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剛到拂春堂門外,就聽一道清脆的瓷器碎裂聲傳來,隨之而來的是陽陵侯壓抑著的吼聲,阿鸞,你還要鬧到什么時候!
沈傾眉頭微挑,這是實在忍不住了
嘖,若是這般的話,不再添一把火她可就屬實白來這一趟了。
蟬衣剛想上前敲門,屋門便從里面打開,陽陵侯鐵青著臉大步走出,抬眸看去隱約可以看見地面上大片的狼藉。
看到門口的沈傾,陽陵侯心口的怒氣頓時翻了一倍,音調都比平日里高了幾分,你來做什么
陽陵侯雙眸冷凝,眸底寒光不斷閃過,如果不是沈傾,他和秦鸞也不會鬧到這般地步。
沈傾嘴角帶笑,看起來無害極了,父親莫不是忘了,今天徐姨娘進門我替父親墊了一千五百兩銀子,見父親久久沒有派人送去,我便自己過來取了。
如今陽陵侯大肆抬外室入門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盛京,明日在朝堂上絕對會被重參一頓,說不準今年的俸祿都沒了,沈傾怕他賴賬。
聽到那一千五百兩銀子,陽陵侯頓時又是一陣氣血上涌,這個沈傾,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雖然心頭怒意翻騰,但僅有的理智告訴自己,若是難為了沈傾沈奕安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只能搪塞道,今日我還有事,明日再說吧。
說完,陽陵侯抬步就想離開。
沈傾卻上前一步攔在他的身前,我知道父親身為一朝侯爺,公務繁忙,也做不出賴賬這種上不得臺面的事來,但我怕父親過于醉心政務,忘了此事,雖然一千五百兩銀子于父親和我來說都算不了什么,但若是公爹欠兒媳銀子不還的事情傳出去,總歸是不好聽的。
陽陵侯衣袖中的雙手凝握成拳,險些就破口而出,如果不是你從中作梗,這種事情怎么可能會傳出去!
然而仔細想了想,還是壓住了脾氣,不過語氣中的厭煩卻是怎么也掩不住的,你是侯府主母,賬上銀子都攥在你手里,自己從里面取就是了。
聞,沈傾眼底睨起一絲笑,往旁邊挪了一小步,給陽陵侯讓出位置。
此時的陽陵侯還不知道,今天的隨口一句,會給以后帶來多少麻煩。
賬要完了,沈傾也沒急著回去,而是抬步朝著屋內走去。
沈傾進來的時候,秦鸞正靠在軟榻上小口的喝著補湯,臉上沒有一絲同陽陵侯爭吵過后的疲憊和委屈。
看見沈傾,秦鸞微微起身,給她倒了一杯茶送到她面前。
沈傾接過,嘴角揚起一抹笑,看來,徐姨娘住的還算是習慣。
秦鸞嘴角凝起一抹輕嘲,靡衣玉食,仆役成群,怎么可能會不習慣呢。
沈傾將一眾下人遣退之后,才開口道,據我所知,徐姨娘可不是個急脾氣的。
入門第一天,便將陽陵侯氣的摔門而去,這并不是秦鸞的性子。
秦鸞笑笑,眉眼間風情流轉,清麗中又帶著幾分嫵媚,惹人憐愛,做了這么久的替身,發些脾氣也不為過吧。
和陽陵侯相識十年,秦鸞對他可謂是再了解不過,雖然現在陽陵侯惱羞成怒,可用不了多久,就會再次巴巴湊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