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將車子停到港北晨報社門前,偏過頭來向車窗外輕輕瞥了一眼,只見得報社的歡迎人員已經在門口恭恭敬敬的站成了兩排。有幾名報社職員手中甚至舉起了粗糙的寫字板,用馬克筆寫了“歡迎李家主光臨”幾個黑色大字,歪歪扭扭,煞是難看。
這份歡迎陣容,應該是港北晨報社的所有員工都傾巢而出了。
“看來我現在也算是名人了”李青有些無奈的扯了扯嘴角,目光在報社門口的人群中一路跳躍開去,最后停留在了一道熟悉的倩影身上。
那是微抿著小嘴,臉色平靜的楊惜惜。她站在人群最后面,那副清淡的模樣,同四周其他人的歡天喜地無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個楊惜惜到底是在哪家報社供職?怎么飄忽不定的”李青嘟嚷了一聲,還沒來得及細想,一位腦袋微禿的中年人已經笑容滿面的走到了車邊。
他微微欠身,眼鏡下的目光透過車窗略帶恭謹的注視著李青,而后伸手為他拉開了車門:“李家主,你好。”
“你好你好。”李青連忙說著,下了車,同中年男子握了下手。
“我是港北晨報社的社長閆博學。”中年人一臉和善的自我介紹道,“代表全社七十二名員工感謝你接受采訪。”
李青連忙笑著擺手:“閆先生客氣了,是我應該感謝港北晨報社給予的這次機會。”
看到李青如此客氣,絲毫沒有架子,閆博學心下也微微一松,當即笑道:“我在此之前,同方勇先生有過接觸,真要感謝李家這段時間對我們報社的照顧。”
李青輕輕眨了下眼,沒有再說什么。他心下清楚的很,正因為有李家在后臺撐腰,最近一陣子的輿論攻勢港北晨報社才沖在了頭陣。而面前這位名為閆博學的港北晨報社社長,自然也從媒體界這場涇渭分明的站隊中獲得了不少私人好處。
閆博學轉過身,抬手向著楊惜惜招了招:“惜惜啊,你過來。”
楊惜惜垂下眼簾,硬著頭皮走到閆博學身邊。
“李家主,如果你沒有異議,這位楊惜惜小姐就是我們為你安排的采訪記者了。”
李青笑呵呵的盯著楊惜惜那微微顫動的長長睫毛:“楊小姐,你到底是哪家報社的?”
“哦?”閆博學有些詫異的看了看面前的兩個人,“兩位之前就認識?”
李青道:“僅僅見過一面,并不算熟。楊小姐上一次出現在我面前,是以臨港都市報的名義提出了采訪邀請。如今她又出現在這里,我只是感到有些好奇。”
閆博學的臉色微微一僵,連忙說道:“李家主,實在是不好意思,這是我們的疏忽。因為楊小姐是一位自由記者,并不在港北晨報任全職。由于她對臨港最近所發生的一系列事件見解獨特,所寫的幾篇文章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所以我們才想到當然了,如果李家主對此不滿意,我們馬上換人。”
話音落下,閆博學又回身招了招手:“小劉!你過來一下!”
看到閆博學打算換人,楊惜惜瞬間就惱了。她驀地抬起頭來,目光很兇的瞪著李青:“李家主,你就非要跟我過不去么!”
李青一攤手:“我只是陳述事實,何曾同你過不去了?”
閆博學連忙將楊惜惜拉到一邊:“惜惜,說話要有禮貌,你先去辦公室等我。”
“哼!你一個李家家主,除了仗勢欺人還會什么!”楊惜惜美目一瞪,旋即轉身便上了臺階,“年紀不大,滿腦子偏見,真以為我樂意采訪你呢!”
李青嘴角輕輕一扯,盯著楊惜惜的背影嚷道:“你給我站住。”
“李家主,息怒,息怒啊。惜惜太年輕,還不懂事”閆博學在一邊滿臉緊張的勸道。
李青不理閆博學,徑自從他身邊繞過:“你還走?”
楊惜惜腳下猛地頓住,轉過嬌軀嗔斥道:“我想走便走,你還想當街欺壓良善不成?”
李青當即哭笑不得:“你也算良善?”
“總比你強,起碼我不會自以為是!”
李青伸手指著楊惜惜:“你要是再跑,就是怕了我。”
楊惜惜正欲再度抬步離開,聽到李青的話剛剛抬起的一只腳又落了下來,忿忿的盯著李青:“我會怕你?哼,做夢!”
“好啊,我就讓你采訪我。”
楊惜惜一臉不屑:“你讓我采訪我就采訪?李青,你算什么?太拿自己當根蔥了吧?”
李青歪了歪腦袋:“你還說沒有怕我?楊小姐,你的膽子有點兒小啊。”