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這寒意,不是因為我要下水。
我不怕去撈尸。
而是我曉得茍阜必定不安好心!
他這眼神,就和當初那些村民想要淹死我時,一模一樣!
其余人也都面面相覷,低頭議論出聲,差不多都是一個意思,他們覺得哀公像在我身上,才是茍懸撈尸不成的原因。
既然如此,那我肯定得下水撈尸,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此時,就連水里那幾個撈尸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了我身上。
茍懸眉心緊皺,臉上神色變化數次,他看向茍阜,眼中明顯閃過警告之色。
茍阜反倒是露出了一副笑容,看似人畜無害,可從他剛才的表現和神色,他這笑臉怎么看,怎么虛偽。
茍懸又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猶疑了一下,才和我說道:“小李先生,麻煩你和我們一起吧。”
他目光掃過我肩頭,迅速道:“家伙事兒,我這船篷里頭還有一份。”
顯然,茍懸早就發現了我沒青麻繩。
我點點頭,轉身朝著茍懸手指著的竹棚船艙走去。
身后卻傳來一個淡淡的嗤笑聲:“領事,祖師爺是不是還有規矩,青麻繩不離身?最基本的規矩都不守,怎么能服眾?”
這聲音明顯是茍阜的。
緊跟著,便是茍懸壓低了嗓子,說了句閉嘴。
頓時,所有的說話聲都安靜了。
我躬身彎腰拉出來了船艙里的一個木箱子,將其打開之后,里頭果然有青麻小褂和青麻繩一類的物事,同樣還有豬肚兒。
其實我現在衣服最里頭,穿著的就是青麻小褂,于是我只拿出青麻繩。
同時我脫掉了外套,小心翼翼地將宅經包裹在外套里面,放在了木箱之中。
蔣一泓交給我的這本書,是我成為先生的關鍵,此時我都有些后悔,應該不帶出地相廬,這會兒下水,這書就必須離身……
放書的時候,我側身,隱隱擋住了外面的視線,不讓別人看見宅經的存在。
最后我將青麻繩纏在了肩頭,又照例檢查了一遍其余東西,確保沒有任何問題。
只是脖子上掛著哀公像,又掛著青麻繩,兩者便有些纏繞碰撞,發出輕微的聲響。
等我轉身之后,明顯,其余撈尸人的神色略有變化。
他們眼神倒是沒那么冰冷了,很多視線都在看我脖子上的哀公像,不過他們的抵觸依舊沒減少。
很明顯,他們能接受我是個撈尸人,沒有再懷疑。
只不過,他們接受不了我帶著哀公像,名義上取代了茍懸。
茍阜微瞇著眼睛,撲通一聲,直接跳船入水。
船上其余幾個撈尸人也跟了下去。
我也立馬隨著入水。
冰涼的懸河水,流速要比我想象中的快得多。
當時在支流里頭打撈齊思,那急水很快,不過壓力不夠大。
此時這懸河,水流夠大,即便沒有急水那么急,給撈尸人的壓力卻絲毫不小……
茍懸微微點頭,接著他一個哨令,清脆的聲音在河面回蕩!
下一刻,他便直接沒入水中!
與此同時,所有撈尸人同時潛水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