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再合上彼此姿勢,屋里的氣氛驟然曖昧起來。
都是成年人了,哪會不懂這番暗示。可薛瓔卻像篤定了什么一般,似有若無往下一瞥,面上毫無緊張之色,說:“我不走,你還能做什么?”
“……”這就有點傷人了。
魏嘗順她目光往下瞅了瞅,寬大的褻褲顯得空空蕩蕩,并無太多緊繃的感受。
他有點頹喪,起先的威武架勢蕩然無存。
今天情勢不錯,原本說不準是有機會拿下她的,但他連續數日疲于奔命,眼下當真有點有心無力。
他想到這里失去了干勁,泄了力胳膊一松,原本懸空的身板平平下放,只是好歹知道分寸,隔開了一截距離,沒壓著薛瓔。
他趴在榻上,一頭埋在褥子里不動了,看來很是郁卒。
薛瓔撐起手肘,靠他近一些,不小心垂了幾縷烏發在他光裸的背脊上。但她沒注意到,還問他:“怎么?”
魏嘗被她惹得發癢,又沒法干正事,就抬手捋開了她的頭發,避她遠一點,悶在被褥里含糊道:“……你說怎么?”
被他躲開,倒叫薛瓔心里覺得怪怪的。她瞧瞧他的后腦勺,說:“真累了就休息。”
魏嘗使勁咬牙,一副快犯病的樣子,捂住耳朵道:“你別打擊我了行嗎?”
她打擊他做什么?這事太正常了,沒哪個男人連續奔波八日,幾乎不眠不休還能生龍活虎吧。再說,他不是為了她嗎?
薛瓔有點無辜,但他這么委屈,倒叫她那點情緒顯得微不足道了,她想了想,大概有點安慰的意思:“我是說,來日方長,何必急這會兒?休息好了可以再說的。”
魏嘗悶氣頓消,迅速抬頭:“我能的話,你愿意?”
薛瓔看看頭頂承塵,沒說話。
一個時辰前才差點把命豁出去,現在再談起這種事,就變得不值一提了。問她愿意嗎?這會兒想想,好像沒什么不愿意的。但她今天情緒起伏大,眼下頭腦似乎還熱著,下的決定可能做不得數。所以她不說話。
但魏嘗的想法不一樣。
他覺得,一般姑娘家在這種事上,默認就是最大的贊成了。
他不得不說有點激動,重新湊回她身邊,又撩了一把她的烏發,很大方地擱在自己背上,意思是她想蹭多久就蹭多久。
真善變。
薛瓔有點無奈,說:“睡一會兒。”
魏嘗確認道:“你睡還是我睡?還是一起睡?”
她不答他,躺下去扯了點被褥就闔上了眼。
這意思太明顯,魏嘗捏捏拳頭,抑制體內激起的亢奮,跟她鉆進了一個被褥,又得寸進尺說:“我能抱著你睡嗎?”
“安靜。”薛瓔懶懶說了兩個字,而后背過身去,有點拒絕的意思。
魏嘗卻不依不撓追上去,從背后圈住了她,一雙手隔衣擱在她腰間,說:“那就這樣抱了。”
這姿勢過分親昵,她一下屏住氣息收了腹。
雖然腰腹上也沒什么多余的肉,但就是覺得該藏著點。薛瓔也是屏息了片刻,才意識到自己這性子,原來還會在意這種事。
她借口道:“這樣你藥膏都蹭我衣裳上了。”
然而身后人呼吸漸沉,早就睡著。
她只好慢慢將氣吐勻,不適應了半晌,終于也睡了過去,再睜眼卻是被熱醒的。擱在她腰間的那只大掌,還有身后人的胸膛都比之前燙了許多,叫她悶出汗來。
她不太舒服,稍稍動了一下,魏嘗因此醒了,醒得突然,原本松松垮垮攬在她腰間的手驀地一收緊,將她往懷里一帶,驚道:“我好像能了!”
薛瓔一愣之下沒反應過來,待意識到眼下貼著自己尾椎骨的是什么時,腦袋里才轟一下電閃雷鳴。
紙上得來終覺淺,臨要躬行才發現事情并不簡單。
什么玩意兒?太燙太結實了吧……好像比給他打劍用的玄鐵還硌人。
他怎么恢復得這么快?
她悄悄往前挪,企圖遠離他:“你別亂來。”
魏嘗追上一步:“你怎么睡一覺就翻臉不認人?我都抱你抱成這樣了。”說罷還撞了她一下,以示自己眼下情狀。
他拿什么撞的……?
薛瓔腦子都快炸了。
所以說,事不臨頭,一切決定真都不能作數。她維持著鎮定道:“又不是我叫你抱的,你松開。”
魏嘗步步緊逼,說:“我真的忍很久了……”
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覺得委屈。當初她未婚先孕,他們連新婚夜都沒洞房,算到現在,他竟然已經忍了七年。
距離上一次碰她,整整過了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