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義這個人身上的謎團，比我想象中，恐怕還要多。

他的神秘感，甚至超過了我爺爺林九千。

我詢問。

“程爺爺，您認識程胭脂嗎？”

程義沒有回答，他只是倒酒，我卻感覺，面前的燭光和燭光里程義的那張臉越發模糊，整個人有些天旋地轉的感覺，我的眼皮子更是沉得要命。

程義笑著說。

“這小子，還得煉，酒量比起你爺爺，可差得老遠了！”

等他這話說完的時候，我已經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清醒。

我在這房間里的床上躺著，外邊，天都已經亮了。

屋子里還有酒香。

我揉了揉太陽穴，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感覺腦袋還是有那么一點兒暈暈的。程義這里的酒，喝著是很好喝，香醇的味道的確頂級，但后勁兒是真的大。

今天已經是林九千葬禮前的第四天了。

昨天晚上，程義給我交代的那些事情，我自然都記著。

起身之后，我再回想，我喝暈之前準備問程義的那個問題，可偏偏就在那時候，我就暈了過去。

這是巧合嗎？

反過來，仔細一想，我覺得，如果程義真要跟我說那些事情的話，他肯定會說，而他在我喝暈之前，他沒有任何要回答的意思，我便知道，他現在，不愿意回答這個問題。

但越是這樣，就越能夠證明，他真的可能與程胭脂和程中水有關。

如果他真的是程胭脂的爺爺。

那么，程義從程胭脂的那個年代一直活到現在，怕是已經活了近千年了。雖然這么說，聽起來很是荒唐，但是，在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改變之后，我知道，這種事情是有可能發生的。

我起床，緩了幾分鐘，已經好多了。

桌子上放著完整的一壇酒，旁邊壓著一張紙條，上邊毛筆寫著一些字。

“你爺爺喜歡喝酒，這壇酒，我專門兒給他釀的，給他帶回去吧！”

“還有，你醒了之后，從后山翻坡走，下了山之后，再繞到大路上，別讓任何人看到，你來了城隍廟。”

我把那壇酒拿了起來。

悄悄地打開門，前院城隍廟那邊，人聲鼎沸的。

因為我爺爺的葬禮，人氣實在太旺了，這邊城隍廟一大早，就來了很多燒香祈福的人。

我提著那壇子酒，從后院出來，看到廚房的后邊，有一條往后坡上去的路，就從那邊，往山上去了。

到那邊之后，黃婆跟我說。

“程義的酒，還真厲害，昨天晚上，我們大家都想喚醒您，結果，您睡得特別沉，怎么都喊不醒。”

張珣他們，也提到了這個事。

我問黃婆。

“昨天晚上，我昏迷之后，程義都做了什么？”

黃婆回答說。

“也就把你放床上，他自己又喝了一會兒，念叨著什么，說你爺爺活得太久了，就喜歡折騰，這次，一不小心把壽元給折騰沒了什么的……”

黃婆對這邊山上的路很熟悉，因為，最早的時候，他和黃三就在這片山上生活，還不太成氣候的時候，黃三和黃婆偶爾還到這邊的城隍廟吃剩下的貢品。

提到這事的時候，黃婆說，程義這個人還算不錯，那時候，就算是發現了她和黃三，也不趕他們走。

特別是隆冬季節，沒有吃食的時候，他還專門把自己的食物拿出來，給黃三和黃婆。

黃婆給我指路，我從這邊的半山腰繞過去，再到山坳另外一邊的麥田里，從麥田里穿過去，就到了前邊大路的附近了。

車子在路邊停靠，我開車，離開了這邊。

白天看城隍廟那邊的山坳里，陸陸續續的，一直都有人，半山腰那城隍廟的大院里，人頭攢動，香火鼎盛。

平日里以前我也從這兒走過。

從來沒見過，城隍廟的香火這么旺盛過。

香火對于神明的加持，是非常強大的，估計這會兒那城隍爺，肯定非常開心。

幾天時間的香火，估計能趕上大半年的香火。

我驅車返回郭莊村。

村里的人越來越多了，路上，我聽到路邊的人議論，就連縣城的不少高級賓館，全都住滿了。

到別墅里。

我跟白衣二叔知會一聲，便進去了。

走到我爺爺林九千那屋的門口，我敲了敲他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