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嘆為觀止。
他手中的一盒氤氳魔液,不過是鳥巢中的滄海一粟。
如此多的氤氳魔液,天人五衰的至尊陷入其中都夠嗆。
驀地。
他留意到鳥巢附近有大量的遺骸,都是豬牛羊的骨頭。
有的是剛腐爛沒多久,有的因為日久年深,都腐爛成為了泥巴。
整個鳥巢周圍,密密麻麻全都是。
看著有些滲人。
江凡不由犯嘀咕:“禁地中除了梧桐尊者,莫非還有嗜血的邪物?”
林丹青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啞然失笑道:“當然不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張褚云打斷:“你知道什么?”
旋即笑盈盈道:“江宗主,你誤會了。”
“這些牲口都是附近的凡人和低階武者們奉上的貢品。”
見江凡皺眉不解,張褚云溫聲細語的耐心解釋:
“大荒州魔修盛行,而常年修煉魔道的人,心性浮躁偏激。”
“就像剛才你見到過的蕭鶴夜,胡攪蠻纏,一不合就動手。”
江凡深以為然。
那蕭鶴夜連欽天監的指揮使都不放在眼里,揚要殺指揮使祭奠自家尊者。
放在太倉大州,是不敢想象的事。
魔修行事,的確肆意張狂一些,不受規矩約束。
張褚云嘆道:“魔修對我們欽天監都如此,對待普通人可想而知。”
“若是一無所有的凡人,魔修們還懶得搭理。”
“可稍有他們中意的,比如意外得到天材地寶,漂亮的妻女,都會直接搶。”
“乖乖奉上還好,不配合的,魔修們會直接動手殺人。”
江凡眉頭擰起。
他想起了白骨盟,那幫魔修剛到青驪山一個月,就對周圍燒殺擄掠。
地牢中還關押了一群年輕漂亮女子,供他們淫樂,令人發指。
本以為白骨盟是例外。
沒想到,這竟是魔修們的普遍情況。
可想而知,生活在大荒州的普通人過得何等煎熬。
境況僅次于天界的那些遭到圈養的修羅族。
他不由反感:“你們欽天監不管嗎?”
張褚云搖搖頭:“怎么管?殺他們尊者,還是門主,或者是弟子?”
江凡怔然。
魔修心性如此,不是殺人就能扭轉的。
根源在魔功。
大荒州主修魔功一日,風氣就不會改變。
張褚云望向禁地,雖忌憚,卻也欣慰。
“梧桐尊者的存在,讓肆意妄為的魔道強者們,不敢在附近胡來。”
“這給了飽受摧殘的凡人和低階武者們喘息之機,他們紛紛遷徙來此,形成了如繁星點綴般的城鎮、中小勢力。”
“甚至一些不怎么惹事的大宗門,也想遷徙來此,避開連綿不休的紛爭。”
“出于對梧桐尊者的感激,附近的凡人和低階武者們會自發獻祭牲畜。”
江凡恍然。
魔修強者們視為禁地的地方,卻是凡人眼中的圣土。
梧桐尊者則成為他們心中的守護神。
不管梧桐尊者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的確守護了一方生靈。
他眼露敬意道:“你們在此等我。”
張褚云柔聲道:“江宗主,你一人不安全,我陪你一起吧。”
江凡擺了擺手:“不必,真有危險我一人更方便。”
無奈,張褚云只能目視著江凡掠向遠方。
耳畔則傳來陰陽怪氣的模仿聲。
“哎呀江宗主,我陪你一起吧~”林丹青翻著白眼:
“張褚云,你真讓我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