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在接受下來的時候,仍是留有余地地說:“這許多同仁都攻不下的課題,我也很難說會攻得下來,盡全力而為吧!“
吳蘊初是吃得苦的,只要他下了決心的事,他就不遺余力地去做。
任務一接到手,他就到處奔走,收集查找材料。凡有關的技術條件與數據,哪怕是細微到一句話,甚至只有些間接關系,他都認真地、一字不遺地抄錄下來,再帶回來匯總、綜合、分析,幾乎是夜以繼日。每每廢寢忘餐。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研究出了完善的方案,經他親手試制了幾次,很快便成功了。這是中國人制造矽磚與錳磚的首例;也為中國企業使用矽磚、錳磚做了良好的開端與重大的貢獻;也是吳蘊初在步入第二十五個生命年頭在化學事業上取得的首次成功。首戰告捷,是無限喜悅的,自也引起了社會的重視。
在矽磚、錳磚的推廣使用中也使他的名字不脛而走。
他因此出任了磚廠的廠長,更被當時我漢陽兵工廠看中,知他是個化學上難得的人才,聘他為該廠的制藥課課長,并授予少校軍銜。一時聲名鵲起,地位與薪水俱高了起來。
仍不斷地有人打與他合伙或請他入伙的主意。對一些他認為與他生命目標有距離的事,他都一律拒絕了。
唯有對漢口燮昌火柴廠老板宋偉臣的邀請一口答應。原因是宋偉臣提出要與他合辦一個硝堿公司,由宋偉臣出資,他出技術并任總工程師兼廠長,利用兵工廠的廢液生產氯酸鉀。當時中國火柴業的原料多購自外國。
莫看它是小小的一根,很小的一個頭兒,可這個小頭就需要幾種原料:硫磺、洋蠟、赤磷、白磷、氯酸鉀。氯酸鉀多是購自德國,遠渡重洋相去萬里要一大筆運費不說,出關、入關的關稅也掌握在外國人手里,不知要花多少冤枉錢,受多少冤枉氣!
正是了解了這些情況,正是去天津辦硝堿廠沒有辦成,吳蘊初才在宋偉臣提出合作時一口答應了下來。
洋人霸占中國市場已慣,絕容不得你中國人自搞化工產品,漢口居然有了個生產氨酸鉀的熾昌硝堿廠,這還了得?洋商們便將他們生產的氯酸鉀大批運入,甚至與熾昌的平價競銷,他們生產歷史久,工藝又先進,一個小小的剛剛起步尚未走穩的熾昌,如何承受得了?就是認賠去與其周旋,把漢口燮昌火柴廠全部資金都動員起來,又能拼得多
何況,宋偉臣也是決不肯這么做的。因此,運行不久的熾昌就只好被迫轉產,改做火柴的另一種原料牛皮膠了。
可你仍是火柴的化工原料,你中國有了,豈不是不再用他外國的了了那也不行,于是又涌進了大批牛皮膠用來湮泯熾昌的新產品。可想擠垮牛皮膠,并不像擠垮氯酸鉀那么容易。這回吳蘊初來了勁,技術上更求精,工藝上更完善,成本也大大地降低了,如能有足夠的資金,再有幾家大火柴廠購買,是可以在價格上與洋商打個持久戰,并獲勝
可是宋偉臣一方面是被氯酸鉀的被迫轉產嚇破了膽,另一方面他的火柴廠也越來越不景氣,資金告急,他是再也不肯也不能拿出更多的錢來!
吳蘊初見宋偉臣已無能為力,而他又不死心,此刻又風聞上海的劉鴻生于1920年已在蘇州辦起了鴻生火柴廠,很是興旺,不久又買下了其岳父葉恭世的蘇州燮昌火柴廠,更加興隆,已得了“火柴大王”的稱號,便親自赴上海找到了施耕尹。
施氏原為上海兵工廠槍廠廠長,吳蘊初兼任著漢口兵工廠的制藥課課長,兩廠有來往,往來中兩人有了交情。此刻便托施耕尹出面與劉鴻生商討合辦事宜。劉鴻生也是個愛國的企業家,此刻已經有了幾大企業,火柴廠是他企業的三大支柱之一,也一心要將外國火柴連同原料一道驅出中國市場,因此滿口答應。
于是,便由劉鴻生出資在劉鴻生購得的上海日暉港附近的一塊地皮上又辦起了牛皮膠廠,廠名仍叫熾昌,不過加了個“新”字而已!
新熾昌牛皮膠廠的廠長也仍是吳蘊初。
經過一段生產后,市場仍不景氣,瑞典、日本火柴又大量涌入,劉鴻生的火柴廠也遭到了沖擊,眼看著牛皮膠也難得持久,吳蘊初又打起了用電解食鹽的方法生產鹽酸燒堿的主意。
可劉鴻生也沒了興趣,吳蘊初枉有技術能力,卻毫無經濟力量,又無相應的社會地位,只好望“鹽“興嘆!
新熾昌牛皮膠廠又被迫要面臨著山窮水盡的境地,江浙的幾家大火柴廠已是自顧不暇,無力購買大批的牛皮膠!(未完待續。看更多誘惑小說請關注微信npxswz各種鄉村都市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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