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臟地毯嘛,那么較真做什么。”楊惜惜努了努小嘴,“你扔個抹布總不會也要請示吧?這不是一樣的道理么。”
部門經理臉色僵硬的盯著楊惜惜,張了張嘴,好半天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而圍在四周打掃會場的工作人員,也禁不住發出了陣陣嘲笑聲。
楊惜惜被這么多人圍著,不由得有些發窘。她從包包里掏出錢包,抿著小嘴道:“你開一個價,我直接付錢給你。我力氣小,能不能請你們幫個忙,把這東西給我抬到門口去。”
部門經理也是久經歷練的人精,他上下打量楊惜惜一番,見她雖然氣質不俗,衣著搭配得宜,但無論是手中的包,還是腕上的手鏈都很尋常,也就是一般的白領水平,當即對她的經濟狀況有了大略了解。
心下已然有數,部門經理微微一笑說道:“你確定要買么?”
“對啊。”楊惜惜眨了眨美眸,“一條地毯而已,干嘛這么費勁啊。”
清了清嗓子,部門經理正色道:“小姑娘,你要買也可以。不過你可得清楚,這條地毯是純正的波斯藍地毯,距今已經有一百余年的歷史,拍賣行的價格一般都在三百萬以上,你確定要買么。”
楊惜惜嬌軀微微一僵,過了好一會兒才一臉愕然的張圓了小嘴:“啥?三百萬?”
“你還要買么?”
“我我”楊惜惜嚇得一縮脖子,趕忙向后挪了一步,連連擺手,“不買了,不買了!”
“那請你離開,不要打擾我們的正常工作,謝謝合作。”部門經理依然保持了謙和有禮的笑容,向著楊惜惜微微欠身。
“那個我我揪兩根毛拿去做化驗行不行啊?”楊惜惜一臉窘迫,小心翼翼的問道。
“啊?”部門經理也是一怔,“小姑娘,你要做什么?”
“李家主之前吐了血,我想拿去化驗。”楊惜惜伸手指了指地毯上的那塊血漬,而后又補充道,“你放心,我和李家主是很好的朋友,不會惹麻煩的。”
部門經理眉頭一蹙,顯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你等一下,我去匯報領導。”部門經理說完匆匆向外走,出門的時候沖著門口的保安使了一個眼色。
楊惜惜何其聰明,見那兩名保安有向著自己走過來的趨勢,連忙伸手向外一指,故作慌亂的大呼小叫:“啊!窗外是什么東西!”
所有人都被吸引,循著她手指的方向向著窗外張望。楊惜惜趁此機會彎下嬌軀在地毯上那塊血漬的地方狠狠揪了一撮毛,而后轉身便跑。
“抓住她!”
“別讓她跑了!”
在場的工作人員大呼小叫,兩名保安也回過神向著楊惜惜沖過來,其中一名保安伸手揪住了她的背包帶。
楊惜惜扭過頭,抓住后者的衣服,在這名保安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
伴隨著這名保安的一聲慘叫,楊惜惜也掙脫出來,奪門而逃。
“一樓保衛科!一樓保衛科!有個白襯衫女孩兒下樓,攔住她!攔住她!”
正站在盛景賓館一樓大廳的方勇眉頭一皺:“出什么事情了?”
保衛科長小心翼翼的回答:“還不清楚,好像是有個白襯衫的女孩兒在樓上鬧事。”
方勇沒有語,徑自向著樓梯口走去,迎面正撞上從樓上急急忙忙跑下來的楊惜惜。
由于之前受李青的吩咐,方勇多與臨港媒體打交道,他也算認識楊惜惜,故而當即滿臉訝異:“楊記者?你這是干嘛?”
只可惜方勇雖然認識楊惜惜,但楊惜惜卻不認識方勇。她慌亂之中完全沒聽清方勇說了些什么,只知道又有一個男人擋在了自己面前,當即使出了一記撩陰腳,向著方勇襠下踢。
方勇嚇了一跳,急忙向后一閃。緊接著楊惜惜手里的照相機又是一晃,在方勇一偏頭的工夫,這女人就在甩出一只高跟鞋后沖出盛景賓館的大門,跑到外面去了。
一伸手,方勇攔下了想要追出門的賓館保安,臉色怪異的問道:“這是怎么回事啊?”
部門經理氣喘吁吁:“這小姑娘要拿沾有李家主血跡的地毯去化驗,我正要向上級報告的時候,她揪了一把地毯毛就跑掉了。”
“我艸!出事了!”方勇是知情人,當即便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追出盛景賓館四下張望,早已經不見了楊惜惜的影子。
擦了把額頭的汗,方勇看了看時間,轉身回了賓館。他先派人去同楊惜惜聯系,而后便在休息室的沙發上坐了好一會兒,接連喝了三杯咖啡,感覺時間也差不多了,這才掏出手機給李青打電話。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李青正坐在港北市醫院的病床邊,同林秋秋津津有味的吃午餐。
輕輕瞥了一眼手機屏幕,李青便放下筷子接起了手機:“怎么了?”
“青哥,出大事了!”
“啊?”
方勇聲音急促:“剛剛那個叫楊惜惜的女記者殺了個回馬槍,她扯了幾根沾有你血跡的地毯纖維跑了,說是要拿去化驗。”
李青嘴角狠狠一抽:“你沒跟我開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