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當當和李大根躡手躡腳地上了樓,貓著腰來到二樓一個窗窟窿前,然后敏捷地躲在一側的墻體邊,窗框大概被炸彈爆炸的沖擊波震了下來,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滿地都是碎玻璃屑。整個窗窟窿就像是一張被人打掉門牙的大嘴,無遮無攔地向外張著。
蘇當當偷偷地從隱蔽的墻體邊露出小半張臉,仔細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這是一幢臨街的小洋樓,洋樓下的馬路很寬,估計是端川的一條主干道。馬路的南端是一條丁字形的三岔路口,路口的正中央是一個用沙袋圍成的圓形街壘,街壘前橫七豎八地堆著一些鹿砦。離蘇當當不遠的地方,一輛鬼子坦克正在來回行駛著,雖然車身不停地轉動,但炮口卻始終指向南面。坦克的后面趴著七八個鬼子步兵,他們正端著槍向前瞄著。
蘇當當將樓下鬼子的部署都默記在心,這情況和剛才自己的判斷差不多、—一輛鬼子坦克,后面跟著幾個鬼子步兵。“先打瘸坦克,再干掉步兵。”
打定主意后,蘇當當從容地從腰間的麻繩上摘下一枚手榴彈,他剛想拉下繩環,忽然坦克后面不遠處閃過一道火光,緊接著在街壘后不遠處的一幢四層樓高的水泥墻上迸發出“轟”的一聲巨響,巨響過后,兩三個穿卡其色軍服的身影伴著碎磚塊跌落下來。接著水泥墻上又是一聲巨響,又是幾個身影跌落下來,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另一個世界里……——.—
一連串的巨響過后,周圍一下子死寂下來。然而沒多久,千瘡百孔的水泥墻上,機槍聲又“突突突”地頑強地響了起來,蘇當當聽清了,剛才夾雜在坦克炮炮聲中的機槍聲就是從這兒安出來的—.——.—
緊跟著輕機槍造的是馬克沁機關槍特有的“突突突”的顫音,從這四層水泥樓頂樓一個堆滿沙袋的破窗戶中傳了出來。兩種機槍相互交錯地歡唱著,像是在演一出雙簧。蘇當當滿眼都是驚喜的目光,他興奮地數了起來,一挺,兩挺,三挺,一共是三挺機槍在向馬路的這一側噴吐著復仇的火舌,彈雨潑打在坦克的鐵甲上,迸射出密密麻麻的火星。
“轟”又是一聲巨響,頂樓那扇破窗戶里的沙袋立刻被掀了起來,在飛撒出無數的沙粒后,又像碎紙片一樣悠悠地飄落下來。那挺馬克沁也不唱了。
眼前的情景直看得蘇當當兩眼通紅,全身形血液在腎上腴素的驅使下急劇地往上涌,好像要從通紅的雙眼中噴射出是.
他所心臟“咚咚”直響,像有一頭小鹿在撞擊著他的胸墻。他的手心里漸漸地滲出了汗液,剛伸進手榴彈繩環的手指又縮了回來。
蘇當當用眼睛的余光一掃,剛才坦克后發出火光的地方好像伸出了一根鋼管樣的東西。他想再露出半個臉以便能看得更清楚,但轉念一想,不行,坦克旁邊還趴著好幾個鬼子步兵,一旦暴露目標,不但自己掛了,還會連累李大根。
想到這兒,他沖李大根做了個交換的手勢,李大根明白了,兩人便貓著腰在窗窟所下交換了位置。
這下蘇當當看清了,在坦克后面,馬路的拐角處是一門炮。這種炮的炮管很長,相對于它低矮的身材來說,似乎顯得不成比例。他不知道這炮叫什么名字……
蘇當當又向炮瞄了一眼,炮身形左右兩側堆著一人多高的沙袋,沙袋后,四五個鬼子頂著鋼盔正在忙前忙后,好像是在裝填炮彈。
“剛才轟掉南面樓上咱們火力點的應該就是它了。但它在發射炮彈時幾乎聽不到炮聲,難怪我剛才還以為只有日本人坦克這一種重武器,想不到他們居然用上了重炮。”蘇當當暗自思忖著。
戰場形勢的變化已容不得他再多想什么了。時間每拖一秒,就會有幾個鮮活的生命在世界上消失。
“必須馬上炸了它。”蘇當當的這個念頭飛快地閃過他的腦際。當他再次觀察這門炮時,又犯難了,這門炮距離他足足有八十多米,這幾乎是他投擲距離的極限。
“怎么辦?”他焦急地思索著對策。忽然他看見炮閂后的炮繩被猛地一扯,炮身劇烈地抖動了一下,四層水泥樓房里的機槍又安靜了下來,蘇當當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但腦子卻飛快的在那里轉著!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動作,他無意間把手榴彈扔進廢炮筒的動作,這個近乎是頑童嬉戲的動作,一下子激發了他炸毀眼前這門重炮的靈感。他決定賭上一把,盡管他只有三分把握,他都要賭上一把,就是把手榴彈直接扔進平射炮的炮管里!
打定主意后,他俯下身爬到李大根跟前,把自己的想法跟李大根說了。李大根很驚愕地看著他,因為這幾乎是拿他自己的生命去下賭注,不過他很快就點頭同意了。
他按照蘇當當的吩咐準備好了一顆木柄手榴彈,并悄悄地擰開了蓋子。
蘇當當瞥了平射炮一眼,碗口大小的炮口在這八十米的距離上顯得太小了,就像是掛在竹竿上的一枚硬幣。在這距離上,要想用槍擊中它都比較困難,更別說是用手來投了!(未完待續看更多誘惑小說請關注微信npxswz各種鄉村都市誘惑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