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蘇三的話說,鰩魚石共有三塊,一母二子。
她將母石放在自己身上,子石則是塞進了這些皮偶內。
因為鰩魚石的特殊作用,這玩意兒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解除皮偶師對皮我的控制,且不受任何約束。
唯一的缺點,就是有時效限制。
這也是為啥今天一早,劉大姐在做完飯后,就急急忙忙回屋的原因。
我聽得云里霧里。
胡爺倒是把老煙斗叼在嘴里,神色不明地看了看蘇三,又瞧了瞧我。
“老夫當年確實欠了你師父一個人情,但蘇丫頭,你可想好了,確定要用這人情換那兩顆鰩魚石?”
蘇三不吭聲了。
“那是我師父的遺物,我不能讓它落到旁人手里。”
皮偶師一門,講究一脈相承。
皮偶師一輩子只能收一個徒弟。
再加上他們這行年歲不永,壽數難長,幾乎世代都是從娘胎里頭選徒弟。
跟帶孩子似的,從小養到大。
我看著蘇三的眉眼,突然想到了我爺爺。
當年要不是他把我撿回去,沒準墳頭草都有半人高了。
哪有那個運氣活到現在?
我思量著,正要開口。
屋里的崔老頭卻一聲尖嘯,整個人化成一只白毛刺猬奪門而出!
就在他身后,麻長順雙腿反撅著,臉朝后胸朝前,跟早上一樣,手腳著地地從門里爬了出來!
他的腿更是從膝蓋處被掰斷,小腿反向倒折著,就那么歪七扭八地朝蘇三撲了過來!
我一把拽過小丫頭扔給胡爺,拎著砍柴刀就沖了上去。
那一刀劈在麻長順的后心上。
不過。
就在我的手即將碰著麻長順的一剎那,他居然被一股巨力扯著猛然后撤。
都沒等我反應過來。
生生撞破了里屋后面的玻璃,就那么倒爬著沖出了后面的院墻。
麻長順就這么一路被拖進了后頭的竹林,直至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麻長順!”
我驚呼一聲,抬腳就要追,卻見胡爺手一揚,攔在了我前頭。
“胡爺,你攔我干啥?你不是說這麻長順到了望山樓還有用嗎?要是追不回來,那……”
“有蘇老怪的徒弟在,王富貴自會平安無恙。”
胡爺目光幽深地盯著后面那片竹林。
他深吸了一口氣,“眼下最要緊的,是先從這出去,左右那小子又死不了。”
以麻長順身體詭異的恢復能力來看,除非動手的人能直接把他震成齏粉。
否則就算他大卸八塊,不出半個小時,他就能恢復如初。
而且既然胡爺不讓我去,那自有他的道理。
我這么想著,也松了一口氣。
可當我扭頭看的時候,如臉盆大小的老刺猬已經把腦袋扎進了灶膛,只有半大個屁股露在外頭。
“不關我的事啊,我啥都不知道,別來找我,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無語了。
我扯著他后背上扎起的尖刺,把崔老頭揪了出來。
我越看他越覺著不對。
這老家伙少說也有一百多年的道行。
至于碰見這點小事就嚇成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