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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77

      chapter10破(一)

      亞城地處沿海地區,是典型的熱帶海濱城市,氣溫常年居高不下,即使是深秋時節,亞城的氣溫也有二十好幾將近三十度。溫舒唯搬進沈寂在云城的住處時已經入秋,她帶去的衣物大多都是秋裝,衛衣毛衣加絨裙,這些衣物顯然不適合帶去亞城穿,便只好回姥姥家收拾行李。

      和顧文松打這通電話時,溫舒唯正歪著腦袋用耳朵夾著手機,一邊聽弟弟說,一邊在衣柜找短袖短裙之類的夏裝。

      彼時,聽完顧文松的最后一句,她硬是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得咳嗽起來。

      “咳咳咳……”溫舒唯雙眸瞪圓,很震驚,咳完,連說話的音量都有些變調,懷疑是自己聽錯了,“你剛才說什么?”

      “很不可思議吧?我也覺得不可思議。”聽筒里,顧小爺用自個兒十六歲的少年嗓嘆了口六十歲的大爺氣,嘖嘖鄙夷道,“這個宋子川其實還挺出名的,在十九中算個人物,我之前還聽說過他。沒想到啊,居然走上了這條路,我都替他丟人。”

      “宋子川被包養?還是被個男人?”溫舒唯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顧文松,這種事你可不能隨便亂說,你聽誰講的?有證據嗎?”

      顧小爺答得非常斬釘截鐵:“有人證,假不了。”

      溫舒唯徹底暈乎,也不急著收東西了,握住手機坐回床沿上,皺眉認真問:“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乎,顧文松便把黃毛少年告訴自己的事兒原原本本給自家姐姐復述了一遍。

      “事情就是這樣。反正啊,我勸你跟姐夫說一聲,別再管那小子的事兒了。人要走歪道,十匹馬都拉不住。”顧小爺說起來就是氣,恨得牙癢癢的,“姐夫這些年為他操碎心,結果呢?沒心沒肺的狗東西,忘恩負義,自甘墮落。虧他爹還是姐夫的戰友,是個烈士,要讓我見著他,我非揍得他滿地找牙不可!”

      這邊廂,溫舒唯抬手扶額,默了整整好幾秒才說:“也不能因為人家上了輛幾百萬的車,就斷定人家被包養啊。沒準兒是他哪個大人物朋友?”

      “就他那德行,能認識什么有頭有臉的人物。”顧小爺沒好氣地嗤,“要不是姐夫一直護著他保著他,他早就被那破學校開除了,誰樂意跟他做朋友。”

      溫舒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又有些好笑,“小松,我怎么覺得,你好像很討厭宋子川呀?”

      顧文松冷哼:“就是單純看不慣他。”

      “為什么?”溫舒唯狐疑,“你以前和他有仇有過節?”

      “沒。”

      “那你干嘛看不慣。”

      “看不慣就看不慣,需要什么理由。”顧小爺說著,一頓,又小聲嘀咕:“這么個沒出息的小子,姐夫對他那么好他都不領情。我真替姐夫不值,養條狗還知道搖尾巴呢。”

      溫舒唯隱約有點兒明白過來了,脫口而出:“顧文松同志,請問,你這是在吃醋么?不開心你姐夫對宋子川好?”

      聽筒對面:“我吃屁。”

      “……”

      “反正宋子川不是什么好東西。話我帶到了,愛信不信。”顧小爺冷冷說完,便啪一下掛了電話。

      溫舒唯:“……”

      一陣秋風掃落葉的聲音。

      溫舒唯在心里有點兒無奈地嘆了口氣,搖搖頭,收起了手機。隨后她站起身,走到衣柜前繼續找衣服。忙活開,先把所有準備打包帶走的短袖裙子一股腦地抱出來扔床上,撲撲手,又回頭在房間里找自己的行李箱來。

      正在這時,一陣敲門聲從大門口的方向傳來,砰砰砰。

      溫舒唯趕緊小跑出去,打開門。只見房門外的過道上站著個人影兒,身形挺拔高大,身上的軍裝常服換成了平時穿的一件普通黑色外套,兩只手各拎著一個塑料袋。

      “快進來,外面剛下完雨,挺冷的吧。”她邊說邊側身讓他進屋,眨眨眼,有些吃驚地說:“你怎么買了這么多。”

      沈寂提步進屋,隨手把兩個袋子放在玄關處的鞋柜上,語氣很隨意,“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就都買了點兒。”

      溫舒唯彎腰,從鞋柜里拿出一雙大大的男士拖鞋放到他腳邊,聞,忍不住抿抿嘴笑出來,隨口嘀咕:“那你可以打個電話問問我呀。只是讓你去買帶到路上吃的零食,你買這么多,這不是浪費錢么。”

      沈寂垂眸瞧著她,片刻,伸手在她臉蛋兒上輕輕捏了下,懶洋洋說:“咱小溫同志現在操心得挺多啊。怎么,怕我以后沒錢娶你?”

      溫舒唯臉一下紅了,拿胳膊輕輕撞他一下,小聲叮囑:“別貧了。讓你節約不是壞事,沒聽過幸福生活從勤儉持家開始么。”

      說完,她轉身走到餐桌前,拿杯子給他倒水。

      誰知剛拿起杯子,兩只修長胳膊便從背后環上來,一下把她給圈住,抱得死死的。

      沈寂個子將近一米九,比嬌小的溫舒唯足足高出一個腦袋加脖子。懷里的姑娘軟軟小小一只,跟個娃娃似的,他從后頭緊緊摟住她,彎了腰,下巴直接擱在她纖細柔弱的肩窩上,側頭在她雪白的小脖子上輕啄兩下,唇來回輕蹭,膩得很。

      脖頸麻麻的,癢癢的,加上他靠得太緊,呼出的氣息噴在溫舒唯耳垂上,灼得她整只耳朵都快燒起火來。她臉紅撲撲的,沒掙扎,只是小手輕輕覆上他環在她腰上的大手背,柔聲哄道:“乖,我給你倒杯水。馬上還得進屋接著收拾呢。”

      沈寂親她耳朵,低聲說:“糾正一下。幸福生活,從有你開始。”

      溫舒唯噗嗤一聲笑出來,側過腦袋,吧唧一口親在他臉頰上,小聲:“那也要節約,你賺錢多辛苦呀。”

      “男人賺錢,不就給自個兒老婆花的么。”沈寂從鼻腔里哼出一句懶散腔調,抱她更緊,“老子就愛在你身上花錢。”

      “……”溫舒唯一時間無以對,自知說不過,只好小雞啄米式點頭,“好好好,給我花給我花。松開。一會兒我們趕不上飛機。”

      沈寂閉眼,高挺鼻梁在她滾燙的臉蛋兒上下輕蹭,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往回掰,又低頭輕輕在她唇瓣上咬了口,然后才意猶未盡地把人放開。

      脫離開禁錮,懷里的姑娘登時小魚似的溜了出去,跑回臥室。

      沈寂剛才抱過溫舒唯,讓那丫頭身上甜甜香香的果奶味兒撩得火起。他有點兒難受,面無表情地扭了扭脖子,拿起杯子給自己接了杯直飲水,仰頭一口灌下去。

      一大杯涼水下肚,緩過來些。

      他放下水杯也跟進過道旁邊的臥室。

      進門一瞧,整個小屋還是之前的老模樣,溫馨清新,充滿活潑溫暖的少女氣息。干凈倒是干凈,就是床上七七|八八堆滿了姑娘家的小衣服小裙子,五顏六色,看著亂糟糟的。

      沈寂踏著步子走進去,有點兒好笑,出聲:“你拆家呢?”

      溫舒唯正趴在地板上,探著小脖子往床底下打望,黑乎乎一片,并沒有行李箱的身影。聽見沈寂的聲音,她條件反射地“啊”了聲,身子跪直起來,茫然地抬起腦袋看他,“你剛才說什么?”

      沈寂斜靠書桌站著,站姿漫不經心,視線自上而下,直勾勾盯著這丫頭看,眼睛里充滿興味。一通忙活,她長發亂蓬蓬地堆在頭頂,其中一根呆毛還翹了起來,配上她那雙迷茫不解的大眼睛,看著滑稽又有趣。

      他勾勾嘴角,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輕輕晃動兩下,嗓音低柔,跟哄小孩兒似的,“說我家寶貝兒最可愛。”

      “滿嘴跑火車,一聽就不是真的。”溫舒唯輕啐,心里卻甜甜的,兩邊嘴角也忍不住往上,捋了捋頭發從地板上站起來,撲撲手和褲子上的灰,隨口說:“你去客廳里邊看電視邊等我,這里亂。”

      沈寂好整以暇地低嗤:“原來你也知道亂。”

      溫舒唯:“……”

      溫舒唯不好意思,支吾了下,小聲回道:“這、這不是正收拾行李么。”然后掩飾窘迫般沖他擺手趕人,“快出去出去,我還在找我行李箱呢。”而后自自語地嘀咕,在屋子里原地轉圈左顧右盼,很是苦惱,“家里明明還有一個大箱子,難道在姥姥房間?不可能啊……”

      沈寂:“箱子?”

      溫舒唯:“對。”

      沈寂微抬眼皮,視線由水平線上移一個微小角度,抬抬下巴,沒什么語氣地說:“是柜子最上邊兒的這個么。”

      溫舒唯:“……?”

      溫舒唯一呆,大眼眨巴兩下,心生狐疑,忙顛顛地站到他旁邊去,仰起脖子往上瞧――從她的角度看,目之所及,衣柜頂部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

      溫舒唯皺眉,“沒有呀。”說著,甚至還踮起了腳尖仔仔細細地打望,嘀咕道:“在哪兒?在哪兒?我怎么看不見。”

      沈寂默了默,閉眼拿手指捏眉心,半秒后,高大身軀站直了,沒說話,徑自彎下腰,手臂環住溫舒唯的大腿根部,微用力,直接把人托著給舉抱了起來,放在了自己左邊肩膀上。

      海拔的封印被打破。

      霎時間,一個被塞得很里面的大箱子嗖一下跳入溫舒唯視野。

      “啊!在那兒!我看到了!”溫舒唯很欣喜,伸手胡亂往下拍了拍,興沖沖道:“往前走幾步,我馬上就能拿到了。駕駕。”

      沈寂:“……”

      沈寂:“?”

      沈寂撩起眼皮往上頭瞧,瞇瞇眼,“你騎馬呢,晚上還沒騎夠?”

      “……”大佬的車說開就開,想攔都攔不住。

      “不好意思。”溫舒唯干巴巴地笑了下,低頭看他,一雙漂亮的眸子亮晶晶的,“第一次看到這么高的地方,我有點兒興奮。理解一下。”

      沈寂沒再說什么,馱著她往前走了兩步,在大衣柜前站定。

      溫舒唯兩只胳膊伸出來,有些費勁兒地抱住了最里側的大行李箱。

      沈寂抬眸瞧著,有點兒擔心,微皺了眉頭道:“你行不行。要不放下我來?”

      “沒事兒,我還抱得動。”溫舒唯回道,說著雙手發力,把箱子從衣柜里抱下來,又小心翼翼遞給了底下的沈寂,“你小心點啊,不要被砸到了,姥姥不知道在里頭放了什么,很重的!”

      沉甸甸的29寸大箱子,溫舒唯兩手抱都顯吃力,沈寂一只手就接過去了,輕輕松松仿佛拿的是團棉花。

      他沒什么語氣地回了句,“哪兒重。”

      溫舒唯:“……”

      見此情形,溫舒唯不由瞇了瞇眼睛,肅然起敬,望而生畏,內心的敬佩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嘖。

      不愧是她家一夜六七□□次郎。

      就這體格,這體力,真的是沒誰了。

      數秒鐘后,大行李箱被打開擺在了臥室正中央。溫舒唯撲撲手,拿手背抹了抹額頭的汗,笑瞇瞇道:“好了。這里沒有需要你幫忙的了,你出去等我吧。給我十分鐘,我馬上就收拾好出來。”

      沈寂聞沒說話,自顧自彎腰,坐在了那張鋪著粉色小碎花床單的單人床上,低頭,垂眸,隨手拿起一條裙子,疊好,放進行李箱。

      溫舒唯站在一邊兒,眼睛都看直了。

      他動作看著明明慢條斯理,一點兒也不急躁,但是速度卻很快,很利落,幾秒光景,她好幾件衣物便都在行李箱里疊好,并且擺放得整整齊齊。

      溫舒唯呆滯了足足半分鐘,才動了動唇,磕磕巴巴地開口:“你、你在干什么?”

      對面的沈大爺聞聲,撩起眼皮淡淡看了她一眼,“我在吃飯。”

      溫舒唯:“?”

      沈寂嗤了聲:“給你這小祖宗疊衣服收拾行李,看不出來?”

      溫舒唯:“……”

      溫舒唯默了默,囁嚅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為什么要幫我收拾行李?出去等我就好了呀,我又不是不會。”

      “你會的事兒我就不能幫你做了?”

      “……好像也不是。”

      “去收拾其它東西,衣服我來幫你收。”沈寂垂著眸,邊給她疊衣服邊淡淡地說,“二十分鐘之后出門,動作快點,晚了我可一個人走了。”

      溫舒唯抿嘴笑,撲過去抱住他,臉蛋兒在他臉頰上蹭來蹭去蹭來蹭去,膩膩歪歪,小貓咪似的撒嬌,笑吟吟道:“沈寂同志你才舍不得呢。”

      沈寂側頭,一口咬在她軟嘟嘟的頰上,低聲說:“別高興得太早,要收費。”

      溫舒唯說:“付你十塊,不能再多。”

      “我看起來像會缺錢?”

      “那怎么收費?”

      沈寂單手捏住她下巴,親親她唇,懶洋洋地說:“晚上好好伺候我,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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