了那加家伙的墳墓。
好在那家伙墳墓的位置在這座墳山的中間位置,這就使得上下那兩個陰人想要到這里來差不多要花相同的時間,而在這之前,它們兩個誰都不會打擾我們,這就給我們創造了一點施展手段的空隙。
因為我接過它遞給我的鞋子,且答應過它下次上山就陪它去找它的孩子,現在我和它只要一見面,它就會把我的魂魄給拘走,到時候就算張哈子眼睛能看得見了,也未必能把我的魂給喊回來。
也就是說,在它們兩個趕到這里之前,我和張哈子就必須把這個局給破了,否則的話,我立刻就會死在當場。張哈子現在又沒有匠術,等我死后,還不是任由那陰人拿捏?
時間緊迫,張哈子沒有任何遲疑,從兜里掏出一張白紙,塞到我手里,讓我撕成一個小人的形狀,與此同時他拿著篾刀開始在這座墳上開始挖坑。
等我弄好之后,張哈子就讓我在墓碑側面尋找那人生前孩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