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隱匿在黑暗之中，目睹這一切的發生，他聽著血肉被貫穿的哀嚎，聽著刀劍碰撞的聲音緩緩閉上了眼睛。

沒了日阿西和扎那，這一場戰斗似乎格外短暫，踏風突破城門的時候，顧南卿聞到了傳說中風中特有的香味兒。

那是勝利的味道，馬蹄聲此起彼伏，北狄軍潰不成軍，而顧家軍所向披靡。

真正的大反擊，即將來臨。

趙三娘在馬背上高呼：“未曾想到，我趙三娘還有將北狄蠻子打得落花流水的時候，真是好笑！”

她手拿長槍，頭發簡單扎起，像是一位巾幗英雄。

她看著顧南卿道：“這是多么令人稱贊的行徑，顧南卿，顧大將軍！你組建了一支女子軍隊。”

顧南卿的臉在寒風中發熱，她高聲道：“既然如此，姑娘們，讓所有人見識一下你們的存在吧。”

“這是一支女子軍隊，她們是另一支顧家軍！”

“是你顧南卿組建的顧家軍！”

趙三娘說完這話便再次揮舞手上的長槍奔向遠方，跟在她身后的是一個又一個美麗的姑娘，她們強壯勇猛，和男子比起來，沒有什么兩樣。

就在這個即將勝利的時候，在北狄軍潰不成軍的時候，一個身穿袈裟的僧人忽然出現，他騎在馬背上，身后跟著一支隊伍。

顧南卿看清了那人的臉，正是三丹夫，他眉眼里滿是陰霾殺意，在眾人面前褪去袈裟，露出了里面的盔甲。

他高舉大刀，高聲道：“北狄軍聽我號令，殺！”

顧南卿看著三丹夫在戰場上重新換回了袈裟，并沒有多說什么話，這一切似乎都是理所應當。

而她視線可能看到的另一個角落，她可以看見阿日斯愣帶著一隊人馬逃開。

顧南卿勒緊了韁繩，阿日斯愣今日必須死。

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天時地利人和了。

再想殺阿日斯楞，就太難了。

墨塵翎似乎跟顧南卿心有靈犀，他騎馬上來，道：“我留下來和三丹夫打，你去追阿日斯愣。”

顧南卿深深看了一眼墨塵翎，而后向他緩緩點了點頭。

墨塵翎知道，顧南卿對阿日斯愣的執念很重，她必須要親手殺了阿日斯愣，奪回那骨劍才可以。

她要讓她的父親，回到自己該回的地方去。

墨塵翎掩護顧南卿離開，三丹夫被石白一行人纏住了。

夜間的路看得并不真切，山里更是嚴寒，顧南卿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臉上濺了一些鮮血，她騎著踏風，緊緊跟著阿日斯愣。

阿日斯愣似乎也察覺到了顧南卿的存在，他朝后看了一眼，發現顧南卿跟得極緊，他嘆了口氣，呼出的氣息在這里變成薄霧，迷了他的視線。

“顧南卿！”

阿日斯愣終究是不愿意再躲，他知道他躲不掉，唯一的辦法，就是在這殺掉顧南卿。

顧南卿的兵和阿日斯愣的兵纏斗，而阿日斯愣和顧南卿二人坐在馬背上平視，顧南卿的眸光終究還是落在了那骨劍之上，她輕嘆了一口氣，握緊了手上的碧月刀，朝著阿日斯愣沖了過去。

阿日斯愣也絲毫不畏懼，握緊手中的大刀，朝顧南卿奔來。

顧南卿和阿日斯愣的打斗過程里，她似乎看見了父親，父親一個人站在雪地里撐著傘，他對她說：“世間所有人都有執念要去守。”

“南卿，我的執念只有你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