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人回過頭來,豎直的樹皮面具,遮住了滿臉,就連眼睛的位置,都只有兩個小小的洞口,鼻孔嘴巴稍微縫隙大一些,陽光照射在上邊兒,只能瞧見洞后漆黑,一點點五官都是看不見的。
他肩頭那只黑老鼠已經吃光了舌頭,不知道藏匿去了什么地方。
“沒……我沒事……”吳金鑾臉色略顯慘然。
“你們,還有一個人呢?真的動手,害了白芷那人。”道人再度開口,說:“聽他講,讓他生氣了,他會上我鐵剎山?”
沒想到,我沒開口,吳金鑾剛開口就止住了,這道人本身卻知道茅有三。
也對,當時茅有三多高調?他隨手彰顯的本事,足夠讓山口的所有出馬仙道士,弟馬,膽寒不已。
“四規山,始終是解決了白狼洞的麻煩,你不能殺韓師叔祖,也不能殺傷我,否則這件事情,就是兩個道門之間的不死不休。”我勉強撐起身體,直面那道人,啞聲道:“事情是個誤會。”
最怕空氣忽然的寧靜。
然后,道人忽然笑了起來:“誤會?”
“你可知道,這誤會,會造成什么后果呢?不光是我鐵剎山被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出馬仙道士。”道人搖頭。
他什么話都不說了。
我卻覺得,自己的視線仿若恍惚,看見的不再是道人,而是幾條用力扭動的尾巴,那尾巴開始只是一點,只是遮住道人的臉,隨后像是遮住了他的身體。
前者是真實的,后者必然就是迷幻,是假象!
我想反抗,只是那股冥冥中的牽引,使得我完全無法做出舉動。
甚至我感覺面前的身影……越來越具現化,像是何憂天站在那里靜靜看著我,又像是成了雌一祖師的尸身……
我粗重的喘息著,拼命的抵抗。
鼻翼間又聞到一股怪異的騷臭味,那味道直擊心靈深處,讓人四肢失控,動彈不得了。
眼前,忽地黑暗,不是天黑了,是頭上被套了個東西。
聽不到聲音,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
他們是對我動用了手段,完全沒有問和茅有三有關的任何信息。
那他們要從哪里獲取?
吳金鑾嗎?
吳金鑾是要弱很多,嘴巴比我,更容易被撬開。
急躁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籠罩在我身上的,只有暗,以及時不時的顛簸感。
這最難受的就是思緒依舊清醒。
讓人忍不住的去想,會出現什么變數……
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的暗忽然消失,入目所視的一切,是鐵剎山的山腳下。
我雙手拴著繩子,前方有個人拉著我走,他肩頭趴著一只黃皮子,不停地甩動著尾巴,散發著一股濃稠的黃色煙氣。
身旁是吳金鑾,他渾渾噩噩,一樣麻木地和我并肩往前。
余光瞧不見那道人,只能瞧見一些穿著綠袍藍袍服飾,還有云朵紋飾,動物紋飾的出馬仙道士。
他們的神態無一例外都很冷漠。
好在韓襟還在,他被幾人抬起,我們正朝上山方向一直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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