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瓔聽見這稱呼稍稍一滯,偏頭看他。
“雖然我知道現在講這些很不該,”他默了默,還是堅持說出了心里話,“但阿郎跟你沒有關系,是我舍不下他,才把他帶來長安的。對我來說,這世上沒人比你更重要,如果沒了你,只剩我和阿郎,一切都毫無意義……”
他垂了眼,沒繼續往下說。因為薛瓔也不懂,他是怎樣在沒有她的地獄里活了整整五年。
薛瓔目光微微一閃,嘴角浮起笑意:“我要是那么容易死,就不會活到遇見你了。”而后頓了頓,堅持道,“分頭行動。”
*
薛瓔領了一隊羽林衛上到半山腰時,見道觀隱沒在夜色里,星火全無。三層高的紅塔佇立崖邊,籠在云霧間,越往里卻越能感到一股壓抑的氣氛。
塔里有埋伏。
她步子邁得極緩,一身夜行衣,幾乎與深重的夜色融為一體,邊向前,邊與身側舉著火把的林有刀低聲道:“一層門內有一撥,大約二十人。二三兩層護欄邊埋伏了弓箭手。”她說著,稍稍抬起一絲眼皮,“二層八人,三層地勢較窄,且高處風大,不利準頭,應該只藏了四人。”
她說完便遠遠停了下來,叫林有刀手中火把稍側一側,將她整個人打亮至足夠被對方看清的地步。
一層的門果真“吱嘎”一聲移開。一名褐色短打的蒙面男子扛著個孩子出來,看身形是魏遲無疑,不過瞧模樣似是昏過去了,嘴里還被堵了個布團子。
事出緊急,對方確實不可能找來個身形相似的替身,薛瓔判斷人無誤后,皺了皺眉頭,隨即聽那人開口笑道:“不知殿下光臨,有失遠迎,望您莫怪。”
她笑笑:“是我深夜冒昧到訪,豈有責怪之理。”
“既然如此,明人不說暗話,”男子也笑了笑,但到底掩飾不了性急,招來門內其余手下到身后列隊,而后道,“殿下若想帶走這個孩子,便叫您身邊人退后三丈,自行上前作交換。您放心,我等無意害您性命,只想借您一些時辰用用。”
薛瓔不動聲色往他身后紅塔掠了一眼,揮揮手,叫林有刀等人依退后。
“殿下是爽快人,您袖子里的暗器,不如也請暫且放一放,免得傷了和氣。”
她淡淡笑了笑,低頭取出袖箭,擱到地上,一腳踢遠:“還有什么,一次說完吧。”
“沒有了,黑燈瞎火,還請殿下攤開手來,當心腳下。”
薛瓔依攤開手心,緩緩上前,一步步將自己送入了輕箭射程可及的范圍,而后再進入重箭也可及的地方,直到男子身前。
男子掐了一把魏遲,將他弄醒,說:“小公子,長公主來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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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挺忙的,連續熬夜頭有點痛,抱歉短小了。接下來三天出差,可能沒法確保更新,我盡量做到其中兩天正常更新。大家見諒,容我調整調整身體狀態,晚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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