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滿哥兒雖然聽不懂,但表情倒是認認真真的……也有可能是單純覺得父親的嗓音好聽吧。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顧晗聽了一會兒,和張居齡說:“這詩雖然好,滿哥兒到底太小了,現在念給他,也是白白地浪費口舌。”
“怎么會?”
張居齡放下書:“他是我的兒子,就算不懂,我這個當爹也可以隨時和他解釋。”
就算解釋……滿哥兒也聽不懂吧。
顧晗卻笑了笑:“是了,他有你當爹呢。”
鼻尖忍不住的發酸,他這樣的喜愛孩子,前世該有多遺憾?
好在,蒼天不負,讓這一切都有重頭再來的機會。
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一陣風吹過,撲面而來的都是清新又芬芳的泥土氣息。
時光就像流水,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留下了許多美好又明媚的瞬間,讓人念念不忘。
張居齡養傷期間,張修和張居安倒是來看過他幾次,拿著糕點和補品,讓好好養傷。
張恒卻是一次也沒有來過,只讓身邊的小廝過來瞧了張居齡一眼。
顧晗滿心的不高興,怕張居齡心里別扭,便一句不提。
只是,再不抱著滿哥兒踏入長樂閣一步。
到了臘月初十,張居齡便能拄著拐杖自己走路了。
天氣晴朗時,顧晗也每日里扶著他去庭院里轉一轉。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顧晗便習慣了抬頭就能看見張居齡的生活。
他坐在香妃長榻上看書,她坐在一旁做針線或者抱著滿哥兒一起玩鬧。
顧暖來到張家時,是臘月十三。
“哥哥,你怎么來了?
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顧晗抱著滿哥兒把顧暖迎到正廳,又讓人去中院書房請張居齡。
“沒有,都好好的。”
顧暖一把抱過大外甥,笑道:“你別擔心。
我這次過來,是送二姐的請帖。”
“嗯?”
顧晗一愣:“什么請帖?”
顧暖讓隨行的小廝拿了大紅的請帖遞給顧晗:“二姐出嫁的日子定在了臘月十六。
原不該我來送,是母親實在擔心你。”
“倒是我迷糊了。”
顧晗笑著打開了請帖,上面寫的清楚明白,“自從有了滿哥兒,我的記憶力就不太好了。”
滿哥兒對舅舅沒有什么印象,好奇的很,盯著他一直看。
“可是滿哥兒太鬧騰了?”
顧暖抱著大外甥逗弄:“小時候還不覺得……如今,他長得倒是越來越像夙之了。”
滿哥兒不是個怕生的,被顧暖咯吱時,就笑嘻嘻的。
還知道摟著顧暖的脖子撒嬌。
“很多人都這樣說。”
顧晗讓丫頭上熱茶和點心。
這時候,張居齡也挑簾子進屋了:“你難得來一趟,今兒好好的陪我吃頓酒。”
顧暖爽朗地笑:“自然的。”
他圍著張居齡轉了一圈:“你沒事吧?
我在家聽說你摔傷時還嚇了一跳。
專門打發了人來你們家問。”
“基本上好了。”
張居齡笑了笑:“我也沒料到,不過是意外罷了。”
事后,他讓孫舉仔細的查過,確實沒有人為的跡象。
“那就好。”
顧暖抱著暖哥兒坐在圈椅上,和顧晗說話:“咱們家也給昌平羅家下了請帖,晞姐兒回信說,要帶著瑞哥兒一起過來,還要在家里住一段時間,等過了年再回去。”
“真的?”
顧晗十分驚喜:“許久沒有見到五姐姐了,想念的緊。
瑞哥兒也學會走路了吧?”
“肯定的。”
顧暖點點頭,又說:“不用急。
等十六那日和晞姐兒見面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也是。”
顧晗笑起來,看向張居齡:“聽說五姐夫是很好的一個人,對五姐姐很好……只可惜一直無緣得見。”
“有多好?”
張居齡星眸一瞇,心里不大舒服:“我也是很好的人。”
他聽到妻子夸別的男人就別扭。
這說的是什么話……顧晗臉突然就紅了,又覺得稀奇。
張居齡這是在吃她的醋嗎?
顧暖看了看倆人,咳嗽一聲,“屋里有些悶,我抱著滿哥兒出去溜達溜達。”
哥哥找的理由也太生硬了,顧晗臉更紅了,直到顧暖出了門,才走去張居齡身邊,抱著他的腰:“……沒有你好。”
這世間,唯有你最好。
張居齡低頭親她,笑意染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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