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章大夫來看了,說幸而沒咽下去傷到喉嚨。也沒開什么藥,只留了盒碧瑩瑩的藥膏,說是抹在燙腫的地方。還有一個小瓶裝的丸子,一顆還沒半個指甲蓋大。讓無事就含著,清涼敗火口內也舒服些。余下的注意飲食清淡就是。
德守還特地來回了,竹昀知道人沒事也罷了。
此刻小啞巴含著小藥丸,在宅內的花園子里玩。少爺許他病好了再當差,人人都說他因禍得福,他也不懂,總之自由自在的就十分高興。
正逛到粉墻那邊,就聽見幾個人的笑聲,原來是上回搶他點心的那幾個小廝,正拿著樹枝戳著一個小毛團。他走近一看,才發現他們拴了一只小狗吊在樹上。
那小狗還沒一個月大,黃黃的毛,又瘦又小,是最常見不過的小土狗。先被人拴了兩只腿倒吊著,掛久了,連叫都叫不出來了。他們戳一枝子,那小狗崽才弱聲弱氣地嗚咽一下。
正沒趣,就見到了小啞巴。
“啞巴你不當差了?當心少爺找不到人,又給你一頓板子。”一人嘻嘻笑道。
其中一個,發現了小啞巴的異樣,指著他的臉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瞧這啞巴,都變色了,綠油油的!”
原來是小啞巴擦了章大夫給的藥膏,他自己涂藥沒個輕重,厚厚的就抹了一層,現在都沒吸收掉。藥膏子被風干了,就糊在下半張臉上,綠油油的十分可笑。
幾個人見了,都哈哈大笑起來,還有一個要來捏他的臉,摸摸看究竟是什么。小啞巴護著藥擋了臉退到一邊,指了指樹上吊的那只小狗。
“這個?就在老墻邊上那個狗洞附近撿的,傻乎乎的,見到人就蹭。”說著又戳了一下,這狗崽子吊了半日,他們也都玩膩了。
一個機靈的便瞧出了端倪,因道:“你想要?”
小啞巴被人理解了意思,重重的點頭。
幾個人見此,便交換了眼神,笑嘻嘻道:“狗是我們好不容易捉的,也不能白給你呀!”
小啞巴抿了抿嘴,面帶祈求地望向他們。
“這樣吧,剛好今日發了月錢,你給我們一串錢,我們就把狗給你如何?”一人道。
小啞巴對錢財沒什么概念,他一個月的月錢是兩串,平日里地給德叔存著。今日剛得了,還沒來得及給,便都從懷里掏了出來。
幾人見此,欺負這個啞巴好騙老實,便一把都奪了去。還不等人反悔,就把狗解了,直接丟進他懷里給他,又道:“買賣既成,可沒有反悔的理!”
“怕什么?他一個啞巴,難道還能跟誰告狀不成?”
“走了走了,該換班到咱們了!”
說著便揣著錢走了。
小啞巴沒管他們,站在樹蔭里小心翼翼地抱著那只小狗崽,伸手輕輕摸了摸,心想:真軟呀……
別怕別怕,我救了你,你就不會再受欺負了。
小啞巴抱著才救下的這只小狗崽,毛茸茸的奶團子有氣無力地窩在他懷里。小啞巴拿不清楚狀況,他心里唯一有辦法的就是德叔。怕小狗死了,所以抱著狗小跑起來就要去外門上找德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