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番話,喬念只覺得心口猛地一緊,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了心臟。
將蠱毒引到自己身上?那豈不是意味著,當年的沈墨也曾中過此蠱?
那他后來是如何化解的?
莫先生看出她眼中的震驚與困惑,蒼老的聲音里帶著幾分追憶:“萬幸的是,沈谷主身負我藥王谷世代傳承的‘百毒不侵’之體,血脈異于常人。那‘蝕髓陰蠱’雖霸道陰損,入體后卻被他特殊的血液與精純內力暫時壓制,無法像在常人體內那般肆虐,瘋狂吞噬生機。”
他話鋒一轉,語氣中充滿了對往昔的感慨與敬佩:“但即便如此,那蠱毒如同附骨之疽,日夜侵蝕。沈谷主足足耗費數年光陰,幾乎不問外事,閉關潛修,以自身為鼎爐,以內力為薪火,才終于將那陰毒無比的蠱毒,一點點煉化、逼出、徹底清除。”
將蠱毒吸入自己體內,再耗費數年艱難化解……
喬念心頭劇震,指尖不自覺地掐進掌心。為沈墨當年的壯舉與犧牲,她感到敬佩與憐惜。
然而下一刻,一個念頭,如同暗夜中劈開的閃電,驟然照亮了她的腦海!
沈墨需要數年,是因他需倚仗“百毒不侵”之體的天然抗性,配合內力慢慢消磨、煉化蠱蟲。
但她不同!
她體內流淌著的,是經過阿古那婆婆精心“培育”的蠱血!
而蠱血,天生便能克制世間萬蠱!
這“蝕髓陰蠱”再厲害,再陰毒,一旦進入她的身體,未必能像威脅哥舒云和沈墨那樣,從根本上奪走她的性命!
她甚至可能不需要耗費數年之久,憑借這獨特的蠱血,或能找到更快化解、或暫時壓制蠱毒的方法!
床榻上,哥舒云的氣息已微弱如風中殘燭,不能再等了!
每耽擱一瞬,她生還的希望便渺茫一分!
想到這里,喬念再無半分猶豫,轉身便要向床榻沖去,“我來為她吸出蠱毒!”
話音未落,她已抬手運氣,卻不想影七身形如鬼魅般倏然上前,堅實的手臂如同鐵鑄的欄桿,穩穩擋在了她的身前。
喬念一怔,蹙眉看向他,還未開口質問,便聽影七沉聲道:“谷主,剛剛得到影衛急報,之前現身后又失蹤的鐵衣門劉師兄與烈火門秦猛,在城西三十里外的亂葬崗被發現,死狀……極其詭異。”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二人渾身精血干涸,皮包骨頭,像是……”
影七眸色陰沉如墨,銳利的目光掃過莫先生那張瞬間失去血色的臉,才緩緩接道:“像是被人以某種邪門功法,吸干了全身精元內力。”
邪門功法?吸干精元內力?
噬元秘錄?!
喬念猛然轉身,目光如電射向莫先生。
只見莫先生臉色慘白如紙,胡須微顫,滿是不可置信:“不可能!那功法老夫只給谷主一人看過!”
喬念眉心緊蹙,壓下心頭翻涌的疑慮,聲音冷靜:“我自然不會懷疑莫先生您。況且這世間未必只有噬元秘錄能吸取內力。眼下,并非深究此事的時候。”
她再度看向影七,語氣不容置疑:“你讓開。”
“谷主不可!”莫先生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懼與堅決,甚至透著一絲哀求。
影七寸步不讓,依舊攔在喬念面前,語氣急切:“谷主還不明白嗎?這根本就是玄面人精心為您設下的死局!”
為何哥舒云體內的蠱毒偏偏非噬元秘錄不可解?
為何恰在此時,劉、秦二人的尸首被發現,死狀還如此駭人?
無非是要逼喬念動用噬元秘錄救下哥舒云,而后,劉師兄與秦猛之死,便可順理成章地嫁禍給藥王谷!
不,遠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