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才完完全全地相信,她這次不是置氣,而是真的要和他了斷了。
...
午夜,院子里,月季花旁,陸景行倒在椅子上,傷口在往外汩著血。
扎在身上的刀拔掉,血才會滾出來。
他每多想透徹一點兒,血就流更多一點兒。
陸哲沉默了很久,問:她說喜歡你,卻連兩年都不愿意等
陸景行拿著酒杯看著天,旁邊的桌子上放了半根掐滅的香煙:女人的兩年很寶貴。但那不是問題的關鍵。
陸哲:還不夠喜歡
陸景行:她不相信我兩年之后會給她肯定的答案。她也不希望現在和將來的生活,被陸家裹脅著。
陸景行又抽出一根煙點著。他早就想到的,她的性子,怎么會容忍陸家對她指手畫腳,單方面安排她的生活。
只是他不敢想那么遠罷了。
就像他現在,挺不敢想以后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會是什么樣。
陸哲盯著頭頂的彎月,輕松地問:慫了
陸景行側頭瞥了侄子兩眼。
陸哲損他:你以為你一手拿酒一手夾煙,很帥連個女人都搞不定。
我相信,只要我當時說好。她一定愿意陪著我應對所有。我也有點兒自信,能護她周全。但……
陸景行看著漆黑的天空,緩緩問,信仰,你有過信仰崩塌的感覺嗎
陸哲泛紅的眼圈隱藏在夜色中。有,得知他父母去世的那一刻,不止信仰,天都塌了。
陸景行吐了一口煙:我十一歲起,就抱定主意,這輩子不結婚。婚姻是囚籠的觀念,從我建立秩序觀、價值觀的年齡,就根深蒂固跟了我近二十年。
直到他對她沉迷、上癮。
她已經打破他一層壁壘了。這一層,著實有些牢固。
陸哲第一次看到陸景行抽煙,猩紅的煙頭,忽明忽暗。
他之前不會抽煙,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學的。
陸哲拍了下陸景行的胸口,問:這里,疼嗎
陸景行笑,反問:失戀過
陸哲看著陸景行的眼睛,自嘲:無疾而終的暗戀。
陸景行拍陸哲的肩:真的長大了。
陸哲強調:我就比你小四半歲。
陸景行:我幫你換過尿布,教你背過論語,幫你揍過同學。
陸哲:怪不得染姐要把你甩了。未老先衰,除了教育人,就是追憶流年。
陸景行反駁:我們是合作方式沒談攏。
陸哲扭過頭,臉頰繃緊:染姐。
陸景行立刻掐滅煙頭,轉過頭。
連個人影都沒有。
陸哲笑:三叔,你這回,真的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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