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爐詳談

士兵們都愣住了，有人罵道：“你是誰啊，就要見我們將軍，顧南卿，咱也沒聽說過，你下一句莫不是要說你是顧大將軍的女兒？”

說完就哈哈大笑了起來，全然不顧及顧南卿的臉面。

只是還真讓他給說中了，顧南卿聽著他們的笑聲，又重新道：“北疆新任總將顧南卿前來慰問左軍副統領肖舜，請速速通報。”

顧南卿的聲音較尋常女子的確要更為干脆利落，又混合著雨聲，聽起來和男人一般無二，她此刻端坐馬背，就算是狂風暴雨落下，都沒有半點彎下的趨勢。

眼尖的立馬意識到這不是個善茬，于是一邊派人前去通報，一邊把武器拿在了手上。

這兩日李、馮兩將時常派兵前來試探，這人保不齊也是他招來坑害副統領的。

還是那個一開始就開口嘲笑的人，他收起自己方才那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正色問道：“你說你是北疆新任總將，可有證據？”

顧南卿垂眸道：“顏紅衣就是證據。”

“你們喚她出來同我見上一見，就能知道我是不是真的。”

那些士兵一聽到顏紅衣的名字，臉色微變，顧南卿看他們這個反應，心也涼了半截。

顏紅衣進去了，生死不明。

“大雨磅礴，諸位就是這么待我這個總將的嗎？早就聽聞左軍副統領肖舜有謀逆之心，今日一看，果然所非虛。”

此話一出，眾士兵顯然是慌了。

謀逆這個罪名若是扣下來，將軍可就完了，本來就被顏紅衣害成那個樣子，再被冠上這樣的罪名，眾人是想都不敢想。

忽然，一道清潤聲音響起：“有貴客到，未曾遠迎，是肖舜失禮了。”

只見那大門處不知何時來了一位公子，一身青色長衫坐在輪椅上，微黃的燭火照在他的臉上，因為消瘦而突出的顴骨打下了一層陰影，他看起來很瘦，是病態的那種瘦。

若是猜得不錯，這人就是肖舜了。

肖舜看見雨中的顧南卿，道：“不長眼的東西，就這樣讓大將軍淋著嗎？”

身旁的小兵聞急忙拿著手上的雨傘跑了過去，顧南卿也在這個時候翻身下了馬，那小兵將傘遞給了顧南卿。

“肖舜。”

顧南卿輕聲喚著他的名字，又暗中觀察他的反應，似乎是在測試此時的肖舜到底是溫柔的那一個還是暴躁的那一個。

肖舜看著逐漸向她走近的顧南卿，原本明亮的眸逐漸暗了下來，就連唇角的笑意都淡了。

“將軍，和大將軍長得不像。”

肖舜道。

顧南卿沒想到肖舜會說這樣的話，于是道：“副統領失望了。”

“設想之內。”

肖舜淺笑，“那就進屋喝杯熱茶吧。”

顧南卿見他衣服干凈整潔，身上也沒有什么暴虐的血腥氣，瞧著顧南卿的打量，肖舜看穿了一切，他道：“你莫急，顏紅衣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