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她在二樓窗口,看著齊驍乘車離開,南絮如果想逃,藺聞修的人控制不住她,可她不能走,她走了,便坐實齊驍身份。
無論是否坐實他的身份,只是藺聞修一句話,這個風聲透出去,即使假的也不會有人放過他,何況,還是真的。
南絮雙手扣著窗臺,抓緊的力道指甲變得發白幾近透明。
齊驍開車出來,回頭望過去,看到窗邊的身影,他緊抿著薄唇,加速沖了出去。
“漁夫南絮被藺聞修控制了。”
他出來,第一時間打電話。
漁夫沉默了,“你的身份被識破?”
齊驍沒接他的話,因為他不確定,但隱隱有感知,“藺聞修要泰格,活的。”
“人馬上押到,那邊審問結果出來之后我會聯絡你。”
齊驍不知道藺聞修會不會對南絮動手,但他不敢也不能有一絲一豪的僥幸心理,賭的是命,還是南絮的,他不敢賭。
夜里,泰格被帶到我方管轄內,他被安置在隱秘的審訊室。
有人提前審問過,可泰格一直閉口不,持續一個小時,他還是什么也不說。
后來,門口進來一位穿著軍裝的中年男人,挺拔著脊背,邁著穩健的步伐,肩章上麥和星閃著耀眼的光,那是威嚴的向征。
來人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知道你為什么會在這嗎?”
泰格沒說話。
“將軍是誰?”
泰格把眼睛閉上,不聽不看不說話。
“你認為這樣就能躲過?
你逃出來,為的就是活命,你能活多久,取決于將軍是否放過你,你認為他會放過你?”
泰格睜開眼睛,笑了出來,說了句緬甸語,旁邊人翻譯,說的是,“我的事,不勞您費心。”
“你知道今晚有幾路人在抓捕你嗎?”
“有兩方要抓到你,還有一方,也就是你所屬方,將軍,他要的是你的命,你只有坦白,才有活路。”
泰格看出來,兩方是抓他,但都沒有要他命,而另一方,也就是將軍,下大火力想置他于死地,要把他當成第二個苗倫一樣處置。
可他不一樣,將軍曾經救過他,即是此時追捕他,他也記得當初的感恩。
他被抓到軍方,他知道一點,這些人不會殺他。
泰格認準這一點,便有伺無恐,他說:“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你們要以販賣軍火罪扣押我,也要提交到國際法庭,你們說了不算。”
中年男子無奈一笑,搖了搖頭。
他起身往出走,泰格哈哈大笑,“你殺了我,殺了我你們就觸犯國際法,不敢吧,哈哈哈哈。”
翻譯把話原封不動的翻譯出來,中年男人冷笑了下,走出審訊室大門。
“關燈,然后把風透出去,天放亮,把人扔出去,盯緊了。”
中年男子交待完,轉身離開。
審訊室的燈瞬間黑了下來,密不透風的審訊室內,暗得伸手不見五指,沒有窗戶,沒有燈光,黑得駭人。
泰格閉了會兒眼睛,再次睜開時,依舊黑得毫無落目點,暗無天日,沒有一絲光亮。
他開始還能保持淡定,過了會兒,泰格的謾罵聲響起,暴躁的開罵,“媽的,別跟老子玩這套。”
他不停的謾罵聲傳出,可依舊沒人理會他,罵了許久,猖狂地喊道:“來呀,殺了我,來呀,來呀……”
沒人來給他開燈,黑暗的審訊室內,太格拽得手銬嘩啦嘩啦直響,雙手捶著桌面呯呯作響。
在黑暗之下,人心會變得惶恐不安,常人難以承受,生理和心理的雙重壓力之下,粗重的喘息聲在密不透風的審訊室內格外清晰,泰格終于放軟,“我說,我說,開燈……”
唰的一下,瞬間燈光通亮,泰格咧嘴猖狂大笑。
門被打開,進來一位穿著軍裝的男人,泰格頭上沁著大滴汗珠,眼神卻十分狡黠,不見半分服軟,男人問他:“說吧。”
“說什么?
我讓你開燈,還真他媽的聽話。”
男人蹙眉,“我好心提醒你,反抗的下場,只會讓你送命。”
“送命,你敢嗎?
殺了我?
來呀,來呀。”
泰格就像是瘋子,頑劣,黑暗,陰險,猖狂,在法制世界里,他們無視法律,只要拿不出實據,他們依然逍遙法外,做著害人猖獗的軍火生意。
泰格只是事件關聯者,那位將軍才是他們此行的目的,男人沒再理泰格,燈瞬間關閉,關門出去時,聽到室內泰格不絕于耳的謾罵聲。
室外,天亮灰蒙蒙一片,繁星退去,露出灰白的肚皮,審訊室的門打開,兩人持槍上前,押著泰格往出走。
走出戒備森嚴的大院,大門一開,泰格被推了出去。
而此時,門外不遠處,已經埋伏多方持槍人員,有我方人員,有將軍的人,還是,齊驍通知了藺聞修,他的人也已經到位。
泰格一出,沒走幾步,便傳來槍聲,子彈密集而下,泰格狂奔跑到石柱后方躲避,一邊罵著閃躲逃躥。
可他一人,哪逃得過那些追擊者。
他知道,把他放出來,就是把他置于槍口之下。
阿吉受傷,藺聞修派了阿威和莉亞他們,四個人一起出發,他坐在木拉莊園十號,南絮就在他對面,南絮知道,藺聞修支開最得力的幾個保鏢,并不怕她逃跑,因為清楚她不會,她不能,他手里捏著齊驍的秘密,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而另一邊,密集的子彈照著泰格射來,我方人員暗中保護,泰格是這條線最有利的證人,不能讓他真的有閃失,放他出來,是要讓他明白,將軍,不會保他,只會要他命。
泰格瘋狂逃躥,子彈打中他的腿,他一個踉蹌,嚎叫著拖著受傷的腿向前奔行,阿威知道有多方人員暗中攔截,他讓同伴狙擊,帶著兩人去抓泰格。
泰格幾乎要落在阿威手里,子彈射來,阿威帶著的另兩名手下中彈倒下,他閃躲及時,幸免于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