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陳有為還是陳恩仁的老頭一屁股坐在地上,桌子都砸爛了,他的額頭上竟然連一絲血跡都沒有滲出來。
鐵定是借尸還魂沒錯了。
而他看了看站起來的張哈子吳聽寒,以及身后的王明化,臉上的神情不由得變了變,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只有眉頭還微皺著。
他看著我,講,你剛剛用的不是趕尸術,是‘鳴金收兵’!
我也看了一眼醒過來的三人,然后得意的講,你管我用的是什么,黑貓白貓,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
他搖了搖頭,講,不可能!鳴金收兵不可能把他們喊醒!
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我都已經把他們三個給叫醒了,你丫的現在還敢詆毀我的匠術,信不信老子一篾刀滅了你丫的?
但他早已經偏過頭去,看著張哈子,講,他姓洛的有鎮魂鈴,加上有我的暗中授意,所以能從一夢黃粱里出來,你們什么都沒有,憑什么能出來?
沒等張哈子開口,我就邀功似的對他講,是我用鳴金收兵把你們叫醒的。
誰知道張哈子露出一個很是鄙夷的眼神,然后對我講,老師,你要點臉行不?他陳恩仁幾十年沒破滴一夢黃粱,就憑你那半桶水滴匠術,能喊得醒我們三個?
見過打臉的,沒見過打臉打的這么快的!關鍵是,張哈子,你丫的跟我是一伙的啊!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你說一句你們是我叫醒的會死啊?
再說了,如果你們不是我叫醒的話,那你們是怎么出來的?
張哈子伸手指著那老頭,先是吩咐吳聽寒和王明化把他給綁起來,然后才對我講,我們自然是叫不醒,但我們可以把他叫醒。
我有些懵,講,他不是一直在這里嗎?你們怎么叫?再說了,他本來就沒睡著,你們叫個屁啊。
張哈子聽到我的話,很是憂心忡忡的嘆息一聲,好半天后才對我講,哈挫挫,你這個智商老子是帶不動老,都給你講得啷個明顯老,你都哈想不到,你這腦殼長起是配相滴邁?
我講,你這個腦殼倒是很好用滴樣子,要不我把你腦殼挖出來,好好學習學習?
說話的時候,我還特地使勁兒揚了揚手中的篾刀,揮的虎虎生風。
張哈子聽到刀風后急忙講,我覺得你哈是可以搶救一哈滴,千萬莫放棄治療。
我講,有屁快放!你們是啷個把他叫醒滴?
張哈子講,其實很簡單,你做夢滴時候,一般都是啷個醒過來滴?
我想起剛剛被張哈子一腳踹下懸崖的場景,咬著牙沒好氣的講,大多數都是被一個哈子(瞎子)黑醒滴!
張哈子直接無視我的生氣,自顧自的講,沒得錯,基本上正在做夢滴人,要么是被外界滴聲音喊醒滴,要不就是被夢里滴場景黑醒滴。
我想了想,講,所以剛剛喊醒你們的不是‘鳴金收兵’這個匠術,而是我用篾刀敲鎮魂鈴的那聲音?就好像是----鬧鐘的鈴聲?
張哈子重新坐回椅子上,靠著椅背,慢悠悠的講,就你那敲擊聲,哈不如你吼兩嗓子聲音大,能把我們喊醒?而且我都講老,憑你滴本事,是喊不醒我們滴,你個哈挫挫啷個就記不住撒?
我講,如果不是靠我把你們喊醒的話,那就是……你們在里面被嚇醒了?
但是也不對啊,這又不是我們的夢,即便我們被嚇死了,估計也沒法從他夢里出來。這就好像是我們是游戲副本里的一個npc,就算被嚇個半死,也沒法從這個副本里跑出來,只能跟著副本一起消失。
張哈子講,所以我才講,我們本身是叫不醒滴,但是我們可以把這個家伙喊醒----準確來講,應該是把他黑醒。
這下我又不懂了,因為按理來說,我們都是被他關進夢境里去的,說的不好聽一點,都算是他的獵物,他怎么可能會被我們給嚇到醒?
還是拿游戲副本舉例,對陳恩仁來說,我們就是游戲副本里的npc,他是擁有上帝視角的玩家,你覺得遠在屏幕外面的玩家,會被副本里的npc給嚇到嗎?
再說了,張哈子他們就算要把陳恩仁給嚇醒,但也要知道他在哪里,并且找到他才行吧?否則的話,即便張哈子他們弄出一套恐怖的東西來,但陳恩仁都不在,那給誰看,給空氣看邁?
即便陳恩仁是‘游戲玩家’,擁有上帝視角,但你也得知道他在看你,你弄出來的恐怖東西才管用吧?否則你一個npc扯破了喉嚨在那里喊,但他根本沒看你,你再恐怖也沒法嚇到這位玩家吧。
可在夢里,陳恩仁都已經把自己給燒死了,還上哪里找他去?
這根本就是一個死胡同,完全出不來了好嗎?
但張哈子卻是搖頭講,根本不用找,只要我們把這個東西搞出來,就一定能黑到他。
我問,為么子?
他講,很簡單,你做夢滴時候,你自己會不會到夢里頭?
我講,你這不是廢話邁?要是我都沒到夢里頭,那還是我的夢邁?
他講,同樣滴道理撒,這個夢是他滴,那他肯定也到夢里頭。而我們的又是他做夢滴主要內容,那他滴視角就一定會跟到我們轉。
我想了一下我以前做夢的時候,好像確實是這樣,即便我本人只是一旁觀者的視角在觀察,但夢里的人物走到哪里,我的視角也就跟到哪里。
于是我點了點頭,講,按道理來講,應該是這樣,但他剛剛不是把自己燒死了嗎,這又怎么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