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眸子不同于她之前熟悉的黑色,是如同萬里晴空之下湛藍的海水,波光粼粼中閃爍著主人的驚恐和不安。
雖然眸色不同,但這雙眼睛的輪廓卻讓山靈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山靈頓了頓:你在怕我
男子仰視著她,喉結微微滾動,卻一個音節都發不出,甚至連呼吸都放慢了速度。
山靈不由仔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來。
他有著一頭絢麗的金色短發,同色卻十分濃密的眉毛,白皙的皮膚,高挺的鼻梁,飽滿的雙唇,無一不與他菱角分明的臉型形成完美的比例,看上去十分賞心悅目。
正當山靈要想轉移視線往其他處打量時,卻突然瞟到他右側鬢角處藏著一顆極小,顏色極輕的小痣。
山靈眸色一深,以為自己看錯了,不由用力扳過他的臉,撥開他的頭發,迫使他的右側臉頰完全顯露在燈光下。
男子因為她粗魯的動作變了臉色,強壓著心中的怒氣,驚懼地問道:你想干什么!
確定鬢角那顆確實存在的淡黃色小痣,山靈神色難辨地瞥了他一眼。
也許這是一個巧合,自己可能想多了,山靈放開對他鉗制的同時從他身上爬了起來。
然而就在她準備讓這個男人滾的時候,卻發現他胸口上有一條明顯的傷疤。
這疤痕是怎么來的山靈緊緊盯著男人胸口,語氣里似乎帶著她極度忍耐的咬牙切齒。
男人被她陰晴不定的樣子弄得不知所措,隨著她的視線落在自己胸口上,如實回答道:這不是疤痕,是胎記,生下來就有了。
呵!山靈嘴角不禁溢出一抹冷笑,視線又緊緊盯向他,仿佛想透過他的眸子看向他的靈魂深處,表情不善地說:也許我沒想多!
你在說什么男子一臉驚恐地看著她,如同在看一個瘋子。
你叫什么名字
賽特斯。
賽特斯山靈低低重復了一遍,翻身又壓制住他,對他微微一笑:賽特斯,你剛才不是問我想干什么嗎
賽特斯湛藍的眸子里劃過一絲疑惑。
我想……山靈拖長語氣,隨之笑容突然一斂,張嘴露出尖尖的獠牙,惡狠狠地說:咬死你!
啊!……
隨著男子痛苦而恐懼的尖叫,山靈殘暴且毫不留情地咬住他的頸側動脈。
咕嚕!咕嚕,帶著自身的仇恨和放開這具身體的本能,山靈貪婪而不知饜足地吸食著他的鮮血。
直到肚子已經盛裝不下,男子的氣息漸漸變弱,山靈才及時收手。
抬頭看他時,賽特斯已經失血過多而昏死過去。
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讓山靈異常興奮。
凝視著身下臉色慘白,氣若游絲的男人,山靈嫌棄地哼了一聲:陰魂不散的狗東西!看在幸福之力的份上,暫且饒你一命!
賽特斯醒來,有些意外自己還活著。
周圍一片黑暗,他以為現在是黑夜,卻意外地捕捉到一縷從厚重窗簾一側透進來的陽光。
眼睛適應了好一會兒,他才虛弱地直起身來四處打量,寬大的房間里似乎沒有那個可怕女人的身影,他眼眸微動,微微松了一口氣,看了看大床下自己凌亂的衣服,正準備下去撿。
吧嗒一聲,房門毫無預兆地被人從外面推開,他的動作不由頓住。
醒了想趁我不在的時候逃走
山靈走了進來,瞥了眼床上直起身的影子,她快步往窗邊走去。
高跟鞋踩到光滑的花崗巖上,分外清脆,落到賽特斯耳朵里,卻如催命的鼓,聲聲敲打在他的心口上。
唰地一聲!厚重的窗簾被拉開,夕陽的余暉穿透玻璃,霎時流瀉進來,映射出那個女人高挑妖嬈曲線的同時,也讓她火紅色的頭發染上一層橘黃色的光暈。
已經昏睡一天一夜了么
強烈的光線讓賽特斯瞇了瞇眼,等眼睛適應光線的時候,山靈已經走到他面前。
我勸你最好安分些,沒有我的允許,你逃不了。山靈說完命令道:喝了它!
賽特斯這時候才發現她手中端著一杯深紅色的液體。
液體用一個透明的高腳杯盛滿,隨著杯子的湊近,那股難聞刺鼻的血腥味霎時沖入他的鼻腔,胃里頓時一陣翻江倒海,本就煞白如紙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
他強撐著一陣陣眩暈帶來的不適,緊緊捏住拳頭反抗道:我是人!不喜歡喝血!更不喜歡喝人血!
山靈鉗制住他的下頜,嘴角雖然含笑,但冰冷的眼眸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脅:要幺喝了它!要么被我吸干!
山靈說著,嘴巴微微張開,有意露出她尖尖的獠牙。
賽特斯呼吸一滯,短暫地權衡之后,他手指顫抖著接過,垂眸盯著手里腥臭的鮮血,他突然問: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山靈臉上閃過不以為意,以為他是在問為什么給他喝血,冷笑道:自然是以血補血,好當我的造血機器。
我是問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什么你看我的眼里充滿了……賽特斯遲疑了一下才直視她的眼睛說:恨意。
噢山靈略有意外,隨即挑了挑眉:我表現得這么明顯不過短短幾個照面,就被你看穿了。
所以,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上輩子你殺了我,這算不算
賽特斯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一時沒了語。
上輩子,你為了另一個女人背叛我,最終還對我痛下殺手,都是因為你,我才變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覺得我應不應該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