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王默了默,剛欲開口,忽聽身后傳來馬蹄急響。
倆人齊齊扭頭看去,見是一名騎兵手持一封軍報策馬急急趕來,到了他們跟前下馬屈膝,道:“王上,前線軍情!”說罷抬眼看了看魏嘗,似因有所顧忌,沒往下說。
鄭王看了眼魏嘗,道:“說吧。”
“三個時辰前長安失守,叛軍連夜攻入了西城門!”
魏嘗臉色大變,渾身緊繃:“你說什么?”
*
三日后,皇城城墻上,薛瓔裹著披氅迎風而立,眼望著城門下一邊倒的戰況,面上波瀾不驚。
三日前,她命人備足糧食,遷所有外城百姓避入皇城,而后佯裝不敵,放叛軍一路深入。
看起來是叛軍殺到了皇城城門下,即將侵入大陳皇宮,實則不過是她使了戰術,張開口子來了個甕中捉鱉。
當然,還有一點,她要助魏嘗說服鄭王反水。
光靠嘴皮子,鄭王難免生出猶豫,一旦長安城城破的消息傳到他耳朵里,沒了躊躇的時辰,頭腦一熱,鄭人軍隊自然一路沖鋒而來。
眼下皇城城門緊閉,城墻之外,兩軍正在交鋒。
就在一刻鐘前,自以為即將攻入皇城,大功告成的叛軍剛運來攻城錘,就見城門忽然自己開了,里頭涌出大批戰力雄厚的朝廷軍,殺了他們一個始料未及。
如今赤色一線朝廷軍由薛瓔這側一點點往外推移,一路將玄甲叛軍殺得片甲不留。
傅羽站在她身邊,勸說:“這兒血腥氣怪重的,刀劍無眼,您就別親自上城墻盯著了,微臣在就行。”
薛瓔搖搖頭。
她奇怪道:“是魏中郎將要到了嗎?”
所以她才站在城墻上等他?
她偏過頭來道:“不是,他和鄭王再順利也得后日才到,我只是瞧瞧戰況。能夠運籌帷幄的,是萬里挑一的天生將才,我畢竟不是,這節骨眼不可掉以輕心,免得把甕中捉鱉變成了引狼入室。”
傅羽也便不再勸阻,只是倆人別開一會兒眼的功夫,底下戰況卻突然變了。
被逼得一路后撤的玄甲軍后方不知何故起了騷亂,原本邊打邊退的叛軍忽然重新往前擠來,好像后頭冒出個什么要命的殺神,在追趕他們似的。
就連朝廷軍都愣了愣,一時不知發生了什么。
只有站得高望得遠的薛瓔看清楚了。
就在叛軍的大后方,一個赤甲身影正高踞馬上橫沖直撞,生生在敵軍當中劈開了一道口子,長-槍飛掃間血濺三尺,一顆顆人頭被他串成糖葫蘆往半空中拋。
千軍萬馬在前,他孤身一騎,從敵人大后方逆流而上,殺得他們寧愿直面前方數以千計的朝廷軍,也不敢再退后一步。
怎么可能?
薛瓔扶著城垛瞪大了眼睛。
傅羽瞠目結舌,張口道:“魏……魏中郎將?”
不是他還能有誰?可他怎么這么快就到了長安,而且竟是孤身一人?鄭人的援兵呢?
電光石火間,薛瓔腦海中忽然劃過一個念頭。
——她沒有跟魏嘗商議過佯敗的事情。
這個蠢貨!他是瘋子嗎?
她的心突然砰砰砰狂跳起來,再看方才一時被殺得不知所措的叛軍已然站穩腳跟,而魏嘗尚未沖破敵軍軍陣,依然身在其中……
她雙膝發軟,幾乎不敢看叛軍斧刀直指的方向,驀然提聲朝下喊道:“開城門,救中郎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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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嘻我就喜歡這樣的狗血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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