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守望覺得上午的承諾對劉立海是有用的,這個男孩說來說去還沒被徹底染上機關色彩,還是可以教化成他需要的人。這么一想,劉守望就很真心地對劉立海說:“我這邊旗幟鮮明地支持你的所有想法,不過龔道進目前在林縣的聲威你也是知道一些,建議你明天一早就去他的辦公室給他匯報這件事,并且告訴他,你沒有告訴過第二個人,看他如何表態,你再告訴我,接下來,我們再商量怎么對付這件事。”
劉立海聽了劉守望的建議,心里一下子放下很多東西一樣,看來他打著請教的幌子來是對的,至少劉守望告訴他的辦法也是他目前覺得是最好的辦法。只有把球踢給龔道進,試探一下力量,他才能放開手腳地調查,也才能大明其白地讓秦洪把證據給他,最終讓秦洪直接給明川希望小學送早餐奶,那么他就不再欠秦洪什么。如果是這樣的結果,那就是劉立海覺得最利于他的結果,也是最好的結果。
?“人生如戲,都在尋找利益的平衡,只有平衡,游戲才可能玩下去,尤其在官場,這種利益的平衡就顯得格外重要和謹慎。”第二天一大早,劉立海就收到了冷鴻雁發來的信息。他給冷鴻雁回了三個字:“我懂了。”可他拿著冷鴻雁發過來的平衡理論時,大腦里一片渾沌,他并不知道自己懂了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是自己應該去懂的。只是在吃早餐的時候,劉立海遇到了劉守望,或者是說劉守望有意在食堂里等劉立海。
劉立海從劉守望的神情就知道他有話要對自己說,主動端了一碗粥去了劉守望坐的桌子對面坐了下來,劉守望看了看劉立海,那張帥氣逼人的臉上倒也平靜,特別是他端著碗走近自己的時候,劉守望就在想這個男孩確實是一塊玩政治的料。
一大早,劉守望就接到了姚海東的電話,姚海東在電話中問起了學生中毒的事件,劉守望便把自己知道的實情告訴了他。姚海東沒有深入分析這件事的背后,只是暗示劉守望,劉立海太過年輕,讓他獨自去砍一棵盤根錯節的大樹時,很容易樹沒砍倒,會把拿斧子的人傷著了,這對于劉守望想要爭取的主動局面不利,與其打草驚蛇,不如放長線釣大魚。
姚海東掛掉電話后,劉守望便知道劉立海背后站的人要保護他。當然這個人肯定不是姚海東,至于是誰,劉守望隱約知道一點點,姚海東不說,他也絕對不會去問,盡管他和姚海東是老鄉,是兄弟,但是有些事情,當事人不愿意說,他當然會裝聾作啞。只是如果不讓劉立海去碰龔道進,他哪一天才能夠在林縣打開局面呢?而且眼看就要換屆了,五年一次的換屆,這個幾十萬人的縣城,太多雙眼睛盯著縣委領導班子,也太多人想進縣委領導班子。目前除了他和石志林外,常委班子九個人,七個人是林縣本土的人,也就是說常委班子基本上是龔道進的人。盡管石志林有意識地想和他聯手,可石志林心里怎么想,劉守望并沒有把握,這個能在林縣留任的縣長,對于劉守望來說,石志林就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而劉立海剛剛步入官場,而且年輕,活泛,這樣的人如果能夠唯他所用,那就是最好不過的一顆棋子了。可是這顆棋子他怎么樣才能用好呢?一早劉守望就在想這個問題,一早他推掉了司機來接他的安排,徑直來到食堂等劉立海。
劉立海越平靜,劉守望越覺得應該由劉立海去試龔道進,沒有比劉立海更合適的人了。但是劉守望不能明說,既然那個要保護劉立海的人能夠一大早就打來電話,證明劉立海在那個人心里的份量,這種份量怕是劉守望難以把握的。不過,就他對劉立海的觀察,劉立海也在急于尋找成績,年輕人畢竟帶著理想在干事業。他也有過年輕,有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沖動和激情,人生需要這樣的一個過程,誰都是從這個過程中成長起來的。現在劉立海也需要這樣的過程,盡管那個要保護劉立海的人不愿意他受到半點的傷害,可只要踏入官道中的人,哪一個不是踩著刀尖口而過呢?他倒是認為劉立海需要這樣的歷練,于公于私,劉立海都應該去獨立面對龔道進。當劉立海一坐下后,他就對劉立海說:“昨晚你走后,我思來想去,學生中毒事件還是放放,你剛來,就讓你挑這么重的擔子,我這個書記也太無能了。”說完后,他很沉重地望著劉立海。
劉立海急了,他問劉守望:“劉書記,昨晚定好的事情,怎么說變就變了呢?您是不信任我,還是擔心我的能力?”
劉守望見劉立海面色帶著急切,便知道劉立海想查這件事,他故意嘆了一口氣說:“我這個書記當得也太無能了,這么小的一件事,我都擺不平,讓你去碰釘子,我過意不去啊。”
劉立海松了口氣,原來劉守望是擔心給他找麻煩了,劉守望越是這樣,劉立海越覺得自己應該去找龔道進,憑他和龔玥目前這種關系,龔道進說不定會站在他這邊支持自己,這樣一來,劉守望的信任自然就多了一份。這么一衡量,劉立海對劉守望表態說:“劉書記這么為我著想,這件事再難,我也要試試。請劉書記放心,出什么意外,我一個人承擔。”
劉守望要的結果達到了,當然他也向劉立海承諾,他會一直站在劉立海的背后支持他的,讓他按自己的想法去做,林縣盡管復雜,也總歸是京江地區的天下,也總歸還是得聽吳浩天書記的。這么一來,劉立海就感覺自己受到了重任一般,匆匆吃完早餐,辦公室也沒有回,直接去了龔道進的辦公室。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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