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停也知道對方不會一說就信,倒也不急,慢悠悠等著。
7777說:當初就不應該那么直接把他趕出去。
現在可好,渣攻又找著了個新的禍害對象,萬一讓他得逞了,這還怎么虐?
杜云停說:這不是當時有特殊情況嘛……
什么特殊情況,系統完全不吃他這套,不就是因為當時滿門心思想著顧先生,懶得和渣攻虛與委蛇打這太極拳嘛!
就是個典型的戀愛腦,要不是有它一直提點著,指不定杜云停很快就能連渣攻姓甚名誰都忘個一干二凈。
戀愛腦宿主安慰它:沒事,他就像那風箏。當初我們把他放出去了,現在拽著線,還是能再拽回來的。
7777:……
杜慫慫的風箏說重現江湖。
夏日的夜晚仍舊有些燥熱,即使拉開了窗戶也沒有多少風。房間里開了空調,杜云停裹著個薄毯子,靠在狼崽子身邊一同看電影。
小孩特意尋找了個評分很高的經典鬼片,心思昭然若揭,就想讓青年靠他靠得再近一點。
杜云停還真沒看過鬼片,盤腿在沙發上坐著,懷里頭揣著狼崽子的毛尾巴,手邊一大袋酸梅,興致勃勃。
“看看看!”
商陸把電視打開,將影片調出來,還關了房間的燈。
前奏的音樂單調的很,反反復復吟唱著同一小段,透著股陰冷的氣息,相當瘆人。小孩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哥哥可以靠著我。”
杜云停抱著毛絨絨,擺擺手,“沒事兒,直接看就行。”
倒是7777這會兒抖成篩子,非常想要找個肩膀靠一靠。
小孩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兒失望。
電影是真的恐怖,導演興許是學心理學出身的,每一次鬼出現的契機都是在人最猝不及防的時候,逼的人提心吊膽,從頭緊張到尾。杜云停看得挺專注,倒是不怎么緊張,只是碰著商陸的手,覺得小孩手冰涼。
他探過頭,有點兒奇怪。
狼崽子的眼睛黝黑黝黑,緊緊盯著電視,看起來模樣挺正常。只是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斷縮短,最開始時中間還稍微隔了一個巴掌的位置,這會兒都已經直接貼上去了,隔著兩層衣服,皮肉貼的緊緊的。
杜云停盯著他看了半天,才發現對方瞳孔放大,手心直冒冷汗,被抱著的尾巴炸的如同雞毛撣子。
他哭笑不得,又覺得可愛,悄悄湊過去。
“小陸,怕?”
用的是耳語,呼吸輕輕的吐在耳畔,讓商陸又是微微一哆嗦。
狼崽子搖了搖頭,分明有點緊張,卻怎么都不肯承認。
“——不怕。”
一面說著,一面又忍不住用余光瞥著電視,瞧見正從井里頭血淋淋爬出來的女鬼時,又是禁不住一蹙眉。
這和商陸想的顯然有些不太一樣。他本想著,若是哥哥害怕了,他可以抱著哥哥在懷里。商陸到底年紀小些,總想被哥哥當做大人看,時刻想要證明自己也是個徹頭徹尾頂天立地的男人。
可效果與他想象的截然相反,杜云停這只兔子活像有了熊心豹子膽,倒是他從頭到尾看的緊張不已,心臟砰砰跳。在看見女鬼把自己的頭扯下來的畫面時,忍不住猛地縮了下,將自己的頭埋進青年的頸窩里,聲線都不太穩,“哥哥……”
溫熱的呼吸貼上來,皮膚相觸著。
杜云停一下下順著他的脊背,又親親他立起來的狼耳朵,聲音溫存。
“沒事的,哥哥在,小陸不怕。”
與此同時,7777也在他的腦袋里鬼哭狼嚎:啊啊啊啊啊啊!
她腦袋怎么掉了,她腦袋怎么能被扯掉啊啊啊啊啊!
杜云停對待愛人像春風一樣溫暖,對待系統就冷酷無情的多。
你嚎什么?屏蔽了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沒事兒在這瞎搗亂。
7777哽咽著,哇的一下子哭成一個一百八十斤的胖子。
一部電影看完,系統和商陸都心有余悸。反觀杜云停,不僅沒被里頭的場景嚇著,甚至在結尾時還落了幾滴眼淚。
“這鬼真是太慘了,”他哽咽著說,“可憐的讓我想給他捐錢。”
商陸:“……???”
7777:“……???”
他們的目光同時變得奇怪起來,有史以來第一次達成了共識,覺得青年好像是哪里有點不太對。
這一次的哭,好像是個引子。杜云停在那之后變得格外多愁善感,幾乎都不怎么像是之前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杜慫慫,傷春悲秋的活像是個詩人。偶爾外面下一場雨,他站在窗邊,便幽幽感嘆:“綠肥紅瘦,花謝花飛……”
7777差點兒一口數據噴出來。這哪兒像是杜云停的臺詞?
他還格外喜歡看孩子,路邊有個小孩走過,杜云停的目光都要跟著對方追逐好久。直到商陸問他話,他才回過神,答非所問道:“那孩子的眉毛長得真像你。”
商陸的表情有些懵。
杜慫慫嘆了一口氣。
“要是眉上有顆痣就更好了。”
“……”
“小陸,要是我們有孩子,你希望他長得像我還是長得像你?”
系統真不懂這種扯淡的問題有什么意義,但偏偏商陸特別縱著他,即使這問題問的十分不現實也回答了。
“像哥哥。這樣每一次看見他,我都會多疼他一點。”
他笑了笑。
“如果像我自己的話,哥哥是不是就不會這么疼我了?”
杜云停若有所思,“可我想要個像你的。”
7777:???
什么叫你想?
“要不這樣吧,”宿主好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咱們要倆!”
7777用瘋了的目光注視著他,商陸倒是微微一笑,握住他的手,順從地附和他這話。
“好啊,哥哥,我們就要倆。”
杜云停好像終于滿意了。
就當7777以為這孩子的事就算翻篇了的時候,有一天半夜,它與狼崽子忽然一道被杜云停從夢中驚醒。青年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很是認真地摸著自己的肚子。
商陸也跟著坐起,半點被驚醒的不滿都沒,打量著對方的臉色,緊張道:“怎么了?哥哥不舒服?”
“不是。”杜云停摸著小腹,神色糾結,“我忽然想起來,我們還沒給孩子起名字……”
“……”
……
啥?
“叫什么呢?”杜云停思考著,“跟你姓商的話,后面跟什么字比較好聽?——我們是不是應該男孩名女孩名都預備著?”
商陸的表情變了又變,看上去也是哭笑不得。他半晌后伸出手臂,撐著額頭,附和著青年的話,“明天我去翻一翻字典,一定找一個好名字。”
杜云停囑咐:“最好再找個人算一算。”
他雖然不信命,但是事關孩子的話,信一信也沒什么大礙。
商陸的碎發從額角垂下來,好似笑的更深了。他忽然翻了個身,把青年壓在底下,低低道:“哥哥……”
杜云停躺在他身下,懵然望著他,眼神清澄。
“嗯?”
“是故意的么?總說孩子的話。”狼崽子的手摸著他的小腹,聲音很輕,“哥哥這里,是還沒被喂飽嗎?想我給更多,所以才說想要我的孩子?”
他低下頭,去親青年的嘴唇,同時也看見了青年佩戴著的兩顆紅寶石。那寶石好像比之前更大了些,泛著殷紅,商陸撫摩著寶石的切面,心頭也有些疑惑。
是過敏嗎?
還是睡前被親的?
他提醒自己,第二天一定要把哥哥的這套衣服給換掉。磨的都腫起來了。
被子一掀開,就是一陣雨露。杜云停這一次不怎么配合,一個勁兒哼哼唧唧,還拿腿蹬他,非說會傷著孩子。商陸本來沒有半夜折騰他的打算,被他一而再再而三這么撩撥,心里頭的火苗蹭蹭蹭漲成了十分,愣是好好下了一通暴風雨,全下給杜云停這朵嬌滴滴的小白花了,半點都沒浪費。
“哥哥說了,”他迷戀地親著青年側臉,撫著他小腹,“要給我生狼崽子……”
杜云停的思緒一下子跑偏了,忽然之間瞪圓了眼,接連拍著商陸。
“會是狼崽子還是兔崽子?——萬一是狼長了兔子耳朵怎么辦!”
兔子長了狼耳朵也好不到哪兒去啊!
他的這種虛無縹緲的擔心,在商陸看來,簡直可愛的要開花發芽了。他親親青年,順著他的意思假裝去聽杜云停的肚子,“讓我聽聽,里頭到底是哪個崽子的動靜——”
他把耳朵貼在上頭,忽然之間收斂了笑容。商陸再三聽了聽,慢慢抬起頭,神色有些驚疑不定。
——他從里面,真的聽到了細小的聲音。好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踹他。
“……哥哥?”
杜云停摸著肚子,滿足地喟嘆。
“小陸,你要當爸爸了。”
“!!!”
作者有話要說:商陸:???!!!!!!!
慫慫:是的,沒錯。我要有娃了!owo!(天大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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