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卿莞爾一笑,“阿翎,你竟然在擔心這個,在你眼里,我就這般敏感脆弱?”
“你自己都說是謠了,我怎會因為一些謠就質疑自己,若是如此,那我早早就該死在那吃人的云京里了。”
顧南卿這話不假,曾經那些年頭,顧南卿所受的流蜚語也不少。
那時,她都能視若無物,更別說如今了。
“阿翎,我是眼盲,不是心盲,不過是不能視物,并不能影響到我什么。”
顧南卿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里帶著些云淡風輕,仿佛這世間當真沒有什么能夠壓倒她的。
風吹起二人衣袖,短暫交纏,而后又平靜下來,垂在兩人身側。
墨塵翎看見這一幕,道:“萬事小心。”
“阿翎亦是。”顧南卿道。
“他們既然說我隱隱有擁兵自重的嫌疑,那我這次進京,便要好好地自重一番。”
……
云京,林府。
軟榻之上,林楚堯正在給素月削梨皮,金光燦爛的皮在小刀的滾動之下緩緩脫落到盤中,露出帶著汁水的內里來。
“公主,這是應季的水果,賣得正好,我去集市上給你買的。”
素月一身素衣,看著那梨子道:“東市暴亂,郎君今日可是忙碌得緊,竟然還有功夫給素月帶水果。”
這話說是嘲弄也是嘲弄,說是平淡的講述,也是。
可林楚堯聽著,就是覺得刺耳,他將削好的梨子放在另一個閑置的盤子里,眼尖的丫鬟為他端來洗手的盆和擦拭的絲絹。
“公主,切莫道聽途說,不過是一場暴亂,而且這暴亂可不是針對我的,是針對小皇帝的。”
素月攥著絲帕的手愈發用力,她淡淡道:“此話何意?”
林楚堯將她的反應看在眼里,“我以前竟是不知,我的公主還有這么大的能耐,能去散布謠,買通山匪。”
“郎君玩笑了。”素月雖然坐的恭敬,可是眼底的懼意還是暴露無疑。
林楚堯的話還沒講完,“我今日要去東市的消息,應當是公主透漏給那群叛賊的,但不幸的是,這梨子在西市,我想著當季的水果定然是能給我們的孩子嘗些,他長出了牙齒,定是對什么都好奇。”
“我沒想到,我僅剩的那點愛意溫存竟然還能救我一命,我去了西市,讓小皇帝替我去了東市。”
說到這里,素月的身子已經微微顫抖了,林楚堯輕笑,他伸手將素月的手拉過來,緩聲道:“公主別怕,他沒事兒,我們的小皇帝在北疆的這一年,歷練得極好,但是那些人,是活不了咯,我買好梨子,這才過去解決的他們。”
“刺殺新帝,是誅九族的死罪,可惜了。”
素月一把抽出他的手,她看著林楚堯,久久說不出話來,繞是林楚堯,卻慢慢勾起了唇。
“素月,你能對我有殺意,我不恨你,你能散布謠買通山匪,這是你的本事,一國公主,終日里溫婉大方是活不久的,你這樣,才有自保的能力,不管你信不信,我林楚堯不會害你。”
“素月,與我安安穩穩過這些日子吧,除了墨塵翎、顧南卿,你在乎的其他人我都不會動。”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