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里正在逐漸形成計劃。
我又走了很遠才打車。
這些細節是老秦頭教我的。
掘墳借用尸體,給死人剃頭,我們絕不會在臨近的村子。
痕跡,蹤跡,都會在每件事情后小心翼翼的抹除。
并沒有回漿洗街,車停在了栽滿銀杏的平安里。
下車后,匆匆進了我家別墅。
大白天,別墅中幽幽靜靜,還有種涼絲絲的感覺。
走至我爸媽的靈位前頭,怔怔站了幾秒鐘,我上了一炷香。
然后去了客廳東側的洗手間,我清理掉了臉上妝容,眼中密布血絲。
我閉上了雙眼。
回家只有一個目的。
我媽在這里煎熬太久了,她早就應該解脫。
那天是唐芊芊在這里,我當時沒弄清她的情況,有所顧忌,剛好也跟著離開。
十年了,她不應該再繼續受怨氣浸透的苦。
我如果能讓她恢復清醒的話,或許還能知道很多,唐全給不了的信息!
睜眼,血絲緩和了不少。
從洗手間出去,回到了靈堂前頭。
我從貼身的衣兜里,又取出來一個壓得扁平的紙塊,兩厘米厚,大約一個巴掌寬。
飛速打開紙塊,我連續抖了數下,一張極為寬大的紙,出現在我手中。
這張紙,和尋常疊紙人的黃紙不同。
尋常黃紙需要平整,扎紙人前不可褶皺,用特殊扎法招特殊鬼魂。
現在這張紙,就是給老秦頭扎八仙抬棺紙扎人的皮紙。
熬煮紙漿用的是陰山竹,還有研磨成肉糜的人皮。
因為韌性足夠,即便是被壓褶過,也近乎沒有痕跡,不會影響紙扎的成型。
手快速的折疊,半小時左右,一道紙人便出現在眼前。
這道紙人,只比我稍稍矮了一些。
沒有五官的臉只有巴掌大小,整體的身形似是一個女人。
擠破手指傷口,我正要點睛。
就在這時,清脆的鼓掌聲忽地從后方傳來!
先前那股芒刺在背的感覺,再次出現!
我臉色驟變,猛地回過頭。
別墅門口站著一個女人,額間搭著卷曲的碎發劉海,卷發披肩,鳳眸,紅唇。
修長的風衣,長筒靴子襯托出高挑的身形。
這女人很漂亮。
同樣,她還很危險!
盡管先前沒看見她的人,可那種陰冷如出一轍,必然就是在書店外跟上我的人!
我明明將她甩掉了啊!
很奇怪對吧,明明感覺甩掉了我,怎么還是讓我跟上來了
她聲音悅耳,目光掃過我做出來的紙扎,透著濃郁的贊賞。
話音未頓,她又道:我也覺得很奇怪。
看起來你不到二十的年紀,卻掌握了招魂,鬼剃頭的精髓,還毫不忌諱的廢掉那么大一老板的兒子,讓平時生意鼎沸的地方,變得陰氣沖天。
你膽子大得驚人!
甚至,你還會斂妝,這死人送行的妝容化在臉上,你不怕陰氣
我頓時就明白過來,她并非是在孫大海那里跟上我的。
尤奉請你來報仇的
我微瞇著眼,剃頭刀悄無聲息的滑入手中。
我不確定眼前這人有什么本事。
只能確定,她絕對不簡單。
跟了我足足兩天,我都沒有發現。
小弟弟,你太敏感了,看來,你有很多仇人,這樣還四處結仇,不太理智。女人的話音帶著一絲嫵媚。
若非怕你再對普通人下手,我都不會露出氣息讓你發現。
并且,我已經讓人在調查你的背景了。
聽姐姐一句勸,不要這么張揚,還有,這棟別墅里邊兒的鬼,你招惹不起。
我不是你仇家派來的,而是惜才。
你快死了。
女人的語氣更為嫵媚,最后字眼卻太過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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