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晗讓丫頭接了,笑著和王氏說話:“母親坐下歇一會吧,大早上的就趕來了,路上估計也累了。”
王氏絕口不提讓她回去固安的事,她當然樂得如此。
“一路都是坐馬車的,也不累。”
王氏看滿哥兒的眼神像看金元寶似的:“瞧瞧,長的多好看呀。
長大了一定比你的父親、母親都好看。”
她抱著暖哥兒坐在圈椅上,“我是你祖母,可不能忘了……”
孫氏看見王氏不免想起以前的事,在一處待著也有些尷尬,她隨便找了理由,回了錦繡苑。
巧玲見孫氏一走,也跟著走了。
她如今是孫氏身邊的二等丫頭了,想伺候顧晗也不是太方便了。
外面的秋風一陣又一陣地刮著,樹上的葉子便紛紛揚揚落了一地。
天空越發的蔚藍,一塵不染的,晶瑩透明。
又接連下了兩場大雨,日子便進入了農歷十月。
天慢慢地冷起來,丫頭、小廝們都穿了夾襖。
朱高棟受不了初冬的寒氣,得了一場風寒,高燒退下去又起來……折騰個沒完沒了。
他心里一煩,索性罷了早朝。
有什么事只吩咐了內閣去辦。
由此一來,張居齡更忙了,由原來的日日來往顧家,也改成了三、兩日來一回,甚至于四、五日。
顧晗在床上躺了二十多天,骨頭都酥了。
精神卻好了不少。
她整日睡覺的時間倒是在慢慢減少,以前白天也能睡幾個時辰,而今幾乎都能清醒了。
韓大夫來把脈說是好事,身體虧空的厲害了才會看著懨懨的,沒有精神。
這日,太陽出的甚好。
光芒四射的,照在人身上暖暖和和。
顧晗穿著小襖在屋里走動,逗懷里的滿哥兒玩。
他眉眼長開了些,比剛生下時重了許多,約莫有六斤多了。
為著重外孫是早產的,武氏心疼的緊,只恐虧空了他的小身子,連乳母都請了兩個,輪流地喂他喝奶。
“滿哥兒,看這里。”
顧晗手腕輕晃,手里的撥浪鼓發出了悅耳的“當當”聲。
小小的滿哥兒不知道那是什么,握著小拳頭看得很認真,腦瓜兒隨著撥浪鼓的擺動而擺動,偶爾還“啊啊”二聲,有趣的很。
“你的身子還未好全,怎能一直抱著他?
也不怕累著。”
細布簾子一挑,張居齡穿著家常的直綴從外邊走了進來,伸手抱過兒子。
滿哥兒正看到興頭處,不愿意父親抱他,小嘴一癟,去看母親。
眼睛睜的大大的。
顧晗卻沒有注意到,她問張居齡:“你怎地這時候過來了?”
他不是該在衙門公務嗎?
“今日休沐。”
張居齡笑著揉揉妻子的頭發,把孩子給了乳母,和妻子說話:“你氣色看著好多了。”
顧晗“嗯”了一聲,“是祖母照顧的好。”
她突然有些感傷,幽怨道:“你好久才來看我和滿哥兒。”
張居齡一愣,把她摟在了懷里:“皇上最近病了,什么事都做不了,我忙的不可開交。”
“皇上病了?”
顧晗一驚:“什么病?”
“簡單的風寒,只是反復發燒而已。”
張居齡詫異妻子的反應,“怎么了?”
顧晗搖搖頭,將臉埋在他懷里:“沒什么。”
她記得,前世的朱高棟有一次身體發病,差點兒死了。
后來查出來是被人下了毒。
張居齡沒有再問,靜靜地摟著她。
“夫君,你留神一下皇上身邊伺候的近侍……或者飲食。”
過了一會,顧晗提醒道:“皇上萬金之軀,別被有心人暗害了。”
張居齡沉默了一下,問妻子:“你是知道些什么嗎?”
“也沒有。”
朱高棟中毒的年份和癥狀都不像,她不敢妄:“你按照我說的做就好了。”
“好的。”
張居齡親親她的額頭:“我記下了。”
外面風暖日麗,屋里溫馨情深。
歲月似乎特別的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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