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箏知道,道歉是蒼白而又無用的。

只是這一刻,看著這般的他,除了歉疚……她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注視了一會兒,喬箏伸手想要摸摸男人,卻又無從下手。

霍西洲……你要好起來……不要有事……

默默念著這一句,喬箏的手……終是落在了男人的頭上,摩挲了一下他的發梢。

同時落下的,還有眼窩之中的一滴淚,不偏不倚……落在了男人的眉心。

立刻,喬箏手忙腳亂,趕緊給他擦拭。

擦完,她意識到,不能一直停留：霍西洲,我要走了。

她說著,不明是不是錯覺,察覺男人手指微微一動。

瞬間,喬箏不知怎么,有一點點嚇到,整個人屏息凝神,凝著男人清冷的眉眼。

很明顯,沒有蘇醒的跡象,是她的錯覺,或者……單純是男人動了動手指。

平心而論,喬箏這一趟是偷偷過來的,男人不知道最好。

然而,她的內心深處,總是不可抑制,泛起一點寂寥感。

霍西洲,就算不在一起了,我也希望……你能夠平安,喜樂,無憂。

輕輕說著,喬箏看著男人躺在病床上,安靜而又孤零零。

他另一只手上輸著液,病號服穿在他的身上,顯出了幾分清瘦……而且,扣子還解開了幾顆,露出一些胸膛,上面連接一些儀器。

縱是沉睡,面容仍是俊美,令人心生流連,宛如一個睡美人。

許是清楚,這一走……想要再見他,就不容易了。

因此,喬箏嘴上說著走,腳下遲遲沒有挪步。

驀地,她俯下身去,輕輕搭在男人腰上,唇瓣印在了男人額頭：霍西洲,我想……我是喜歡你的,很喜歡很喜歡。

停頓一下,喬箏閉了閉眼,努力不讓淚落：可是……感情易變,我害怕。

因為害怕,所以……不夠勇敢,去和他一起承擔。

霍西洲,原諒我的自私,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最后一語,仍是對著男人道歉……喬箏想,這樣的自己,真是糟糕透了！

她配不上霍西洲——

和他分開,是她的自知之明,也是他的一件幸事。

趁著感情還不深,他也許一開始,可能割舍不下。

等到時間一長,總會慢慢忘了她。

畢竟,她不夠優秀,沒什么閃光點,不足以讓他一直牽掛下去。

想到這里,喬箏猛地起身,轉身就要離開。

卻在下一刻,被人攥住了手指,讓她身心一顫。

第一時間,她看向男人的眼睛,還是緊緊閉著,昭示著還沒蘇醒。

唯獨他的手,攥住了她的尾指,從剛剛到現在,喬箏的一只手,一直握著他的手。

不曾想,她要走的時候,他感受到了一般,做出了挽留的姿態……

想來,他距離蘇醒,應該不遠了的。

見他如此,喬箏不止是眼眶一酸,心口亦是一酸。

在她躊躇間,病房外面的走廊,有了一點動靜,似乎有人要過來。

一時間,喬箏顧不得什么,小心掰開了男人的手指……他現在虛榮,用的力道不大,喬箏抽出了尾指,就要匆匆離開。

不想才一走到門口,已經有人到了病房的門前。

喬箏做賊心虛,連忙后退了幾步,來回搜尋了一眼……驀地,視線落在了一處,是正對著病房的衣柜,貼著墻壁安置。

小跑著過去,她拉開了衣柜的門,好在里面一片空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