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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居齡真的喝了一口。
“還要再喝嗎?”
張居齡搖頭,走了幾步打開紫檀木迎門衣柜選了件家常的直裾,去了凈房。
不一會兒,“嘩嘩嘩”的水流聲響起來,空氣里充溢著皂莢的清淡香氣。
“少夫人,醒酒湯熬好了。”
這時候,桃紅端著大紅的托盤過來了。
“放小幾上吧。”
顧晗看了眼凈房的方向,張居齡還在沐浴。
其實,她適才就想問張居齡為什么喝酒了?
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人都需要有宣泄自身的壓力突破口,誰都不會例外。
也許,喝酒便是張居齡宣泄壓力的方式。
她不想逼得太緊。
桃紅應“是”,又問道:“晚膳擺在哪里?”
“先不慌,等三少爺出來了再說。”
天徹底黑了下來,巧玲進來點了蠟燭。
顧晗沒有什么事兒,又覺得疲倦,便歪在香妃長塌上打盹。
桃紅怕她涼著,拿了粉紫柔絲軟被給蓋在了身上。
一炷香后,張居齡從凈房走了出來,拿著白色的細布手巾擦頭發。
他嫌棄自己身上的酒味兒,就從頭到腳都洗了一遍。
桃紅等人剛要行禮,張居齡擺手制止了。
他走上前去看妻子,她呼吸平穩……睡著了。
張居齡伸手摸了摸妻子的臉,微微涼……他薄唇就一抿,“敢在這里睡?
就不怕得風寒嗎?”
他彎腰,連同被子一起,把顧晗打抱了起來,往拔步床的方向去。
顧晗本來就睡得不穩,張居齡一抱她,就醒了過來……“夫君?”
聲音很小,還迷迷糊糊地。
張居齡“嗯”了一聲。
顧晗歪著頭看了會,伸手攬上了他的脖子,往他胸口偎了偎,“你身上香香的……”停了會,又說道:“我好渴。”
臉頰鼓鼓的,看著有些委屈。
難得妻子和他撒嬌,張居齡盡管心里還在氣她,還是開了口:“給少夫人端茶水過來。”
說著話,把她放在了拔步床上。
巧珍利索地倒了一碗紅棗桂圓水,遞過去。
可能是真的渴了,顧晗喝了大半碗才停下。
張居齡見她喝的歡快,喉結滾動了兩下,端起小幾上的醒酒湯,也喝了下去。
外面月光如水,繁星點點。
吃過晚膳后,顧晗去了凈房沐浴。
出來的時候,張居齡居然睡熟了……
顧晗小心地爬上拔步床,躺在里側。
她還想和張居齡細說一下白天的事情,結果……睡的這么快,許是喝酒喝的了。
算了,既然睡熟了,就明天再說吧。
顧晗勸說著自己,翻了身躺在里側。
桂花苑里。
許嚒嚒正服侍王氏梳洗。
“……夫人,冬雪姑娘下午過來了,說三少爺和少夫人好像別扭了幾句,三少爺還去了書房喝酒……”
“還有這回事兒?”
王氏對著銅鏡取發髻上的梅花金簪,問許嚒嚒:“可打聽出……到底為了什么?”
“……這個,倒沒有。”
許嬤嬤說道:“冬雪姑娘和冬平姑娘雖然也是秋闌閣的大丫頭,卻一直沒有貼身地伺候少夫人,而是管著幾個剛留頭小丫頭的事情……”
王氏冷笑一聲:“這是顧晗在防著我呢。
她倒是真的聰明。”
許嚒嚒笑了笑,說道:“再聰明又有什么用呢?
說到底還是您的兒媳婦。
她還能翻過天去不成?”
“就算她能翻過天。
我也照樣把她壓在手掌下。”
王氏撇了撇嘴,“咱們國都遵循的是百善孝為先……老三兩口子再怎么樣,還是得孝順。”
她歇了一口氣,“只要他們記得孝順,我就有法子收拾他們。”
“夫人,這……”許嬤嬤一愣,“老奴看三少爺是個心性高的,您可一定得小心著。”
王氏笑起來,“你們個個都說他厲害,我卻是不怕,他有什么本事最好是都使出來,我也好替寧哥兒報仇……”
許嚒嚒點點頭,不再說什么了。
夫人志氣高,她一直都知道的。
次日。
顧晗一醒來,張居齡就不見了。
問丫頭,說是被老爺請去了。
顧晗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張居齡是真有事兒,還是在躲著自己。
她去給王氏請安,路上碰見了張綠,小丫頭一改昨日萎靡不振的模樣,滿臉的笑容。
“三嫂嫂安好。”
張綠微笑著給顧晗屈身行禮,悄聲說道:“我見到了月姨娘。”
顧晗笑了笑,“是父親應允的嗎?”
張綠連連點頭,“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