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戈說是,當年舍下王位,背棄宋國,竟就為換取一名巫祝。
薛瓔聽到這里一愣:“巫祝?什么巫祝?”
傅戈說,就是大陳那位傳聞可通天的巫祝,助衛厲王假死后,他手下副將就奉命把這人密送去了他那處。
薛瓔就更納悶了。魏嘗當初并沒有向她提過這茬。在衛國與陳國的交易里,竟還有這樣一環嗎?
她問衛厲王為何要這名巫祝,傅戈卻答不上了,她只得暫且擱下疑慮,又陪他講了會兒無關的話,直到看他說累了,才抽身退出,叫來候在外頭的傅家人。
一干女眷及子女頷首默送她離開。
薛瓔心里惦記著傅戈方才的話,走到一半忽然停下,回頭招來傅洗塵。
傅洗塵上前去,聽她沒頭沒尾問:“你的劍法是誰教的?”
他答:“家父。”
薛瓔長睫一顫,電光石火間腦袋里閃過個離奇的念頭。
剛才傅戈說,他助衛厲王假死時,在他心室邊上刺了一劍。而她初遇魏嘗時,他的心室邊上也有一處深達寸許,兇險異常的劍傷,且看手法很像傅洗塵所為。而傅洗塵的劍法,又是承襲自傅戈。
這兩件事之間,有可能存在什么關聯嗎?那個轉瞬即逝的念頭劃過腦海,她卻沒抓住它。可能是太離奇了。
見她神情凝重,傅洗塵問:“殿下臉色不大好看,出了什么事嗎?”
她搖搖頭示意沒事,叫他趕緊進去陪傅戈,而后自顧自出了院子,臨近府門,卻一眼望見魏嘗站在外頭,牽著馬來回來回踱步,看見她出來,一下站直了身板一動不動,死死盯著她。
薛瓔的心忽然沉了下去,方才一路醞釀的僥幸通通煙消云散。
她剛剛在想,這么久了,魏嘗應該不會有什么事瞞她了。
雖然巫祝那一環有點奇怪,卻可能是事關衛厲王私事,魏嘗身為人子也不知情,所以沒提而已。
可現在,遠處那人的焦色表露得太明顯,根本藏也藏不住。她替他找的借口,忽然就沒法說服自己了。
他早知她會在傅府得到什么消息,所以才趕來的?
但她現在還一頭霧水。他到底瞞了她什么?
薛瓔對上他的眼色,心底動了個念頭,面無表情上前去,看了眼一旁幽深的窄巷,說:“跟我來。”
魏嘗心都快跳飛了,僵著腿跟上去。
她站定后回過神,微微仰頭,盯著他苦笑道:“魏嘗,我看起來很好騙嗎?”
他更了更,飛快搖頭:“不是……我……”
薛瓔的心沉得更低。
這下倒是不用演了,她徹底認栽了,閉了閉眼,雙唇打起顫來,說:“是挺好騙的。”默了默又咬著牙道,“幾次三番……你到底把我當什么人?”
魏嘗本還存了點僥幸,一聽這句“把我當什么人”就慌了手腳,想她當真什么都知道了,趕緊解釋:“我不是故意瞞你那么久!一開始是因為巫祝告誡我,如果把這事告訴你,我就會回到三十年前,什么都沒有了,我才拼命扯謊。直到昨夜,參星觀的女觀主說這些都是騙我的,我才徹底放心,思忖著跟你坦白。”
“可我思來想去,又怕你心存芥蒂,認為你是你,薛嫚跟薛嫚,覺得我混賬不是東西,所以我猶豫了……就像你說的,說了注定痛苦,不說,萬一你永遠不曉得真相呢?”他急得幾乎要手腳并用起來,“方才在府上,我跟你說的,你還記得嗎?我承認我一開始是把你看作了薛嫚,但……”
“也許我暫時還是沒法徹底把你們分割開來,可就像我今早說的,我只會比三十年前更喜歡你,比喜歡薛嫚更喜歡你……”他急得語無倫次,也不知薛瓔到底能不能理解,問道,“你……你能聽懂嗎?”
薛瓔一臉懵懂,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的話噼里啪啦炸在她耳邊,每個字她都能懂,可這些字連起來是什么意思?
她一愣再愣,牙齒都險些打了架,說:“什么薛嫚,什么三十年前?你在說什么?”
魏嘗也懵了,傻愣著眨了眨眼。
現在是怎……怎么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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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的你們猜沒猜到,馬甲是這樣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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