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成,回來啦?”
“嗯,回來啦,讓傅老師久等了。
”
“沒事兒。
你和品良在下面,沒發生什么沖突吧?”
陳建成笑笑,抿了口茶,又給傅雪鴻滿上,“怎么會呢?他是我學長,也是產業科技人才,我的貴賓呢!”
傅雪鴻點點頭,笑意更濃了點,金絲鏡片后面,雙眼的光都閃亮了起來。
那漂亮的櫻桃紅唇微抻,露出些許晶瑩的牙齒光芒,真是一口漂亮的牙啊!
“沒沖突就好,建成的胸懷是越來越博大了。
品良這些年,也不容易,情緒有時候不穩定,但工作上一點問題都沒有。
唉,說來說去……”
傅雪鴻還是有些低嘆,表情惆悵,端起茶飲去了。
一時間,她有種古典式的憂郁,看得陳建成心頭一揪。
她一身淡淡的留蘭香氣息,和這甜香的茶香混在一起,整個包間里的氣味很好聞,又令陳建成相當的享受。
陳建成認真的說:“傅老師,對不起,我知道品良學長的情緒,還是我當年的罪過。
”
“傻孩子,過都過去了,人必須拿得起,放得下啊!”
一句傻孩子,把陳建成鼻子都叫酸了,眼里布滿了一層霧水。
這個古典溫柔的女導師,戳中了他靈魂深處的點一樣。
陳建成不僅看向外面的雅湖,還伸手拿紙巾擦起了眼睛。
傅雪鴻莫名的心里一軟,幽幽的嘆了口氣,“建成,怎么了?現在你可是大事業的直接領導了,還哭鼻子了?”
陳建成丟了紙巾,喉結動了動,深吸幾口氣,鼻子里都輕微刷刷的聲音,強忍著難受的情緒,道:
“這一生,叫我傻孩子的就倆人。
”
“一個是我媽,是我媽……”
“另一個,就是傅老師,一如十年前,如五年多前……”
“那時候,我們才剛剛上大學,你也剛參加工作,溫情善良,知性柔美,待我們像姐姐,像年輕的母親。
”
“我們是孩子,是弟弟,是妹妹。
可惜啊……”
陳建成嗓子哽咽了,站起來,撲到窗戶邊上,仰起頭,讓星光撒在淚眼里。
他不想眼淚掉下來,但已經控制不住。
傅雪鴻鼻子酸楚,看著他蕩漾著星光的深邃眸子,整個芳心都有些凄然。
她不禁摘了眼鏡,抹了抹眼角,再重新戴上。
陳建成抹了抹雙眼,扭頭難受道:“你的孩子不爭氣,你的弟弟沒出息,把你最疼的女兒、最愛的妹妹弄丟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你寬容,你豁達,你原諒我,叫我有需要還找你,我真的幾乎沒臉回來了。
”
“這一生快27年,有三個女人我跪過。
一個,是我媽;一個是瑩瑩,我對不起她;一個,是畢業那年的那一夜,是你。
”
“我挨了你一耳光,我只能跪下說一句對不起,然后我什么也不能說,我什么都不能說啊……”
淚水奔涌而下,鐵一樣身體的男人,幾乎搖搖欲墜。
傅雪鴻已是滿臉淚水,來到他面前,拿著紙巾,仰頭擦著他的淚,哽咽道:“傻孩子,有什么不能說的,有什么啊……”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