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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綠停下了腳步,她看了眼切成小塊的西瓜,試探著問道:“那……您吃嗎?
三少爺。”
張居齡擺擺手,“你拿下去,自己吃吧。”
桃綠驚喜的眼睛晶亮亮的,笑著問道:“真的嗎?”
三少爺真是很大方呀,和少夫人一樣的。
顧晗忍不住笑起來,“比珍珠還真。”
這丫頭有時候總是特別的搞笑,語動作都讓人忍俊不禁。
桃綠屈身謝過,端著細瓷盤子就往外走,路過正廳時,還能聽到她小聲喊巧玲出去的聲音。
“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巧玲當著張居齡、顧晗的面不好說什么,只能背過身和她擺手。
滿屋子的丫頭、婆子都笑起來。
顧晗覺得桃綠簡直是活寶一樣的存在。
她笑了好一陣,才看向張居齡,說道:“妾身身子不好,不能吃。
但是,你吃就可以了。
天氣這樣熱,吃點涼涼的西瓜,心里也舒坦。”
張居齡摸了摸她的頭發,溫和地說道:“你不能吃,我也不吃。”
妻子的身子弱,飲食都是百般的禁忌著,這不能吃那不能碰的,他有時候看著都覺得辛苦了……不讓她吃西瓜,卻自己吃。
也太欺負人了些。
“沒事的。”
顧晗笑起來,“妾身自小都是這個樣子的,你不用顧念著我。”
張居齡沒有說話,親了親她的額頭。
外面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正午。
晴空萬里,空氣都像是被熱凝固了。
夫妻倆吃過午膳后,張居齡就去了昭文齋。
他才走到院外,竟意外地看到張居安在回廊處轉悠,手里還拿著一把折扇。
這么熱的天,張居安在干什么?
“二哥?”
張居齡抬腳也上了回廊。
“……你來了?”
張居安微笑了一下,俊秀的臉不太自然。
張居齡“嗯”了一聲,問道:“怎么沒有去屋里?”
他和張居安同在一處讀書,雖然處事的方式和立場不同,相處的時間久了,卻也能說上幾句話。
“呵呵……”張居安干巴巴地笑了幾聲,說道:“屋里又悶又熱的,我就出來走走。”
張居齡看了眼頭頂上方的大太陽,一時無語:“這里……應該更熱吧?”
“也是。”
張居安打著哈哈,不知道要說什么好。
張居安一貫是君子之風,從來都是有話就說,不遮不掩……今日卻有些奇怪。
張居齡瞅著他也像是有什么話要和自己說,就等了一會兒,并不見他開口,便轉身下了回廊,往學堂的方向去。
誰知道剛走兩步,又被叫住了。
“三弟。”
“嗯?”
張居齡停下,扭頭看他。
張居安還是沒有說什么。
“二哥有話不妨直說……”
張居安“嘩啦”一聲展開手中的折扇,搖了幾下,笑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上午你沒有來上課,想問問你去哪里了?”
“被父親叫去談話了。”
張居齡頓了頓,又說道:“我有讓樹鳴和先生說的,二哥不知道?”
張居安當然知道。
樹鳴說的時候,他也在場。
他想和張居齡說的是,讓其注意一下大哥的行為舉止……但是話到嘴邊了,卻又說不出口。
依著張居齡的心性,他要是一說,大哥怕是就遭殃了,都是張家的親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再說,大哥也就那么一說,到底也沒有什么真憑實據,還是走一路看一步吧。
大不了,他替張居齡多注意一些便是。
“我大概是忘了……”張居安率先走在了前面,開口道:“走吧,三弟。
先生說了,下午講大學。
我還有幾處預習的不好,你得給我講解一下。”
張居齡微皺俊眉,張居安究竟要和他說什么,為什么到了最后又不說了?
兩天后。
定遠侯爺王志勇掛帥,率兵奔赴云南。
皇上為表親厚重視,領文武百官親自登上城樓送別。
楊若和王致遠也在內。
王致遠看著父親騎馬遠去的背影,眼神復雜,眉眼冷峻。
“世子爺,晚上有時間沒有,去喝一杯?”
楊若的桃花眸彎成了月牙。
王致遠點點頭,答應道:“好。”
他因為鎮災糧的事情和楊若沒少打交道,也明白此人心計了得,絕不會無緣無故地找他喝酒……估計是有什么事情要說。
亥時一刻,夜幕降臨。
京都大多數人都已安然入睡,而柳巷胡同的熱鬧才剛剛開始。
順星酒樓里。
楊若和王致遠在喝酒談事,房門是半敞開的,能隨時看到大廳的景象。
倆人的小廝、護衛守在門外。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